進了院子,顧傾之自覺地給自己找了一個凳子。
因為她知道吳越不會搭理她。
當然吳剛更沒有把她當成主子的覺悟,特別還是在自己弟弟麵前。
今日不見不知道,吳剛竟是一個標準的弟控。
怕弟弟冷著,餓著,各種事無巨細的詢問最近有什麼高興的事,不高興的事。
顧傾之聽著嘴角直抽……
“小越。”門口聽見一個女子的叫門聲。
吳越一聽,很高興地說是小菊姐姐來了,準備去開門,吳剛怎麼舍得讓自己弟弟累著,自己去開了門。
小菊見開門的人不是吳越,小臉一紅,羞答答的喊了一聲剛哥。
顧傾之聽的一麻,嘖嘖,單隻是聽到聲音,她就敢判斷這個女子喜歡那個大塊頭。
一雙眼睛狡黠的看向她,帶著稍許的得意伎倆。
顧傾之啞然失笑,小屁孩一個,還向她示威,他是故意的吧。
真當他哥哥是全天底下最稀罕的男人?
難怪從剛才知道她是吳剛的新主子,吳越就開始給她臉色看。
對於她跟蕭厲打賭的說法,香陵還有另一種說法,她顧傾之是個色女,喜好各種類型的男人。
吳剛木然著臉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一個小媳婦模樣的女子。
女子長的稍微有些胖,臉上也是肉呼呼的,看著很可愛。
“剛哥,剛回來嗎?”女子害羞的問道。
“恩。”
“那吃飯了嗎?”
“恩。”
“奧。”女子有些失望。
“小菊姐。”吳越高興的喊著她。
女子點頭,看著院子裏又多了一個人,穿著華貴,慵懶的坐在凳子上,美的如同戲文裏說的仙子,一看就是有錢的千金。
“這位是?”
“小菊姐,她是白丞相的夫人。”吳越解釋道。
顧傾之有股翻白眼的衝動,著重強調她已婚的事實,是多怕誰誤會啊。
“啊,啊,原來是丞相夫人。”小菊就是一個平民百姓的女兒,很少接觸什麼大人物,突然來了一個丞相夫人,頓時模樣拘謹起來。
“這個是小菊姐,我未來的嫂子。”吳越繼續介紹道。
小菊臉一紅,“不……不要瞎……”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偷偷的看著吳剛的反應。
很多人都知道她喜歡吳剛,再加上吳剛拜托她娘照顧吳越,所以她也經常過來看吳越。
她也經常幻想吳剛會來她家提親。
隻是她如今也不小了,不知道剛哥是怎麼想的?
顧傾之瞧的興起,人家姑娘都已經這麼明顯了,這個大塊頭就沒有表示嗎?
結果,那個大塊頭就那麼寵愛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好像沒有聽見任何話。
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小菊有點失望,神情有些沮喪。
“小菊姐,你看我挖的草藥怎麼樣?”吳越也看出來了,拉著她去看草藥。
吳剛這次沒有跟過去,顧傾之伸了一個懶腰,看草藥什麼的太無聊了。
而且對於不能放進嘴裏吃的東西,她一向不感興趣。
“吳剛,你真的跟你弟弟是親兄弟嗎?”
這個大塊頭還說他弟弟跟他長的像,一點都不像好嘛,一個長的粗獷堅毅,一個長的清秀消瘦,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親兄弟。”
吳剛惜字如金的答道。
“你弟弟應該像你爹吧,你應該像你娘。”顧傾之瞧了瞧少年的背影肯定地說道。
吳剛訝然,她沒說錯。
他爹是個秀才,他娘是鏢局的女兒,有次他娘押鏢的時候救了他爹,就這樣兩人結為連理,好多人都覺得他爹娘不般配。
可是他爹卻是很高興能娶上他娘。
“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傾之沒有解釋,隻是笑了笑,“我猜的。”
吳剛才不相信她的托詞,同樣看著少年的背影,似乎在想什麼。
顧傾之:“其實我很好奇,以你的身手,為何賣身給蕭家,給蕭厲做保鏢?”
吳剛這個人,她不是很了解,但是也跟在她身邊有幾天了,不多話,但不證明不聰明,恰恰相反,顧傾之認為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常常冷眼看破一切,卻從來不多說一句。
“小越身體不好,要很多錢,而蕭家許諾給我的錢很多。”答案就是如此簡單。
“請老爺子看過嗎?”
“香陵所有大夫都看過,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是治不好的,隻能依靠藥溫養著。”
“所以他才會認識那麼多草藥,這是久病成良醫嗎?”
“小越從小都很懂事,哪怕身體再不舒服,也不會告訴別人,每次喝藥再苦他也會笑著喝下去,他大概也怕增加我的負擔,也會偷偷跑到山上去尋找草藥……”
吳剛很少跟人說如此多的話。
大概在談論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問題上,才會如此話多。
“哥,過來一下。”
吳越一轉身,竟然看見他哥跟顧傾之聊得正歡。
心中警鈴大作,遂喊道。
吳剛朝著顧傾之笑了笑走過去,顧傾之無所謂聳了聳肩,吳越那個小P孩竟然趁著沒人注意,偷偷給了她一個示威的眼神。
……
下午的時候,顧傾之又去順德街逛了一圈。
剛好看見顧家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指手劃腳的讓下人替她們提著東西。
遠遠看去,那景象很是壯觀。
不知道還以為哪家在大采購。
一個下人懷裏抱著高高的盒子,都擋著看前麵的路了,走的小心翼翼,唯恐出了差錯,把這些盒子掉落地上。
“撲咚~!”
怕什麼來什麼。
前麵有一人突然停住指著一家首飾店要進去。
後麵的人沒有收住腳,撞了上去。
前麵的人吃痛,一推手,盒子全部掉在了地上,下人也跌倒在一邊。
“啊~!”
有人發出一聲尖叫,“我的鐲子。”
青石板上,一個翡翠鐲子摔成了三段。
下人嚇的臉色蒼白,想上前撿起首飾。
結果,被人一腳踹翻在地上,旁邊還有人在驚呼她們的東西也摔了出來。
幾個女人氣的上來一巴掌,引得街上路人紛紛側目。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人也是被嚇到了,要不是踹他的人推他,盒子不會掉地上的。
顧憐兒想要去拉住她娘,這麼多人看著呢,要發脾氣也該回去再打。
“小姐。”布莊的掌櫃見顧傾之也在這裏,上前打招呼。
“奧,羅叔,我那些親戚買東西給錢了嗎?”
“這個?”羅子平麵有難色,不知道該不該說真話。
“羅叔,我們生意講究的就是賺錢,總不能免費送人吧,再有錢也會敗光的,你說對吧。”
“是。”羅子平立馬明白了意思,本來他心中就有氣,顧家的這群親戚隻要來香陵城,總會跑到德賢街大拿特拿,還不給錢。
雖說這些店鋪都是顧雷霆的。
但是作為店鋪的掌櫃,店內的虧損很影響店鋪的運轉。
特別是那些玉鋪,金銀首飾鋪、還有賣貴重物品的店子,每年都損失慘重。
他們掌櫃的聚在一起也經常吐槽顧家這些親戚,簡直就是吸血鬼,除了那些不值錢的店子沒有慘遭毒手,連半世堂都慘遭顧家的那群親戚毒害。
顧傾之心裏算了算顧家那群親戚來香陵的頻率,一年至少兩三次,“她們每次來,所有店鋪會損失多少?”
“哼,每次大概上萬兩。”羅子平憤憤不平的說道。
而且顧家的這群親戚仗著也姓顧,每次到店子裏來都趾高氣昂,好像這些店鋪是她們家的一般。
顧傾之咂舌不已,一次上萬兩,一年至少三萬兩,這幾年下來也有數十萬兩了。
嘖嘖,她爹還真是大方。
“哼,你要麼賠錢,要麼我讓你去坐大牢。”顧家某位親戚威脅的說道。
下人嘴角顫抖:“多……多少錢?”
“這鐲子可是上好的翡翠,至少三千兩。”
“這麼多,我……我沒這麼多錢。”下人都快哭了。
“嘣~呲~!”
玉鐲再一次被誰踩住斷裂的聲音。
“啊,這誰的玉鐲。”顧傾之裝作驚訝的喊了一聲。
顧憐兒臉色陡然一變,突然就想起問香會那一天顧傾之說過的話。
她早就勸她娘她們早點回去,可惜誰都沒有聽她的,說是要好好去德賢街上逛逛,看看有什麼好東西。
因為有些店鋪裏的掌櫃的很是狡猾,每次她們去的時候,就會把好的東西藏起來。
她們也不急,讓人裝作去買,點名要好東西,等到掌櫃把好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她們就裝作從此經過的樣子,把看中的東西拿走。
當然,她們也會把這些人說一頓,好歹她們都是顧家的人,對她們怎麼得也要客氣一點。
“呀,之之,你也逛街嗎?”顧憐兒的娘立馬笑成一堆,上前親熱的拉顧傾之的胳膊。
顧傾之裝作沒有看見,偏了一偏,往旁邊一站,笑道:“喲,三姑二姨你們也逛街了。”
幾人笑笑,說是明天準備回去,今天打算好好逛逛。
“咦,這不是我們家那誰嘛。”請原諒她此刻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實在是顧家下人太多,要不是看他身上的衣服有顧府的標識,她還不知道是她家的。
“小姐。”躺在地上的下人有些可憐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