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懷疑安懷長公主和這些事有什麼關聯。”慕容清風鳳眸微微一閃,目光裏晃過一絲詫異,轉頭問道。
安懷長公主不曾婚配這個事情,在京師而言,算不得是隱秘,但是知曉其中真相卻知之甚少。
因安懷長公主手握懷城一處,便是他也早早的暗地裏調查過了,但卻難得的沒有什麼收獲。
“對。”頷了頷首,葉嫋嫋轉頭去看慕容清風,“我懷疑她同父親母親有什麼交集。”
更大的想法,葉嫋嫋此刻尚且不敢說出來,但是隱隱約約,卻有一種情緒在她的心底裏叫囂。
“這樣?”挑了挑眉,慕容清風沉思了一會兒,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讓他們順著你的想法去查查罷,或許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怎麼?”嘴角露出一絲弧度,“你曾經也查過安懷長公主?”
乜了懷裏笑得有幾分意味不明的女人一人,慕容清風伸手捏了捏那小巧玲瓏的鼻子,“就知曉瞞不過你,但卻不是你想的那樣。”
就這個丫頭剛才的眼神,當真是該罰!
想到這兒,慕容清風沒好氣的在葉嫋嫋嘴上落下了一個吻,直到那張嘴裏的抗拒聲紛紛被自己咽進了腹中這才停下來。
“我當初讓人去調查她,也是許久之前的事兒了,一個公主,卻能夠手握重城,而卻始終未婚,這個事兒的確是惹人生疑。”慕容清風歎了一口氣,將自己當初的想法盡數說了出來。
“懷城的確是西北下京師的要塞之處,我倒是有些不明白,為何當初先皇居然敢將這樣一城送與安懷長公主當做嫁妝。”葉嫋嫋輕聲道,眉頭皺了皺。
將落在自己腰間作亂的手拉拔開,卻又被那人反手握住,一來二去之後,葉嫋嫋除了瞪他一眼,卻也無可奈何。
“一來,安懷長公主不是普通的女子,懷城在她的手裏,這麼多年從未出現過差池。二來……”慕容清風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弧度,“或許是愛女心切,又或許是她老子欠了她什麼呢。”
這天家的事情,倒是說不準,更何況是本身就明裏一套暗裏一套的完顏氏?
“安懷長公主是先皇最後一個女兒,若是如此,也是無可非議的。”琢磨了一下,葉嫋嫋點頭道。
又是一笑,慕容清風不置可否。
“不過……雖說我上次讓人去查尚且不曾查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出來,但是知曉了一樣事情。”慕容清風道。
“什麼?”眨了眨眼睛,葉嫋嫋輕聲問道。
二人之間的你問我答,問者沒有覺得不該問,答者也沒有絲毫想要隱瞞什麼。
倒是一副最自然不過的模樣。
“安懷長公主,心裏有人。”微微一笑,慕容清風篤定道。
心裏的想法再度被這樣一句話證實,葉嫋嫋不知不覺捏緊了自己的手指。
“怎麼說?”嘴角的笑容沒有改變,但落在慕容清風的眸子裏卻變了味道。
葉嫋嫋的每一絲情緒他皆是盡收眼底的,哪怕是有一丁點兒的變化,那也是能夠察覺出來的。
“當初我派人過去了,足夠讓女人癡迷的一個人,無果而返。”嗤笑一聲,慕容清風搖了搖頭,倒也沒有隱瞞。
“美男計?”挑了挑眉頭,葉嫋嫋眼裏露出幾絲奇異之色,勾了唇問道。
如沐春風的臉上露出一絲邪笑,竟是別樣的魅惑,手指在葉嫋嫋的臉頰上輕輕拂過,“美男計未嚐不是一種好用的伎倆。”
“的確如此。”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葉嫋嫋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別樣的色彩。
這樣靈動的雙眸,看得慕容清風心中頓時一蕩。
然而,就在他情不自禁的想要落下一個吻之時,葉嫋嫋微微別開了臉,“或許,這件事情,咱們不用查了。”
“哦?”挑了挑眉,適時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慕容清風嘴角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嫋嫋想到了什麼嗎?”
眼裏閃過一絲回憶,葉嫋嫋覺得自己有了這樣的想法之時似乎就在那個時候,“當初安懷長公主的芳庭宴,你可還記得?”
“怎麼能忘。”嗤笑一聲,慕容清風點頭道。
“她出手助我之時,我隻覺得隱隱有些怪異,但也並未如何做多的去想,但是那次在朝覲的時候,大皇子身邊的那個人你還記得他說他叫什麼名字嗎?”葉嫋嫋便說著,眉頭不由皺得越深。
慕容清風心裏幽幽歎了一口氣,伸手在那兩道彎彎的眉頭上撫了撫,撫平之上的蹙起。
“葉無懷。”想也沒想,慕容清風脫口而出。
“若是我不曾記錯,我父親當初那個時候給他的親信曾經用過這個番號。”對於葉木,葉嫋嫋是陌生的,然而便是再陌生,那也是給了她一般骨血的人。
“當初那個人說出那句話後,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與皇帝的身上,我無意之中看到安懷長公主的目光,總覺得微微有些不對……”輕輕歎息了一聲,葉嫋嫋知曉若是自己猜測錯了,恐怕她所想的很多事情便不能夠做到了。
“所以,你覺得安懷長公主對你父親……”不用再繼續聽下去,慕容清風也知曉她話裏的意思了。
“嗯。”點了點頭,葉嫋嫋話裏還帶了幾分猶豫與不確定。
“若是照你如此說,這種情況也並非不可能。”目光微沉,慕容清風想起另一些自己調查出來的事情道:“眾人隻知曉安懷長公主一年會回京一次來辦芳庭宴,卻不知她每年的三月份都會出懷城一次去西北的邊境。”
“西北邊境?”葉嫋嫋挑了挑眉頭,話裏多了幾分深沉。
一個女子,去黃沙遍地的西北邊境作甚?
“不單單如此。”聽到葉嫋嫋的疑惑,慕容清風點了點頭,“她是喬裝去的,一開始我不曾想通為何她會去選擇三月份去西北邊境,但是經你一說,似乎事情便明了了。”
轉過頭,灼灼的鳳眸對上了葉嫋嫋帶著三分莫名色彩的桃花眸子,“嫋嫋你可記得三月份有什麼重要的日子?”
“我父親的忌日。”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葉嫋嫋的聲音都在瞬間變得冰冷起來。
“那就對了。”手指緊了緊被自己握在掌心裏的手,慕容清風的眸色深邃了許多,“按照你所言與我所知的這些,或許這便是真相了,便是其中還有一些不為我們所知的,但也該是八九不離十。”
懷中人陡然沉重起來的呼吸,慕容清風怎麼會感受不到?
歎了一口氣,心裏留下的更多的是心疼。
“嫋嫋,你父親是一個值得讓安懷長公主那樣的女人癡迷的男人。”不知是感慨還是安慰,慕容清風輕聲道。
“你了解我父親?”眉頭一皺,葉嫋嫋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
她自出生起便從未見過父親,對於葉木所有的說法,便是兒時葉青鬆不知不覺之間透露出來的一些隻言片語。
府裏的人,似乎都有意無意的回避葉木的所有事情,便是每一年的忌日,也隻是她們兄妹二人同江老夫人一道去屋裏祭拜一通罷了。
“曾經見過。”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慕容清風點了點頭,“在我還尚小之時,你父親的風采天底下沒有幾個男子可以比得上。”
“你見到我父親的時候,他是什麼樣子的?”目光裏帶上了三分詢問,葉嫋嫋道。
“當時他是帶著一對人馬從蜀地經過,鮮衣怒馬尚且不能夠配得上你父親當時的狀態,白袍將軍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在葉嫋嫋的額頭上蹭了蹭,慕容清風的話多了幾分莫名的追憶。
那樣的人,便是他那時候尚小,也是過目不忘的。
高頭大馬,鋥鋥盔甲,俊朗的容貌加上那深邃得讓人一眼看不到底的眸子,以及那睥睨天地的豪情,隻一眼便能夠讓人過目不忘。
看著葉嫋嫋眉宇之間似乎染上了幾分哀情,慕容清風無奈的搖了搖頭,“丫頭,逝者已去,莫要多想了。”
頓了一下,繼續道:“若是當初我派過去的那個人,知曉他的對手是你父親,恐怕心裏能夠好受許多了。”
說完,那雙深不可測的鳳眸裏似乎晃過一絲笑容。
饒是葉嫋嫋此刻心裏再怎麼的有幾分愁緒,慕容清風難得一見的神色還是讓她情不自禁的笑了出聲。
“但這些尚且是你我的臆想,當真是如何,你我二人仍舊不能夠下結論。”點了點頭,葉木的事情,終究是過往了,於她而言,更多的是要將眼下的事情處理好了才是。
沉吟了一陣,慕容清風看著葉嫋嫋的眸子陡然深邃了許多,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直說就是。”這麼“客氣”的慕容清風,看得葉嫋嫋又是另一種唏噓。
隻是隱隱約約之間,卻也覺得接下來這個男人說的話,或許……
“丫頭,你在想安懷長公主的事情,可有想過你父親的死因。”對上那雙通透的桃花眸子,慕容清風眸子深處隱藏了十分心疼。
“我父親的……死因?”目光猛地一眯,葉嫋嫋身子都仿若在一瞬間僵硬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