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軒再不樂意,也得接受這個現實。
就像現在,江庭豪大叫的在馬車上打滾,真想一腳踢下去。
他們坐的這輛馬車是以前顧傾之的專車,做工之精細,裝飾之豪華,隻怕整個香陵找不出第二家。
此車經常在香陵城的大街上招搖過市,他也曾遠遠見過兩回。
顧傾之成親後,這輛馬車就被擱置在顧家。
今日,讓人送顧憐兒去顧家的時候,特意讓馬夫把這輛馬車駕出來。
馬車從外麵看已經很大,沒想到裏麵的空間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
車內鋪了一層獸皮,踩上去軟軟的,靠車尾的地方,竟然有一張臥榻,四周還有一排排的小架子,上麵放著書籍花瓶等一些擺設,最下麵一層,擺著酒壺,在底座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固定住,擺設的東西因為馬車的行走,絲毫不受影響。
毫不誇張的說,這就是一個小型的書房。
“娘,這個馬車好大,讓我爹也給整一輛。”江庭豪就覺得這個馬車是他坐過最好的,立馬表示也想要一輛。
如果在家裏,蔣思如絕對會給他’拐棗’,這是想要就能要的嗎?
沒見四周鑲嵌的黃色裝飾,那可不是銅,而是金箔。
還有這馬車上麵的木材,她一坐上來就特意瞧了瞧,要是沒有猜錯,是金絲楠木做的吧!
這點上麵,倒是跟傳言一模一樣,顧家之女喜奢華。
“娘親,好不好嘛!”江庭豪如同一隻小猴子,一下子竄到蔣思如懷裏撒嬌。
白晨軒有些羨慕的看著隨意撒嬌的人兒,他也想在娘親膝下像個孩子般撒嬌,可惜……
一雙手從身後將他圈住,拉進自己懷裏。
聞著淡淡的香氣,白晨軒心頭那股淡淡的遺憾又慢慢下去,其實他有娘的吧。
“軒軒,早上吃飽了沒?”顧傾之隨意的問道,隨後又朝著對麵的人抱怨道:“還是你們家豪豪活潑,讓人不操心,我們家軒軒就是太文靜了,受委屈什麼都不會告訴我。”
聽著像是抱怨,語氣中卻很親昵,仿佛這個真的是她懷胎十月生的孩子。
蔣思如有些詫異,對麵的人沒有絲毫的刻意為之,坦然的讓人敬佩。
換做是她,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疏遠但也不會太親近吧,免得被人詬病。
此時,她才對顧傾之有些另眼相看。
“娘,我餓了。”江庭豪早上急著出門,胡亂吃了一些,這會聽見顧傾之問白晨軒吃飽沒有,突然發現自己餓了。
蔣思如都想揍自己的兒子,車都沒還出城了,竟然喊餓了。
“哈哈,我就知道,特意讓人準備了點,嚐嚐。”顧傾之從旁邊的暗門裏端出一碟點心,金黃的色澤,聞著香甜,小孩子都喜歡吃。
江庭豪一見著有吃的,一雙大眼都笑彎了,小嘴甜的要命,“還是之之娘最好。”說著探過去,在顧傾之臉上吧唧了一口。
白晨軒見著推他,這是他的娘,要親,親自己娘去。
顧傾之是被一個孩子親了一口,心情不錯,沒想那麼多,揉了揉江庭豪的頭頂,“江夫人,你家豪豪真可愛。”
蔣思如自己都臊的慌,這小子是典型的有奶便是娘,一見著吃的,連家門都忘的家夥。
白晨軒委屈,為什麼娘親要對別人好?
顧傾之其實都在注意他的情緒變化,雖說吧小臉經常板著,但是他偶爾的高興,她還是能看出來,這會小家夥似乎有點沮喪,她變著戲法從暗門又拿出一疊點心,同樣金黃色,一個隻有鵪鶉蛋大小:“軒軒嚐一下,我特意讓廚房準備的。”
鬆軟入口,有雞蛋的香氣,最中間甜甜的味道,好像是放了豆沙。
白晨軒心頭微動,回頭看了顧傾之一眼。
蔣思如看著白白嫩嫩的如同觀音座下的金童子的白晨軒,瞪大著一雙黑亮的眼睛,軟萌的瞧著顧傾之的模樣,心裏一陣哀嚎,這才是她心目中兒子的模樣啊,瞧瞧她家傻小子,吃的不亦樂乎,還時不時吸允自己的手指頭,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娘親,這是什麼?”
軟軟糯糯孩子的口語,聽著人母性大發。
顧傾之還挺意外的,這是她第二次聽到白晨軒稱呼她娘親,一時手沒控製住,捏了捏白嫩的臉蛋,“這是雞蛋糕,裏麵放了點豆沙,好吃嗎?”
“恩。”
白晨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喜好甜食,可是她怎麼知道的?
白家的人不會向外人說道他們喜歡什麼,或者討厭什麼。
就像白晨軒知道他爹,他爺爺都是極喜愛甜食的,可是他們卻很少吃甜食,就連白家的人恐怕都以為他們不愛吃甜食。
“好吃嗎,我嚐嚐。”江庭豪一聽見好吃,立刻上手抓了兩個放進嘴裏,邊吃邊吧唧嘴,“真的好好吃。”
再換一個兒子還來的及嗎?蔣思如簡直看不下去了。
白晨軒:那可是娘特意給我做的。
立馬,江庭豪被白晨軒列入黑名單。
多少年後,有次江庭豪不經意的提起小時候的血淚史,白晨軒裝作沒聽見,這就是得罪自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