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瑞珠看了看自家小姐一眼,又看了看那熄了的熏香,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你們,去弄些熏香過來,作日帶過來的熏香,不知怎的就弄濕了,仔細些,以後可莫要如此了。”瑞珠是葉嫋嫋屋裏的大丫頭,對於別的丫頭,自然有絕對的話語權。
被瑞珠的話陡然驚醒,葉嫋嫋回頭看了眼那已經沒有煙霧繚繞的熏爐,搖了搖頭,“瑞珠,以後莫要再熏香了,作日那香,是我弄濕的。”
那糾纏交錯的煙霧,總能讓她從裏頭看到一些不好之象。
她也忘不了,鳳儀宮裏頭,除了人,便是那滿屋子的熏香。
椒房帳暖,誰人又能曉得裏頭的寂寥。
然而,心裏思緒萬千的葉嫋嫋怎麼也想不到,當她以為把一切的情緒都掩飾得天衣無縫之時,早就有一雙眼睛將她看清楚了十中七八。
若是葉嫋嫋曉得她想要與之合作之人,遠比她所想的還要讓她看不透時,不曉得是否還能夠對這個選擇如此堅定。
現下是否會如此,不曉得。
然而,多年後,當某個人問起時,她卻是淡淡一笑。
後悔?那時候哪裏有心思去琢磨什麼後不後悔的。
但是,她更明白,她從未後悔過,甚至,她很是歡喜。
還有一事葉嫋嫋也不曉得,那就是,在她費勁心思琢磨慕容清風時,慕容清風也同樣在心裏琢磨著某個讓他首次有了不同感覺的女子。
“所以,阿莫,你懂得我所說的嗎?”鳳眸一閃,眉眼上挑,慕容清風將目光緩緩地轉向外頭之人。
“是,我曉得了。”悶悶地說出這句話,韓莫覺得自個兒似乎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了。
以往,他從來不會同他們說這些的,都是他說什麼,他們便直接去做便是。
然而如今,卻總會讓他一點一點的去分析,去琢磨。
韓莫或許是因為年紀還不到,又或是熟悉了往日裏的行事風格,但慕容清風不同。
一旦踏上了這條路,便不再有歸途,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重重算計。
往日裏,他是幕僚,可以不需要他們能夠想,隻要能夠做便罷。
但總會有朝一日,他要的,不再是那些隻會聽從命令之人。
這便是,慕容清風作夜裏出去的緣故。
“阿莫,昨夜,後來可有聽到什麼動靜不曾?”
作夜裏,門口來了人,他是曉得的。
不是因為他能夠聽到,而是會去揣測,除此之外,還有那搖晃著的燭火,投過來的影子。
然而韓莫不同,他是習武之人,可謂是耳聰目明較平常之人不是好了一星半點。
果不其然,愣了一下的孩子明顯緩和了一下神色,“原來大哥是怕……那當時我出去把他……”
後來的話,沒有再說出來,他也不敢。
但慕容清風怎麼可能不曉得,輕聲一笑,“還想如何?把他打暈,還是丟出去?”
自然不行,若是如此,可不是讓大哥作夜之事,全部付諸東流了。
“阿莫,你想報仇嗎?”突然,慕容清風問道,正色不少。
韓莫身子一怔,咬了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
想,自然想,如何能夠不想?做夢都想啊!
微微打開一邊的簾子,看到這孩子憋紅了的眼,慕容清風搖了搖頭,“阿莫,你想多了,我說的,不是那個,是薛府。”
這孩子,怕是早就看薛府的人不順眼了罷。
薛府?不錯,薛府也是韓莫仇恨之一。
“即是如此,大哥過陣子便把薛府給你拉下馬來可好?”說的雲淡風輕,笑得不動聲色。
談笑間,卻是又開始掀起了一番腥風血雨。
“怎麼,不信?真的以為,大哥這幾個月的幕僚,是白做的不成?”鳳眸裏閃過一絲隱晦,同時還有更深的含義。
想要青雲直上,自然還得做出一些事兒出來,讓他們曉得你的能力。
要做事兒,不僅得合了那人的心意,還得萬無一失,還得……事先安排好布局。
店小二他們手裏,正是有讓慕容清風值得出手的東西。
能夠,讓薛府大出血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