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中
夏兮桔擦幹淚水,努力控製顫抖的聲音:“童老他們呢,父皇還好嗎。”
鞞邑將夏兮桔扶起身:“他們都在藥田那邊,父皇還是老樣子,但是至少願意吃東西了。”
夏兮桔推開前往藥田的門,一時間她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見是夏兮桔,所有人都立即圍了過來,包括遲則安,他們異口同聲:“紀詣呢。”
夏兮桔哽咽了一下,忍住眼眶中淚水,笑了笑:“放心,紀詣和遲暮涼在一起,他們已經安全了,隻要我們也安全了,就能見到他們,放心吧。”
遲則安將信將疑:“他們真的沒事?”
“他們沒事,隻是我們還身處皇宮中,想逃出去不容易。”夏兮桔緊緊握著拳頭,手心黏糊糊的,那大概是鮮血吧,可她怎麼沒感覺到疼痛,隻有心中痛到快要窒息似的。
遲則安點點頭,麵色卻並沒有改善,好似不相信,可嘴中卻說著:“那就好,隻要涼兒和紀詣平安就好。”
墨墨上前蹭了蹭她的腿,夏兮桔蹲下身來撫摸它的背,發現墨墨瘦了許多,甚至可以摸到背部的骨頭。
如煙帶著濃濃的鼻音道:“這幾日墨墨都不怎麼吃東西了,每天都蹲在門邊等著姐姐回來呢,如今姐姐回來就好了,雖然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何處,但是我們都相信姐姐,”
夏兮桔終是忍不住淚水:“是我對不起大家。”
鞞邑抱住她:“不是你的錯,你已經自責夠久了,都是遲鬱淩他心野心勃勃,心思狠毒。”隨後她附在夏兮桔耳邊輕道:“我們一定要撐下去,打敗遲鬱淩,奪回屬於遲暮涼的一切,並為他報仇。”
夏兮桔淚如泉湧:“我不要再善良,不要再軟弱,我想變得鐵石心腸,即使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最後下十八層地獄,也要強大起來,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到那時遲暮涼就會回來了,對不對,他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鞞邑猛然點頭:“對,他們都會回來,都會回來的。”
夏兮桔明白這不過是自欺欺人,可她想要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她必須相信,隻要她從遲鬱淩手中奪回清茫國,一切都會回到從前。
很快,她便收拾好情緒:“我們還有多少吃食。”
鞞邑垂眸:“大概還能堅持兩天。”
“好。”夏兮桔輕輕推開鞞邑,轉身走進製藥間,隨後便是一陣忙碌,配藥,熬藥,也是手忙腳亂,卻不要鞞邑幫忙。
期間鞞邑拿來糕點,夏兮桔也不曾動過,兩個時辰後,她從製藥間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個紙包
鞞邑見狀立即迎上前:“桔子,你手裏拿著什麼。”
夏兮桔淡淡道:“劇毒,隻要燃上,方圓百米內的人立即喪命。”
鞞邑睜大雙眼:“桔子,你這是要……可是這樣會死很多無辜的人,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夏兮桔的眯起眼眸:“我必須這麼做,如果他們不死,死的就是我們,鞞邑,我已經別無選擇了,我們沒有時間在空間中耗下去,我剛剛才說過,我會變得鐵石心腸,我會保護你們,手染鮮血的事讓我來。”
鞞邑這才明白,夏兮桔剛剛不讓她幫忙的原因
桔子巨大的變化讓鞞邑心疼,她知道一個人的性格根本無法改變,要從單純善良到殺人如麻,心中該有多痛苦,她想幫桔子分擔,可又不知該怎麼做。
“鞞邑,我很快回來,幫我照顧好童老他們。”
鞞邑抓住夏兮桔的手:“若是決定了就做吧,我會永遠陪著你,不管天堂地獄,隻有一點,就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夏兮桔沒有言語,直接閃身出了空間。
水牢中,站滿了帶刀侍衛,幾乎是一步一人,皆警惕的看著四周,夏兮桔憑空出現,眾侍衛震驚不已。
夏兮桔也沒有想到遲鬱淩會在水牢中放那麼多守衛,可見是有多想抓她。
一想到那麼多人會因為她的過失而死,她心裏難免會難過,可這些人看到了她憑空出現,就一定要死,
其實他們也是無辜的,不過是誰是皇帝就聽命於誰,可是為了能奪回皇位,他們注定要為此喪命了。
夏兮桔吃下一顆解藥,侍衛這才反應過來,對視一眼後,欲上前抓住她,夏兮桔直接點燃了毒香,香味蔓延很快,一瞬間,周圍侍衛便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夏兮桔沒有看他們一眼,拿著香大步朝著天牢外走去,其他侍衛見狀趕忙朝後退去,想遠離夏兮桔,可沒用處的,這香至少能蔓延百米。
她走出水牢,毒香已經燃盡,這毒香哪裏都好,尤其在製敵上,可就是燃燒快,香味散去的也快,而且製作難,這也算是一個致命的缺點,
夏兮桔快速朝著冷宮而去,那裏離街上隻一牆之隔,她想從那裏翻出去,買些吃食,再伺機出城,
出城的路肯定會走的艱難,這次水牢中的侍衛大規模死亡,遲鬱淩一定會再加強城中守衛,而出了皇宮,那毒香就不能用了,縱使再怎麼鐵石心腸,她也不想傷害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百姓,
遲鬱淩在宮中也加強了守衛,她隻能一路躲避,躲不過去便手持匕首,從侍衛身後直接上去割脖子,但如此引來了其他侍衛。
夏兮桔拔腿狂奔,但她並不擔心跑不掉,她還有空間不是嗎。
她跑進冷宮,再去翻強是不可能了,因為不少侍衛已經追了上來,周圍宮殿頂上甚至蹲滿了弓箭手,那箭都被拉滿,直指著她,就等一聲令下,她明白,遲鬱淩一定知道了水牢中的事。
她跑進屋,直接就進了空間,外頭的侍衛破門而入,卻沒發現有人,他們皆從同伴眼中看到驚疑,半晌,才有一個人喊道:“快去稟報皇上,其他人留在這裏守著。”
龍麒殿中,遲鬱淩正大發雷霆,福祿戰戰兢兢的跪在下首。
“水牢中守著的侍衛竟然都被毒死,一定是那個賤人幹的,好啊,一出手就這麼狠,那也說明她一直在水牢中,那為什麼一直找不到。”
福祿發著抖道:“這個……守衛們確實在水牢裏外都找遍了,連水池的水都抽幹來找,已經是掘地三尺了,可就是不見太子妃的影子,小的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你們不知道,難不成還要朕親自去找,若是如此,朕要你們何用,連個人都找不到。”遲鬱淩說著拿起茶杯便朝著福祿扔了過去,
茶杯在福祿跟前碎裂,倒沒怎麼傷著他,遲鬱淩見狀又拿起桌上擺著的玉如意,福祿嚇的一個激靈,這玩意若是打到腦袋上,還不得開個血窟窿。
這時,突然一個守衛站在大殿外高聲求見皇上,說有重要的事。
遲鬱淩暫時放下玉如意,語氣陰沉:“什麼事。”
福祿鬆了口氣。守衛走進門,跪地稟報,他一副呆呆的樣子,顯然還沒從夏兮桔憑空消失的事上緩過神來:“皇上。我們追太子妃追到冷宮,然後她就不見了,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又是消失!她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難不成他是妖怪不成。”遲鬱淩怒吼道。
福祿和守衛都將頭垂的更低,不敢說話。
“再加,給朕再加守衛,我就不信抓不住一個弱女子,就算他是妖怪,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也別想逃出我的手心。”
福祿和守衛趕忙應是,逃似的出了宮殿,他們在冷宮內外都增加了守衛,並且在屋頂上加了弓箭手。
遲鬱淩說了,隻要抓住夏兮桔,生死不論,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太奇怪了,不能讓她逃了,否則他便不能高枕無憂。
隻要他們都死了,沒有一個能和他作對的人才行。為了穩坐龍椅,他寧願將反對他做皇帝的人全部殺了,包括他的子民,他的大臣。
遲鬱淩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母後,你看見了嗎,贏的人終究是朕,是朕!你的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孩兒,孩兒要殺光所有反對朕的人,殺光他們,我要為你報仇,朕最喜歡鮮血的顏色了。哈哈哈……”
門外的小宮女縮著身子小聲議論:“皇上這幾天是怎麼回事,經常一個人突然大笑,說些可怕的話。”
“不知道,我總覺得皇上有些奇怪,福祿公公不是早就提醒過我們嗎,千萬不要惹了皇上。”
“你們知道嗎,聽裏頭當差的小太監說皇上這是瘋病,受的刺激太多了,會時不時發作,。”
“啊!瘋了的人怎麼能當皇上啊,要是像之前那個冷宮的妃子怎麼辦,天天抱著菜刀到處砍人。”
“那也太可怕了,我都想離開龍麒殿了,以往,想在龍麒殿當差的人可謂是削尖了腦袋,現在,都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你以為在這兒當差是想離開就能離開的,若是那樣,我敢肯定,龍麒殿就隻剩下皇上一人了。”
“噓!都別說了,你們不要命了,小心隔牆有耳,在龍麒殿裏頭當差,脖子都架在刀上呢,一不小心,小命都沒了。”一個管事姑姑上前嗬斥道。
這話一出,其他宮女趕忙噤聲。不敢再說什麼,各自散開,去忙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