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丫頭,慢著點。”看著走在自己前麵,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的女人,慕容清風拂了拂袖袍,搖了搖頭道。
聲音裏仿若帶了幾分無奈,隻是那眸子裏不曾變的卻是那幾年如一日的寵溺。
聽到慕容清風的話,葉嫋嫋步子一頓,堪堪停了下來,嘴角彎了彎,“你快點兒啊。”
“不急於一時。”雖然嘴上這麼說,慕容清風腳下的步子卻是快了幾步,走到葉嫋嫋身邊,一把拉住她的,將人牽在了自己身邊。
“過會兒,燈會該開始了。”撇了撇嘴,葉嫋嫋轉身又要朝前方走去。
“丫頭可是覺得平日裏過於無聊了?”挑了挑眉頭,慕容清風湊近葉嫋嫋的耳邊問道,順勢將落在了葉嫋嫋的腰身上。
人來人往,若是撞著了,可是得不償失了。
“哪有。”輕笑一聲,葉嫋嫋嗔了慕容清風一眼,看著四周的人紛紛投過來的目光,便伸去掰那大,卻發覺更加緊了,無可奈何之下,也隻得作罷。
“那你怎麼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出來?”慕容清風可沒有管葉嫋嫋的小動作,看著眼前的人,眼裏充滿了愛意。
他的丫頭,如今是越發的嫵媚動人了,剛剛一出來,可就有不少人看著望著,眼裏的驚豔他怎麼可能看不到。
可是這人是他的,誰都不要想染指一分。
“在宮裏待著的時候,鳴兒老是在我那兒不願意走,好不容易你答應我出來一趟,我能夠不多玩會兒嘛?”葉嫋嫋搖了搖頭,話裏似乎帶了幾分抱怨,但是那語氣沒有半分不耐。
“哦?你是嫌鳴兒鬧?那為夫明日回宮便讓他自己住吧,讓太傅好好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慕容清風抓住葉嫋嫋的,稍稍用了幾分氣力。
慕容驚語,字鳴,慕容清風和葉嫋嫋的長子。
年五歲,性敏捷,雖年幼,但卻已經在三歲時跟著太傅習字句詩文。
“嗯?別,他也就是學完後過來走走。”一聽到慕容清風這麼說,葉嫋嫋立馬一把拉住了他的袖袍,搖了搖頭,話裏滿是不讚同。
看到葉嫋嫋帶著幾分焦急的模樣,慕容清風眸子裏染上了幾分笑意,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轉眸之際,晃過一抹深邃,心口不一的丫頭。
他倒是想要讓慕容驚語那個小子趁早自己去開府呢,每每隻要學完了功課就往他母妃那兒跑,自己過去都還得看著那個小子的鬧騰。
想想,慕容清風心裏瞬間不樂意了。
“不行,鳴兒那孩子鬧著你了,為夫可心疼,還是……”歎了一口氣,慕容清風挑了挑眉頭道。
“你不要亂做決定。”轉過頭,葉嫋嫋瞪了慕容清風一眼,“你這樣,鳴兒該跟你不親了。”
原本皇子五歲開府,本就是不合常理,葉嫋嫋心裏一焦急,卻是直接給忘了這回事兒。
“不給他開府也行。”慕容清風點了點頭,眼裏閃過一聲深邃,“不過你得答應為夫一件事兒。”
“何事?”咽了咽口水,葉嫋嫋看著這個樣子的慕容清風,心裏莫名有些忐忑。
這麼多年了,慕容清風對自己的好從未改變過,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沒有選錯人,也知道慕容清風值得她一輩子用心托付。
但是同樣的問題就是,成親這麼頓年了,慕容清風那狐狸般的本質,越發的顯露無疑了……
嘴角勾了一絲笑容,端的是如沐春風,但是葉嫋嫋看在眼裏的時候,卻怎麼看都覺得裏頭帶了幾分邪笑。
湊近葉嫋嫋的耳邊,慕容清風溫熱的日子噴灑在葉嫋嫋的耳廓上,讓她忍不住抖了一子。
“丫頭,為夫可以讓他不走,但是你是否得給為夫生個女兒了……”慕容清風緩緩道。
“你……”眉頭一挑,葉嫋嫋看著慕容清風一臉的笑容,忍不住想要後退一步,卻被他瞬間拽進了懷裏。
“怎麼樣?”慕容清風勾了勾唇。
定定地看了慕容清風兩眼,葉嫋嫋一把推開慕容清風,轉身就跑。
什麼怎麼樣,什麼生孩子,這句話慕容清風不知道說過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是這孩子倒是沒有,那事兒……
一想到這個,葉嫋嫋便忍不住羞紅了臉。
看著朝前麵跑了的葉嫋嫋,慕容清風搖頭一笑,又跟了過去,不管怎麼樣,今晚她是逃不過了。
隻是那原本朝前麵跑著的女人卻瞬間卻是堪堪停了下來,慕容清風嘴角微微一抿眼裏多了幾分焦急之色。
“丫頭,怎麼了?”走上前去,慕容清風伸將葉嫋嫋拉到自己的懷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微微凝了凝眸子。
怎麼到了這種地方?
在葉嫋嫋目光所及之處,是一棟棟雕梁畫棟的紅欄綠畫圍樓,而這樣的建築設計,在整個京師城裏,便隻有紅樓如此了。
“丫頭,走了。”此時已經入夜,上元節到了,便是裏也是分外的熱鬧,那左右進出的人,更是車水馬龍,看著那一個個帶著醉意的男人,慕容清風眼裏閃過一絲厲色,皺了皺眉頭道。
“夫君……”葉嫋嫋搖了搖頭,目光落在某處,聲音裏不由帶了幾分恍惚。
“怎麼了?”看著葉嫋嫋的眸子,慕容清風莫名的覺得心裏一顫,想到葉嫋嫋前一世的經曆,“丫頭可是看到了什麼人了?”
“那個人……”指朝某處指了指,葉嫋嫋眼裏帶著幾分複雜,“前一輩子她不會在此處。”
“嗯?”順著葉嫋嫋的看去,慕容清風的鳳眸微微凝了一下,“丫頭上輩子和她有何交集?”
二人目光所及之處,一位女子著了一身粉色緞子站在二層閣樓上,中搖著一把淡紫色小扇,目光落在自己對麵的男人,嘴角勾了一絲頗具的笑容。
“這輩子沒有交集了。”轉頭看了一眼慕容清風,看到他眼裏的擔憂之色,葉嫋嫋微微一笑,主動拉了慕容清風的,“走吧,燈會該開始了,我們去看吧。”
“丫頭,當真無事?”一把拉住葉嫋嫋的,慕容清風眼裏滿是認真。
“真無事。”葉嫋嫋彎了彎嘴角,搖了搖頭。
有你在身邊就夠了,能夠有什麼事兒呢?有你在我的身邊,我知道這一切就都是真的,上一輩子,就當做是做了一個噩夢吧。
至於那個人,徐如盈,一輩子都沒有糾葛,哪怕自己上輩子直接的死因是她,但是這輩子的她這個樣子,同自己又幾分幹係呢?
她沒有菩薩心腸,對於現在在紅樓裏的她不會施以援,但是她也不會再落井下石。
一切,都是命數的安排,因果循環之後,便是天理昭昭。
隻是,葉嫋嫋沒有說話,她身邊的男人卻沒有這樣的寬的心思,他的丫頭,從來不會因為莫名奇妙的事情而傷神駐足。
剛剛的那一瞬間,分明就是因為有什麼才如此。
嘴角一抹冷笑,慕容清風反,有的事情他雖然不知道,但是不代表不會有感覺。
既然如此,那個女人……
眼底閃過一絲晦澀,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隻要是讓他的丫頭受了一絲一毫委屈的人,他就不會輕易放過。
“夫君,還記得那年的火樹銀花嗎?”護城河旁,葉嫋嫋靜靜地站在慕容清風的身邊,緩緩地開口問道。
一路沿著河走過來,慢慢的便熱鬧了起來,放花燈的男男女女,臉上都洋溢著歡喜的笑容。
“記得。”轉頭看了葉嫋嫋一眼,慕容清風的眸子裏滿是柔情與愛意,“那個時候,為夫記得你許了願。”
那段時光,可以說是他們最艱難的日子了,凶險莫測前途難料,可是身邊的女人,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怨言與害怕。
她陪在自己身邊,同他度過了那段日子。
“嗯。”點了點頭,葉嫋嫋嘴角勾了一絲笑容,“今日我再許一個願望吧。”
“丫頭要許何願?”慕容清風點了點頭,伸將葉嫋嫋臉上因風吹散的發絲梳理整齊。
“我願上一次的願望,此生長在。”目光落在慕容清風的臉上,葉嫋嫋的聲音緩慢得如同這夜裏河邊的風,吹進人的心裏,讓人忍不住的迷醉。
慕容清風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繼而勾了嘴角,伸攬住葉嫋嫋的腰身,目光緩緩地投向了河裏
“既是如此……”緩緩開口,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潤,在葉嫋嫋的耳邊響起,仿若那奏響的雲水謠,“那為夫,願用此生的江山如畫與你攜永世繁華。”
入木三分誰能平分秋色
輪回一世顛覆誰的過錯
輾轉半生解不開命運鎖
畫地為牢囚住誰過錯
亭前鶯飛草黃
窗前秋千隨風蕩
你道此生最悔
是走了上生道
不知我在路上
為你焚了十年還魂香
一曲雲水謠是終生的絕響
前世隔窗相望是你為我唱
樹影迢迢未曾看到我在笑
今生我為你唱
可否換你回眸一望
與我半寸柔腸
半世夢醒後
終是一切成空
是怪命運無常
還是你那一句天理昭昭
你說犯了錯
不值得被原諒
那麼
我會為你再焚上一世還魂香
旁邊奏響雲水謠
《妖無常》落公子著
《之禍國妖妃》完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