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聽到青禾如此說道,皺了皺眉,有些猶豫。
但想起外頭侯著的人,雖說沒有自家老爺官兒大,但好歹也是老爺的同僚不是?
這才下朝沒多久,若是老爺不去讓他在前廳裏頭侯著,可不是以為老爺要給他擺臉色看嘛?
他本隻是在幾年前因東家出了事兒在京師舉目無親,恰好遇到了正好前一個管家沒了要再尋一個管家的薛府。
管家心裏明白,便是自家老爺再如何於下人不好,但這份知遇之恩他卻是記到了心裏頭。
若是傳出自家老爺傲慢行事的話,恐還是於老爺不利。
當即歎了一口氣,對青禾道:“青禾姑娘,此事我便拜托你了,你量力而行便罷了,莫要……”
剩下的話兒,管家並不需要再多言,畢竟這是薛家裏頭的丫頭都懂得的事兒。
青禾明了,當即露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
管家招呼青禾過來一處,看了看那些個慢慢將眸子掃過來,裏頭神態各異之人,在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
“青禾姑娘,還請你同老爺說道一句,外頭有個邱大人來了,說是那件事兒有了眉目。”管家皺了皺眉,他倒是也不曉得那件事兒所謂何事,隻是邱大人如此同他說道,他便這般轉達了。
但隱隱約約的,他似乎能夠察覺到邱大人說出這句話是激動中帶點兒興奮。
想必便是把這個事兒說與老爺聽,老爺定然也是欣喜的,否則,他也不敢讓眼前這個青禾姑娘過去。
不論做何事,總不能夠害了別人不是?
青禾聽了點了點頭,福了福身道:“管家大人放心罷,我這就去裏頭通報。”
原來不是來尋夫人的,是到夫人屋裏頭來尋大人的。
聰明如青禾,瞬間明白了裏頭發生了何事,當下垂了垂眸子,轉身朝裏頭走去。
外頭的侍女們看著朝裏頭走去的青禾,一個個心裏的滋味皆是不同。
她們也曉得青禾在夫人心裏頭的地位不一樣,但便是如此,她若是出了事兒……
管家看著青禾的身影一步一步消失在屋裏,不由自主的捏緊了雙拳。
若是因這個事兒遷怒了這個丫頭,那他的罪過可也就大了。
“老爺,夫人……”
青禾在裏屋的門前停了下來,屋裏是一陣陣低喘聲從透了出來,光是聽聽便不由麵紅耳赤。
然而青禾卻如同聞所未聞一般,便是眸子都不曾閃動一下,若是有人看到,定然會發覺這個丫頭的不同。
“額……啊……”
“青,青禾你怎麼過來了?”薛夫人拍了拍薛生的肩膀,邊說著,但話卻也隻能夠斷斷續續的。
畢竟……身上傳來的感覺,著實是讓人難以忍受。
隻是,想著青禾向來是個懂分寸的,否則她也不會這般喜愛這個丫頭,如此一想,薛夫人的眼裏恢複了幾分清明,咬著牙關問道。
好在薛生也在此刻大喘了一口氣後停了下來。
“回夫人的話,管家大人在外頭讓奴婢告知老爺,說是前廳裏有個邱大人在侯著,說是那個事兒有著落了……”青禾清晰的話從屏風外透了進來,傳入薛生的耳裏。
隻見前一瞬還覆在薛夫人身上的人瞬間坐起了身,臉上滿是喜悅,“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薛生的聲音,甚至比之方才還要激動興奮幾分,惹得薛夫人狐疑的皺了皺眉,卻頗有眼力勁兒的沒有問出聲。
屏風外,青禾眸子閃了閃,不動聲色的將方才的話兒再重複了一遍。
薛生倒吸了一口氣,哈哈一笑,直接從床榻上下來,“夫人,快給為夫更衣!為夫要去見邱大人!”
薛夫人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將背影對著自個兒,已經伸開雙臂的男人,忍著身上的酸疼爬了起來。
待得穿戴齊整後,薛生拍了拍薛夫人的臉,“夫人,今日為夫有個事兒要辦,晚上為夫再好好補償於你。”
說罷,轉身朝外頭走去,臉上滿是喜悅。
薛夫人看著那道揚長而去的身影,想起他方才那句話,看了看自個兒的身子,不由暗暗叫苦,但更多的卻是莫名的心癢難耐。
她有些期待今夜的到來。
待得薛生出來,外頭的侍女一個個皆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唯恐殃及到了自個兒。
好在薛生隻是掃了一眼她們,便朝管家點了點頭。
管家心裏明白,當即走在前頭,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夫人……”青禾進來,扶起薛夫人,問道:“夫人可還要沐浴?”
薛夫人看了看自個兒的身子,原本“要”的字到了嘴邊,眸子閃了閃,卻是搖了搖頭。
青禾聽了,也不多問,點了點頭道:“那奴婢去給夫人拿衣裳。”
薛夫人一聽這句話,先是一愣,目光落在地上,臉色再度紅了起來。
桃紅色的衣裳,被撕落在地,哪兒都是,方才的動靜便是不必想,都曉得發生了何事。
看著青禾轉身去給自個兒拿衣裳,薛夫人在心裏幽幽歎了一口氣,若是能夠一直這般,便好了。
自個兒的女兒成了皇妃,夫君若是能夠日日與自個兒這般,這日子便也能夠算是舒坦了。
到了這個當下,薛夫人不禁有了幾分後悔。
心道:若是自個兒在剛嫁入薛府之時,能夠看透自家夫君的心思,一直能夠如此做著,後院裏可就會少幾個狐媚子?
或許,她還能夠多生了一個孩兒來也指不得……
“大人!”
薛生的身影一出現前廳,原本還坐著喝茶的人瞬間站起了身,拱手示禮。
來人身子很是魁梧,身長約莫六尺,方臉圓眸,濃眉高鼻,見之讓人不敢直視。
“邱天,快同本官說說有了啥著落。”薛生一看到前廳裏頭站著的人,心裏更是肯定了幾分,趕忙上前一把虛托住邱天的手道。
目光裏滿是興奮的光。
這個邱天,便是他派出去特意暗裏調查那夜走水之事的人,如今既然他敢到府裏來說道,況且還說出了那般話兒,向來是得到了較為確切的消息。
薛生在心裏感慨了幾分,這幾日還真是心情舒暢,這可不單單算是雙喜臨門了啊!
“是,大人。”邱天看著虛拖在自個兒身前的手,眸子閃了閃,起身道。
“坐下說道。”到了現下,薛生反而不急了,招呼眼前的人坐下,自個兒也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看著邱天麵露微笑。
看著這樣的薛生,邱天隻覺得心裏頭有些怪異,然而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卻是沒有那個膽子展露出來的。
當下請咳了一聲道:“大人,有人說是在那個夜裏看到了幾個人去燒慕容大人的宅子。”
薛生眼睛猛地一瞪,倒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道:“當真有人有這個膽子?”
隻是心裏卻滿意無比,慕容清風啊慕容清風,果真看你不順眼的不止我薛生一個啊。
邱天看了如此問道的薛生一眼,點了點頭,心道:莫非大人會覺得這個事兒是在修建慕容府的那些個人所為?
隻是,邱天不曉得的是,若是他今日還不過來說道這個事兒,薛生確實是有這個意思要從裏頭去尋人來當這替罪羊了……
“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臉色一整,薛生將侍女送上來的茶抿了一口,點了點頭道。
“是,大人。”邱天將心裏的想法盡數壓下,皺了皺眉道:“有個人說道是那夜裏在外頭喝多了,夜半才回去,看到幾個人影從他身旁過去了……”
“夜半吃醉酒,還能看得清人?”薛生眉頭一擰,這般話兒說出去,不說陛下不信,便是他也是不信的。
真說道出去了,還不曉得那個慕容清風又會說出何種幺蛾子話來。
邱天麵色有些古怪,看了薛生一眼,還是道:“那人說是……原本他是憋不住了在路旁小解,看到幾個黑影過來,被嚇得清醒了……。”
薛生臉色一變,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邱天,怪不得他一開始不將這個話兒說道出來。
不論如何想,這確實有傷大雅,然而,若是如此,倒是也說得過去。
當即咳嗽一聲,“那他可有看到他們朝了哪兒去了?”
邱天猶豫了一會兒,他覺得事兒怪就怪在這兒地兒,但看到薛生一副等待的模樣,還是將話兒說了出來,道:“那個人……他說是跟了那些個人一路,親眼看到他們進了一家客棧!”
薛生眸子乜著他,眼裏滿是審視。
邱天知道這句話薛生定然又會再問,便不再待他問將出來,直接和盤托出。
道:“屬下也問了那個人為何敢跟了過去,那人說是以為隻是一般的梁上君子,隻想著若是能夠尋著了,或許還能夠去官府換一頓酒錢,加之喝了不少,酒壯人膽,就跟了過去。”
薛生下巴抬了抬,沒有說話,意識他繼續說道下去。
“後來跟著跟著便突然消失了,他定眼看了一下,隻看到了眼前的一家客棧。”邱天心裏歎了一口氣,雖說是個酒鬼說的,但好過沒有人看到要好不是?
畢竟,空穴來風終究是有個穴不是?指不得,這個事兒,還真的就是按那個醉鬼說的那般。
“甚客棧?”薛生眸子眯了眯,裏頭閃過一絲光亮,如同一隻將老鼠逼到了牆角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