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子如此的哀求自己,顧傾之還是動了一點惻隱之心,誰讓她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沒有見識到古代底層人民生活的動蕩與悲哀。
見死不救不是她的本心。
但是,毫無底線的救人也不是她的風格。
“把你知道的全部講出來,若是實情,這裏會有人幫你的。”她狡黠的說道,既不說幫忙,也不說不幫忙,而是把這事往蕭以東身上引。
蕭以東無語的看著她,這女人耍起小聰明,怎麼那麼想揍她了?
男子也是走投無路,他如今身受重傷,時間又不能再拖了。
一咬牙,全部和盤托出。
他原本就是少數部落的人,族長是個沒有腦子且高傲的人,不知道被誰鼓動了幾句,竟然想要攻打天羅國。
結局可想而知,以卵擊石,輸的太難看。
族長為了活命,拿他們的命去換。
他和他弟弟都在交換的人質當中,後來他們就被各種人販賣……
蕭以東眉頭緊皺,“順應帝有令,廢除販賣奴隸這一條,不管你是平民還是貴族一律不準將敗軍或者其他作為奴隸來販賣,哪個如此大膽,膽敢公然違命?”
“我不知道。”男子抿著雙唇,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雖說的簡單,可是這其中的侮辱與毒打,一言難盡,常人難以想象。
他不怕自己受到折磨,可是他不願自己的弟弟受到如此磨難。
“我記得天香樓前,你被人綁在馬車裏,是怎麼回事?”顧傾之問道。
男子沉默,良久,才開口:“我被人賣到一個地方,那裏見不到白天與黑夜,所有人都赤裸著身體,不分日夜的挖著礦,如果完不成任務,或者動作慢了,就會受到毒打,而且每天都給餿掉的泔水,好多人都死去了,但是又有好多人被送來,所有人如同行屍走獸般活著,我知道不能再這樣了,有天我趁人不備,殺了看守我們的人逃了出來,我曾經聽到過要將我弟弟他們送到香陵城來,所以我一路尋來,隻是沒想到人心如此的險惡,被人迷暈,若不是你攔住了馬車,恐怕我又會被賣掉,或許哪天就死在某個地方。”
男子聲音死寂,聽不出一絲的活氣。
顧傾之不敢相信她聽到的,她少有的正義感爆發,一腳踹翻凳子,“我去,這還把人當人嗎?完全當牲口。”
蕭以東也露出殺意,在天羅國還有人如此的殘忍,作為一個常年鎮守邊關的武將來說,男兒可以戰死,但絕不會受如此羞辱。
“那你知道現在要殺你的人是誰嗎?”顧傾之問道,要是知道是誰幹的,一定讓白修然辦了他們。
咳咳,雖然知道,白修然肯定不會搭理她。
男子搖搖頭,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有警覺性,早已遭了毒手。
“那你找到你弟弟嗎?”
男子瞬間眼中迸現出殺意,幾乎咬牙切齒道:“風靈館。”
顧傾之嚇了一跳,風靈館這名字聽著就很秀氣,有什麼玄機嗎?
“你說你弟弟在那裏?”蕭以東驚訝,他雖然回香陵沒多久,但也聽人說起過這個地方,那可是專供特殊癖好的人進去的地方。
“你知道那個地方?”顧傾之壓低聲音問道。
“不知。”蕭以東不想把這些齷齪的事當著男子再說一遍,他知道男子肯定也知道那是一個什麼地方。
顧傾之沒有追問,雖說她翻遍記憶,沒有一點風靈館的信息,但是不妨礙她調查。
聽著男子講完所有的事,顧傾之拍了拍蕭以東的肩膀,“蕭大哥,路見不平還一聲吼,更何況如今,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傾之一介女流,給你打個下手。”
蕭以東哭笑不得,一開始他主張將男子送到刑部,現在他卻有了新的想法。
就像顧傾之說的,刑部大牢都不安全,將人送回去,隻怕凶多吉少,把人放在這裏,說不定是最安全的。
“撲咚~!”
院內傳來什麼落地聲音。
蕭以東瞬間衝了出去,顧傾之讓男子安心躺在床上,也溜達出去。
隻見,一身真絲綢緞的男子風流的搖著扇子,端是風流倜儻,如果忽略他身上沾的灰塵。
旁邊還有幾個人正交著手,打的不可開交。
“住手。”顧傾之趕緊製止,再打下去,前麵的人都聽見了。
幾人果然聽話的後退,有三人瞬間站在顧傾之身後。
“我不知道大皇子還有如此癖好。”正門不走,翻圍牆,這是每個會武術人的通病嗎?
趙弘文也不尷尬,灑脫的瞧了瞧院中的景色,讚了一聲雅致,然後才仿佛看見眾人般:“蕭小將軍,我是見著你翻牆而入,才好奇來看看,為何你沒有被攔住?”
他半真半假的說道,他是跟著顧傾之來到這裏的,恰好看見有人翻牆進來了,本來想看看熱鬧,奈何驚動了護院,打鬥了一番,才過來的。
顧傾之斜眼看著蕭以東,不說她差點忘了,她看見他的時候,他就站在院子裏,喬老爺子不會隨便放一個人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