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皇城之內,傅瑾越已經帶人走了進去,等著過半數的軍隊走進去之後,高樓之上的窗戶突然打開,幾千精兵手中拿著燃火的長箭,齊齊的朝著軍隊射了過去,傅瑾越心中一驚,這才發現周圍路邊滿是散亂的烈酒和桐油。
大火瞬間升騰起來,傅瑾越策馬撤退,同時喊道:“撤退!”
這時如今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的退出去,近半數的大軍被大火燒得傷的傷,死的死,一時間,傅瑾越的軍馬死傷無數。
傅瑾越緊握著手中的韁繩,心中下意識的認為這些安排是尹清歌下的命令,傅瑾越猩紅著眼睛,驀地冷笑了起來,直接就帶著剩下的軍馬朝著尹清歌的方向而去,“尹清歌,這次絕對不會放過你!”
而這時的尹清歌和傅瑾琛並肩而立,目光淡淡的看著遠處燃起來的火光,淡淡道:“九皇子,你說大概燒傷了多少人?”
傅瑾琛目光深深的看著尹清歌,眸底有著如論如何都掩藏不住的溫柔之色,沉聲道:“不知,不過夫人未費一兵一卒,就打敗了傅瑾越過半數的大軍,真是好計謀,為夫佩服。”
尹清歌淡淡一笑,玩味的看著傅瑾琛,勾唇道:“九皇子,我就不信你沒有想到,將所有的功勞都推我身上,也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為夫隻有一個念頭,夫人難道不知道麼?”傅瑾琛低頭在尹清歌的額間落下一吻,輕聲道:“快點嫁給我吧,夫人。”
尹清歌臉頰微紅,餘光瞧著還在廝殺的戰士,不由伸手推開了傅瑾琛,紅著臉點了點頭。
而傅瑾越趕到那處山坡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尹清歌和傅瑾琛並肩而立的模樣,當即猩紅了眼,咬牙道:“給我上,一定要將尹清歌給我抓過來!”
剩餘的二十萬大軍擊鼓呐喊的朝著前麵衝了過去,尹清歌的唇邊不由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緩步上前,淡淡道:“七皇子,你輸定了!”
“尹清歌!本皇子還有幾十萬大軍,你們不過就十萬兵馬,本皇子如何會輸定了?尹清歌,本皇子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願意跟著本皇子,本皇子現在就饒你一死!”傅瑾越狠狠的看著尹清歌,說出的話帶著以往的張狂。
尹清歌淡淡一笑,勾唇道:“七皇子,你莫不是忘了吧,我哥哥手中還有四十萬軍馬,如今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那又如何!本皇子在路上設下了埋伏,你哥哥回不來了!”傅瑾越冷笑一聲,目光滿是陰狠之色,沉聲說道。
“是麼?七皇子,托你的福,我平安回來了。”傅瑾越話音一落,尹清歌的身後就緩步走出來了一個男子,傅瑾越眼睛瞪得極大,瞧著尹陌安然無恙的樣子,不由失聲道:“怎麼可能!”
“七皇子,你的計謀我們一開始就猜到了,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不過是想要讓你放下警惕罷了!”尹陌目光平靜的睨著傅瑾越,沉聲說道。
尹清歌含笑站在一邊,神色恬淡安然,目光平靜的看著開始一邊倒的場麵。
霍天這時也跟著走上前來,竹安跟在他的身後,目光深深的看著傅瑾越,霍天手中握著長槍,朗聲道:“七皇子,你如今已經眾叛親離,沒有別的路了,還是投降吧!省的遺臭萬年!”
“皇兄,事到如今,你回頭吧!父皇一定會寬恕你的!”竹安輕輕移著步子,不斷的走向前麵,朗聲說道。
耳邊驀地傳來竹安的聲音,傅瑾越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絲震驚之色,旋即回頭看著戰場上廝殺的狀況,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子濃濃的挫敗感,他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尹陌的支持,最後這尹陌卻成了他最大的阻力。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尹清歌,是一個想要他死,不遺餘力的也要跟他作對的敵人!
傅瑾越蒼涼一笑,抬頭看向尹清歌,黃昏日落,尹清歌的周身被渡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芒,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卻是傅瑾越卻是直覺的認為尹清歌此時看向他的眼神中一定滿是冷意。
尹清歌和傅瑾琛並肩而立,兩個人都是高高在上,麵上無喜無悲,倒像是天生一對一般,唯有他,是個失敗者。
與這兩個人相鬥,除了一敗塗地,似乎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傅瑾越這時已經沒有心思去管戰場中的情況了,走到如今這一步,他確實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傅瑾越深吸一口氣,將麵上的各種情緒盡數隱去,策馬向前兩步,冷聲道:“尹陌,你父親如今還在我的手裏,你若是不退兵,本皇子就先殺了你父親!”
說著,傅瑾越就讓手下的許年將尹尚書推了上前,尹尚書身形消瘦,憔悴的厲害,但是看著尹陌的眼神中卻滿是亮色,急聲喊道:“陌兒,我是你父親,你要救我啊!”
“你住嘴!我父親如今已經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這個冒牌貨!”尹陌眸光微閃,瞧著尹尚書不顧大局,自私自利的樣子,不由勾了勾唇角,上前一步,沉聲斥道。
“陌兒,你糊塗了啊!我真的是你的父親!”尹尚書聞言心中一驚,瞧著一邊的傅瑾越神色愈發冷了一些,連忙再次開口喊道。
“我哥哥說的沒錯,我父親早就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哪裏會再有一個父親!”尹清歌知道尹陌對於尹尚書或許還有些不忍,畢竟尹尚書是尹陌的親生父親,平日待尹陌也不薄,若是他真的能狠下心來,也不大合常理。
尹清歌上前一步,直接擋在尹陌的麵前,沉聲道:“我父親乃是當年狀元,如今的尚書,雖然犯錯,卻也是頂天立地的人,怎麼會跟叛賊相勾結!來人!給我亂箭射死他!”
此話一出,尹尚書心神俱震,還未來得及開口,就瞧見一支泛著藍光的短箭急急的朝著他的心口處射了過來,尹尚書隻感覺道心中驀地一痛,再抬頭時就瞧見尹陌親自拿著短箭,瞧著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
瞧見尹尚書身死,傅瑾越驀地低笑出聲,旋即就仰天苦澀的大笑了起來,伸手指著尹清歌,笑道:“這麼多年來,我養精蓄銳,辦錢莊,買兵馬,以為這皇位唾手可得,可是如今看來,卻不過是一場笑話,真是可笑啊!傅瑾琛,你既有父皇的寵愛,又有尹清歌無條件的幫著你算計,你才真是運籌帷幄啊!”
傅瑾琛目光淡漠的看著傅瑾越,幽深的眼眸中並無一絲多餘的情緒,神色冷然,全然沒有將傅瑾越放在眼裏。
傅瑾越冷聲笑著,眼神中滿是不甘和憤恨,冷聲道:“傅瑾琛,願賭服輸,便是我輸了,日後坐上皇位的也不一定會是你,父皇當年是寵幸你的母妃,可是你的母妃死了多年,父皇若是真的疼愛你,也不會將你扔在後宮,不管不顧數年,你其實也是一個可憐蟲罷了!”
“現如今,你也是利用所有的人,你以為你比我好到哪裏去了麼?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傅瑾越冷聲笑著,目光陰測測的瞧著傅瑾琛,傅瑾琛卻是一直沉默不語,除了傅瑾越提起他的母妃時稍稍攥緊了一些手掌之外,再無其他。
這時明帝也大步走上了山頭,明黃色的龍袍在黃昏中看起來尤為耀眼,像是很多人一聲所追逐的貪念一般,耀眼奪目卻又虛幻不堪。
“老七,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麼?”明帝目光深深的看著傅瑾越,沉聲問道。
傅瑾越冷笑一聲,猩紅的眼神中有著絲絲瘋狂之色,冷笑道:“我哪裏做錯了,這皇位之爭一直都是用屍山血海鑄成的,你不願給,我便去奪,沒什麼錯的,若是我錯了,那也是我技不如人!”
明帝遠望著傅瑾越,瞧著他神色似瘋似狂,不禁輕輕的搖了搖頭,沉聲道:“老七,朕與你已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自行了斷吧。”
終究父子一場,便給你這最後的體麵。
這時戰場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傅瑾越的身上,尹清歌也緩緩的朝著前麵移了兩步,但是誰都沒有料到的是,站在尹清歌身側的竹安驀地衝上前去抓住了尹清歌,手中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緊緊的貼著尹清歌的脖頸,威脅道:“父皇,放了皇兄,不然我就殺了她!”
尹陌和傅瑾琛目光一深,瞧著竹安的眼神中頓時閃過了一道肅殺之意,明帝則是目光平靜的看著她,並沒有開口說道。
一邊的霍天最為震驚,瞧著竹安的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失望的道:“竹安公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說你不會跟七皇子同流合汙麼!”
“嗬……”竹安冷冷一笑,目光不屑的睨著霍天,冷笑道:“這你都相信,你這個蠢貨,你以為本公主看不出來你喜歡本公主麼?”
“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你配的上我麼?你這個無腦的武夫!”竹安言辭譏諷著霍天,全然沒有將霍天的一片真心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