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從權,公子不必多想。”微微點了點頭,葉嫋嫋喚過身邊的瑞珠,兩人便往前堂走去。
身後的人打量著兩人的身影,鳳眸裏的顏色黯了黯,晃過一陣讓人看不仔細的光。
片刻後,雲淡風輕般轉身離去。
“小姐,你可不曉得,方才可真真是嚇死我了,那個人到底是誰啊?這般娟狂,還……”說到後來,瑞珠有些說不下去,微微抬眸打探了一下自家小姐神色。
這一下,讓瑞珠有些無所適從了,敢情方才擔驚受怕的就是自個兒了?
那個人沒有一點兒事,小姐臉上也沒有半點驚慌失措。
咬了咬牙,瑞珠很是明智的不再說這事兒,“還好他還曉得一點兒,尋了這麼一處偏僻地兒將小姐放下,還多多少少顧及了一些,否則,還不曉得會出什麼亂子呢。”
說完,便緊緊的閉上嘴,眼睛也猛地閉了一下,仿佛要將方才發生的事兒從腦海裏抹去一般。
眼見著還有兩步就要到前堂,甚至可以看到那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
葉不由風。
葉家人,雖是姓葉,靠的卻是根骨!
葉嫋嫋的步子突然頓了下來,同時眼裏也有了一絲古怪,“瑞珠,方才,可是你給他引的路?”
“啊?啊,不是,方才他走的那般快,我怎麼也跟不上……”瑞珠先是有些驚愕,但漸漸地卻說越小,臉也紅了起來。
若是被小姐曉得自個兒竟然連一個懷裏抱了人的人也趕不上,那可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即便那是個男子。
不是?葉嫋嫋心裏一陣懷疑,既然不是,為何慕容清風如此清楚葉府的布局,竟是將她一路送至最為僻靜的地兒。
將懷疑暫時壓下,聽到前堂突然傳出來一陣不小的動靜,葉嫋嫋臉色猛地大變,“瑞珠,快送我過去!”
兩個人快速趕過去時,竟是發覺自個兒的祖父竟是也在此,地上跪著的是不正是自個兒的二哥。
一手扶住門框,葉嫋嫋心裏猛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還來得及……
還不帶幾個人發覺葉嫋嫋的到來,原本沉默著的葉青鬆突然猛地站起來,一把奪過前堂裏葉家世代放置的刀,隻見一陣寒光閃過,葉嫋嫋的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
“二哥!不要!”沒有多去想,葉嫋嫋猛地瞪大眼睛,歇斯底裏的喊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一聲,明顯讓屋裏的幾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葉錚轉過身來,目光掃過自個兒孫兒手裏的刀,心裏一陣膽寒,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自個兒罵歸罵,打歸打,但若是真讓這孩子傷著了,又該如何是好?
已經傷了一個孩子,若是再多一個,莫非是他們葉府做了什麼孽不成?
葉錚狠狠的瞪了葉青鬆一眼,一把從有些呆愣的人手裏奪下刀,恭恭敬敬的放回原處。
這小子的動靜倒是快,若非被嫋嫋這麼一喊,怕是連他都來不及擋下。
有勇無謀,隻能是匹夫!
心裏為孫兒的敢作敢為而讚賞,但又有些擔憂,過剛則易折啊……
罷了,這孩子還小,隻要丟軍營裏曆練兩年便是可以了。
葉錚如此想到,臉色卻沒有一點兒變緩,反而更加怒了起來,“想要贖罪,你也別用這把刀,免得玷汙了祖宗的英明!”
說完哼了一聲,指著還跪在地上的人,“你還愣著作甚?當木頭?!還不快些扶你妹子過來?莫非真要看她斷胳膊斷腿你才甘心。”
老人聲音不大,但卻不怒自威,直接將地上的葉青鬆給吼得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伸手接過葉嫋嫋,看著她滿臉的慘白,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但更多的卻是擔憂,“你這丫頭,怎的出來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而且那大夫說的,可是遠遠不止啊。
慘白的臉露出一個笑容,葉嫋嫋伸手抓住葉青鬆來扶她的那隻胳膊,二哥的右手還在,真好……
心裏猛地鬆了一口氣,葉嫋嫋竟是眼神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屋子裏的頓時又是一驚,尤其是葉青鬆,看著自個兒的妹妹好端端的又暈了過去,臉色直接變得難看起來。
就是心裏有了那個想法,他的臉色都沒有那麼差。
“快將嫋嫋送回房裏去,若是真的出了何事。你還真是死不足惜!”猛地一揮袖子,葉錚又指著瑞珠道:“給小姐再去尋個大夫,要快!”
葉青鬆一把撈起沒有幾分重量的身子,一路朝葉嫋嫋的房裏狂奔了去。
好在葉家人開明,沒有什麼男女七歲不能夠同席的說法,更何況葉嫋嫋便是葉青鬆從小看著長大的,算是半個父兄了。
即便,葉青鬆本身比她大不了多少。
這個兄弟,自小就疼寵葉嫋嫋那是出了名的,更是對她有求必應。
府裏的下人也都是不怕惹了小姐生氣,就怕惹了小姐不開心,被二公子曉得了。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葉錚有些疲倦的坐了下來,望著那把烏黑的刀愣了幾下。
到底是誰?竟敢是說嫋嫋生死垂危,惹他發這麼大的怒火。
真的隻是那個大夫誤診,還是有別的人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