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深,路上閃過一道暗影,許大一路疾馳,直直的奔著一家客棧而去,傅瑾琛和尹清歌對視一眼,眼神中均閃過了一絲暗色。
傅瑾琛環著尹清歌的腰身,神色淡淡的站在客棧一處院子的高處,睨著許大的眼神中卻是有著泛著一絲寒光,尹清歌低頭淡淡的看著那個許大行動鬼祟的站在她的門前,從袖中掏出一個細長的管子,動作小心的往裏麵吹著氣。
尹清歌極淡的勾了一下唇角,眼神中有些一道嘲諷之色一閃而過,淡淡道:“這等江湖小把戲,沒想到到如今還有人用,真是不懂得與時俱進。”
“夫人說的極是。”傅瑾琛附和的點了點頭,看著許大的眼神中肅殺之意更甚,敢對尹清歌下手,真是活夠了。
兩人安靜的站在上麵,除了簡單的交談了幾句,一直都淡淡的看著許大的動作,見他推門走了進去,傅瑾琛才抱著尹清歌輕輕的落在了門前,看著屋內許大掀起被子時驚訝的神色,尹清歌淡淡一笑,上前一步從傅瑾琛的懷中退出來,淡淡道:“許大,你可是再找我麼?”
身後驀地傳來一道微冷的聲音,許大身子微僵,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絲驚駭之色,半響才轉過身來,看著站在門前神色間頗為嫌棄的尹清歌,不由暗暗握緊了雙手。
尹清歌抬手從那剛剛被捅破的紙窗孔穿過,略有些調皮的動了動手指,淡笑道:“這麼大個孔子,許大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有人往裏吹了迷藥麼?”
“而且這手法也忒得老套了些,如今江湖中用迷藥,哪裏有這麼低俗的法子……”尹清歌淺笑著朝著許大走了兩步,輕嗅了一下屋內還未完全散去的迷香,繼續道:“這味道真是不舒服,下一次你還是用些別的吧,不過,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下一次了……”
“你想做什麼?”許大聞言神色一凜,當即攥緊了袖中暗藏的匕首,目露提防的看著尹清歌。
尹清歌極淡的勾了一下唇角,笑的雲淡風輕,輕聲道:“自然是想知道許大你究竟是何人了?能在我們詢問過沙漠流寇後,就冒此大險的,你應該是認識那些流寇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流寇!”許大麵色一沉,剛想上前直接動手,卻在兩步後看到了站在外麵的傅瑾琛,許大身子一震,咬牙看著尹清歌,冷聲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我說過了,我隻是想知道你和那流寇的關係。”尹清歌走到桌子旁,拿著東西將蠟燭點燃,昏暗的燭光下,尹清歌的神色間極快的閃過了一絲暗色,淡淡道:“你若是真不識那些流寇?那你可知涼國精銳,墨影麼?”
“砰!”那許大臉上滿是冷意,直接將手中的匕首拔了出來,卻在下一刻被一道勁風打中了手腕,匕首應聲落地,許大捂著自己的手腕,強忍著痛意沒有叫出聲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涼國?”許大目露凶光,語氣中帶了濃濃的陰冷之意,冷聲喝道。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確實和墨影精銳有關,所以你要帶我們進去。”尹清歌好心情的撐著自己的下巴,眼神玩味的看著許大,勾唇笑道。
“你們休想!你們去墨影想做什麼?如今又想得到什麼?”許大黑沉著臉,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的極緊,咬牙問道。
尹清歌輕輕一笑,上前走到距離許大幾步遠的地方,唇邊勾出一道帶著一絲深意的笑意,“如今當然是想得到你了!”
許大聞言神色一怔,還未回過神來,就見麵前驀地落下一塊黑布來,下一刻,他就整個人倒在了麻袋之中,嘲風將那袋子係好,然後恭敬的朝著尹清歌和傅瑾琛行了一禮,拎著那袋子就走了出去。
傅瑾琛緩步走到尹清歌的麵前,看著尹清歌臉上淺淡的笑意,不由伸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絲,目光中滿是溫柔寵溺之色,輕聲道:“夫人很開心?”
尹清歌微笑著點了點頭,側身依偎在傅瑾琛的懷中,抬手環著他的腰身,溫聲道:“等著我的蠱毒解了,太子登上皇位,我們就離開京城去封地吧,我們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
“好。”傅瑾琛低頭輕吻了一下尹清歌的額頭,眼神宛若冬日裏的一縷陽光,異常的溫暖,語氣溫柔寵溺,溫聲道:“夫人說去哪裏就去哪裏。”
尹清歌聞言心中一暖,抬眸看著天空中稀薄的月光,眼神中驀地閃過了一道亮色,從傅瑾琛的懷中退出來,嬌笑道:“這村子西邊好像有夜市,夫君可願陪我去逛逛?”
傅瑾琛聞言微微一怔,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道亮色,抬手輕撫著尹清歌的臉頰,溫聲道:“夫人剛剛叫我什麼?”
尹清歌臉頰微紅,其實這些夫人夫君,娘子官人的叫法,她真的有些接受無能,可是如今這樣叫出來,居然感覺卻還不錯。
“夫君。”
尹清歌眉眼彎彎,趁著傅瑾琛愣神之際抬手將他推出去,微笑道:“我去換回女裝,你不許進來。”
傅瑾琛站在門外,看著麵前直接合上的屋門,不由淡淡的笑了笑,等著開門聲再次響起,傅瑾琛回頭,隻見尹清歌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裙,後麵還披著白色的大氅,墨黑的發絲柔順的垂在身後,隻用了一根素色的發帶簡單的綁著,紅色的長裙襯著尹清歌白皙的小臉,讓她看起來平添了一股子嬌媚的滋味。
傅瑾琛定定的看著尹清歌,眸底滿是寵溺之色,尹清歌緩步走到傅瑾琛的身邊,輕聲笑道:“好看麼?”
傅瑾琛聞言微怔,旋即就一把將尹清歌拉到了懷中,動作輕柔纏綿的吻了尹清歌好一會,等著尹清歌臉色微紅,眸中含情才稍稍鬆開了尹清歌一些,抬手緊緊的禁錮著尹清歌,聲音喑啞的道:“夫人,為夫真的想將你藏起來。”
尹清歌臉頰粉紅,輕輕的喘息著,聽著傅瑾琛的話麵上更是閃過了一絲嬌羞之色,抬手拉著傅瑾琛的手指,直接就要朝著西邊走去。
傅瑾琛拉住尹清歌,目光定定的打量了一番尹清歌,見她麵上沒有什麼不妥,才抬手將那大氅的帽子給尹清歌帶好,見她沒有什麼露在外麵,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拉著尹清歌朝著外麵走了去。
尹清歌跟在傅瑾琛的身側,看著自己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樣子,不由輕歎了一聲,隻是那唇角卻是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眼神中也滿是淡淡的幸福之意。
傅瑾琛餘光瞧見尹清歌臉上淺淡的笑意,也不由輕輕的勾了一下唇角。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西邊的夜市,夜已經很深了,這裏卻是恍若白日一般,十分的熱鬧。
尹清歌拉著傅瑾琛走到一邊的攤子上,抬手拿起一盞燈籠,看著上麵畫的精致的兔子,不由淡淡笑道:“沒想到在這裏也能見到這麼好的畫工。”
傅瑾琛接過去淡淡的看了一眼,瞧著那不過是一隻簡單的兔子,筆畫線條間卻是可以看出畫畫之人的畫工,確實是有一番功底。
“夫人真是好眼光,這兔子不是老身畫的,是幾天前的一位過客信手圖畫的,老身覺得好看,就常常擺在這裏。”賣燈籠的老人笑的眉眼眯眯,看起來很是慈眉善目,溫聲道:“這位公子,夫人看著很是喜歡這盞燈籠,公子可要買了送給夫人?”
尹清歌聞言微微一愣,旋即輕笑道:“你方才不是說這是一位過客留下的麼?而且我看著你很是喜歡這燈籠的樣子,如今我若是買了,算不算得上是奪人所好了?”
“夫人哪裏話,老身見識短,雖覺著這燈籠不錯,卻也不懂得其他,夫人一眼便看出了這畫工與其他燈籠的不同,便是贈與夫人也是可以的。”買燈籠的老人慈眉善目的笑著,輕聲說道。
尹清歌輕勾著唇角,低頭看著那盞燈籠,像是在猶豫是否要帶走它一番,傅瑾琛卻是直接從袖中拿了銀子遞過去,目光溫柔的看了一眼拿著燈籠的尹清歌,淡淡道:“多謝老人家。”
買燈籠的老人笑笑,擺手道:“罷了,這一個燈籠值不得多少銀子的,權當是送給夫人的吧。”
傅瑾琛目光直直的看著手持燈籠淺笑的尹清歌,聽到老人的話,就直接將那銀子放到了老人的攤位之上,淡淡道:“一盞燈籠換的夫人一笑,甚值。”
說罷,傅瑾琛就直接環著尹清歌的腰身朝著前麵走了去,賣燈籠的老人愣愣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不禁笑了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郎才女貌的人,那老人笑著低頭將那銀子收起來,繼續擺著攤子賣著燈籠。
逛夜市的人群很是擁擠,尹清歌被傅瑾琛小心的嗬護在懷中,沒有讓尹清歌被碰到半分,等著走到麵具攤位的時候,又拿了兩個麵具,自己帶了一個,然後將另一個白麵戲劇的麵具覆在了傅瑾琛的身上,淺笑道:“甚配!我的眼光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