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亂臣賊子配禍國妖女

再一抬頭,明顯對上慕容清風的帶著戲謔的眸子,葉嫋嫋的半邊臉都不禁紅了起來。

如同天邊那上了胭脂的雲霞。

“無事兒。”捧著葉嫋嫋的臉,慕容清風蹭了蹭,“你若是妖女,我便是賊子,咱們還是,天生一對。”

禍國妖女配亂臣賊子?

葉嫋嫋心裏猛地一突,這一瞬間,她倒是很想笑出來。

若這般來說的話,倒是一點兒都不錯,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生一對麼?”眨了眨眼,葉嫋嫋不禁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嫋嫋真是乖巧,就曉得你懂我。”慕容清風滿意道。

“既然是妖女,可有幾個話兒我得同你說道。”手指繞上慕容清風因方才垂頭而散下的一縷青絲,葉嫋嫋笑了笑道。

眯著眸子看著這個樣子的小女人,慕容清風挑了挑眉,等著她接下去的話。

“既是說好了娶我,便是要記得你以往說的那些話兒。”葉嫋嫋的聲音在慕容清風的耳邊響起,帶著幾絲幽幽的氣息,讓他呼吸都為之一窒。

“嗯。”慕容清風點了點頭,自然是如此。

一開始從未有過奢望這個世上還能夠有何人走進他的心,陪他一起走,如今卻是有了。

他慕容清風雖是一個貪婪之人,但於這個事上,卻從未想過貪心,有她一人便足矣。

這句話,從未當作哄騙而說,也絕非戲言。

“那若是你變了心,我會讓你萬劫不複的。”眨了眨眼,葉嫋嫋笑的有些高深莫測,“你可信?”

“信。”拉住一隻作亂的手,慕容清風的眼神深邃了許多,低低一笑,“這麼快便想當妖女了麼?”

“你若是看上了別的男子,我會讓你同他都生不如死的。”將纖細的手指在唇邊輕輕啄了一下。

殘忍帶著威脅的話在慕容清風的嘴裏說出,仍舊是如同春風拂過楊柳。

沒有出聲回應,葉嫋嫋隻是在心裏平靜地道了一句,“不會。”

他同她,本都是無情之人的,偏生兩個這般的人還要糾纏在一起,還要定下這等誓言。

故而,既是已經成了,那便隻有遵守。

否則,不論於誰,皆是萬劫不複。

外屋的瑞珠,眸子裏的神色由最初的惶恐,轉為驚愕,到了如今,皆化為了無奈。

她不曉得小姐這般做究竟是對錯與否,她隻曉得:隻要小姐願意,她便也要幫助小姐去完成她的心願。

即便那個人,是慕容公子,也是可以了的罷?

他方才說的,隻要皆是真心而言,便足夠了。

小姐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就算是她,有時候都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小姐。

是在二公子麵前憨態可掬,女兒情態,還是在將軍麵前端莊沉穩,進退有度,抑或是在這個男子麵前談笑風生,處變不驚,心中有著萬千念頭的人。

但是,不論是哪一個,她都曉得,定然再也不會是以前那個了。

至少,不會是在墜馬車之前的那個。

若非是因為眉眼這些還是她熟知的那個小姐,她定然會認為小姐是別的人假扮的。

然而,今夜她似乎有些明了了。

任何一個小姐,皆是真實的,還是同往日裏無甚差別。

不同之處卻是:她不同之人麵前,需有不同的姿態與應對方式罷了。

就像小姐方才,縱使她在慕容公子麵前再強勢,仍舊會有這樣一副模樣。

這個樣子的小姐,才是最真實的。

才是她記得的那個,會笑會鬧,卻又知書達理,處事有度的小姐。

驀然之間,瑞珠突然有些嚎啕大哭之感,或許真的這個人是適合小姐的罷。

畢竟,他懂小姐,不是?

至少,小姐在他的麵前,不用藏著掖著,可以隨著自個兒的心來做事不是?

慕容公子,你定然要好生待小姐,瑞珠在心裏祈盼道。

這一陣子,小姐著實是過得讓她心疼。

“為何突然如此問道。”靠在慕容清風的懷裏,看著那雙攬在她腰際的手,葉嫋嫋眸子閃了閃,輕聲道。

方才,這個男子問她,可是在下的那道聖旨已然有了應對之策。

垂頭親了親葉嫋嫋的發頂,慕容清風吐出兩個言簡意賅的字:“直覺。”

“你也會信這個?”葉嫋嫋眼裏閃過一絲詫異。

點了點頭,感受著下顎因那軟軟的發絲蹭出來的感覺,道:“自從遇見你之後,倒是信了。”

就像他當初便想要得到這個小女人的直覺。

亦如他覺得她並非會像表麵看起來那般柔和乖巧一般。

又或者,他信她會答應自個兒的要求。

這些,初始皆是直覺。

這一下,葉嫋嫋倒是不曉得該說什麼了,慕容清風有的話兒,著實是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若是中途不出意外,倒是確實有了應對之策。”琢磨著即便自個兒不說將出來,以慕容清風的手段定然也能夠查探出來,葉嫋嫋索性坦誠的開了口。

“嗯?”沒有一絲意外,慕容清風笑了笑,“說來聽聽罷。”

心裏一動,葉嫋嫋嘴角彎了彎,“不若你來猜測一下。”

“不了,你要說的,和我希冀的,並非是同一個。”嗤笑一聲,慕容清風有些意味深長道。

愣了一下,葉嫋嫋一瞬間不曉得慕容清風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要問時,卻被他再度打斷,隻得無奈道:“皇家是不會要一個有失皇室體麵的女子去甄選皇子妃的。”

頓了頓,又繼續道:“除此之外,為了顯露他的皇恩浩蕩,定然還會多加體恤。”

葉嫋嫋的話,說的五分含糊,五分清楚,但慕容清風卻是聽得十分明白。

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若是照這些天兒他在朝堂所瞧的,倒是這個理兒。

“你倒是都曉得了,不出門都能夠曉得這些,我且是撿到寶了。”輕笑了一聲,慕容清風道。

“人之常情,哪裏來的你這個說法,都說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我又非秀才,隻是閑來無事瞎琢磨。”眸子微微一閃,葉嫋嫋避重就輕道。

點了點頭,慕容清風不置可否。

微微一側目,便看到小女人至今不能夠移動半分的雙腿,慕容清風不禁有些心疼。

垂頭去瞧,卻隻看到葉嫋嫋雲淡風輕的一笑。

“你這腿傷,還要幾時能夠好?”皺了皺眉,慕容清風沉聲道。

早曉得,便該一並讓雨姨給弄一些接骨生肌的藥了。

“月內定然會好。”葉嫋嫋道,頓了一下,又道:“不必擔憂,差不多了。”

“可還疼?”慕容清風皺眉道,他雖未受過這類傷,但哪一種不痛得厲害,更何況是葉嫋嫋這般嬌柔女子。

“如今好了許多,許是在愈合了。前兩日大夫來瞧過了,說是已然在合骨了。”

“倒是因這個,得了大益處。”輕聲一笑,葉嫋嫋說的莫名唏噓。

否則,她還不曉得用哪般的理由去阻止那道讓她今後的活在噩夢般的聖旨。

除此之外,她也不一定能夠因此而醒過來不是?

不,是重活一世重頭再來。

攬在葉嫋嫋腰上的手一緊,慕容清風沉了聲音,“便是沒有同我那個約定,你也不願入宮?”

“不願。”怎的可能會願意?若是可以,她寧願一輩子都不要踏足,不要再同那個人相遇。

葉嫋嫋沒有一絲猶豫的篤定回答,讓慕容清風再度一窒。

“問了我這般多,你倒是同我說說,為何會有我所想的法子,同你所想的並非相同之說?”似乎是不想在這個話兒上多說,葉嫋嫋轉過頭,對上慕容清風的鳳眸,溫笑著問道,“莫非我想的,你早已經知曉?”

眉頭蹙了蹙,慕容清風纖薄的唇勾了一個魅惑的笑容,“想過一些,卻未深思。”

看著葉嫋嫋明顯不滿意這個回答,慕容清風的鳳眸閃了閃,“當真要說。”

“若是你有定下婚約,或是有了要以身相許的男子,在那個日子來之前將這個事兒同你祖父說道了,想必你祖父也不會舍得讓你進宮罷?”在葉嫋嫋的直視下,慕容清風將自個兒心裏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說出。

果不其然,說道最後,葉嫋嫋的臉色皆變了。

這個男人,怎的心裏竟是想的這般荒謬的念頭。

“哪裏來的婚約,又哪裏來的以身相許。”瞥了眼慕容清風,這一次,倒是不曾再怒目相對了。

“如此名不正,言不順,莫說祖父一聽便是破綻百出,若是被查出來了,這便是欺君之罪。”葉嫋嫋皺著眉頭道,如今,還不到同那個人抗衡之時,不論是她,還是慕容清風。

“那就坐實如何?”嘴角勾了一絲邪笑,慕容清風低聲道。

“如何坐實?”愣了一下,葉嫋嫋如同受了蠱惑一般,隨著慕容清風的話問了下去。

但問了後,她便猛然愣住了,白淨的臉瞬間紅了個通透。

她怎的會問出這般愚蠢的話兒?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身子一頓,慕容清風便曉得這個小女人是察覺出了自個兒話裏的意思了,當下不由低低一笑,乘勝追擊道:“嫋嫋覺得這個法子如何?”

“不行。”沒有絲毫猶豫,葉嫋嫋沉聲道,話裏的斬釘截鐵,讓慕容清風都不由有一絲錯愕。

這個小女人,還真是固執得讓他無奈。

卻又是清醒得讓他心疼。

該是心裏藏了多少事兒,才會這般警惕。

“同你說笑的,莫要當真。”鳳眸流轉,慕容清風搖頭淺笑,便又是一副俊雅公子,溫潤如玉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