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妍冷哼一聲,微揚著下巴,目光冷冷的看著尹清歌,沉聲道:“尹清歌,你真是個好樣的,把九皇子害成了如今這幅模樣,還有心思勾起七皇子!”
尹清歌微微皺眉,也不用蘇靜妍鬆口就直接站直了身子,目光淡淡的看著她,語氣淡漠的道:“七皇子側妃怕是誤會了,清歌還有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
“尹清歌,你給我站住!”蘇靜妍大步上前攔下尹清歌,滿臉怒火的看著尹清歌,冷聲道:“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九皇子怎麼會喜歡上你?你是不是對九皇子用了什麼媚術?”
尹清歌聞言一怔,看著蘇靜妍如此不可理喻的模樣,眼神中不禁閃過了一道冷意,沉聲道:“蘇側妃,你現在已經是七皇子的側妃了,九皇子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
“你這個賤人,我能為了九皇子去死,你能麼?你憑什麼將九皇子搶走,還讓我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這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蘇靜妍眼神中隱隱有著瘋狂之色,右手緊緊的抓著尹清歌的手腕,尖聲喊道。
尹清歌微微皺眉,沉聲道:“蘇側妃,既然你可以為了九皇子去死,那你怎麼不去死呢?”
“你說什麼?你讓我去死?”蘇靜妍聞言一怔,看著尹清歌淡漠的眼神,當即尖叫著喊道。
尹清歌目光冷冷的看著蘇靜妍,沉聲道:“你身為七皇子側妃,卻對九皇子念念不忘,簡直就是不知寡廉鮮恥,七皇子和九皇子兄弟情深,你卻自甘下賤,還癡心妄想攀附上九皇子,你這樣的人存在,簡直就是在損害九皇子的聲譽,還不如去死吧!”
說罷,尹清歌就直接甩開了蘇靜妍的手,眼神中像是籠了一層寒冰一般,冷冷的睨著她。
“你!你竟然敢這麼說我!”蘇靜妍震驚的睜大了眼睛,踉蹌幾步才穩住了身子,尖聲喊道。
尹清歌冷哼一聲,瞧著蘇靜妍好似沒了別的話,轉身就要離開,蘇靜妍卻是再次攔在了尹清歌的麵前,猩紅著眼看著尹清歌。
尹清歌皺眉,沉聲道:“蘇側妃還想做什麼?讓開!”
“你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我和九皇子從小一起長大,說是青梅竹馬都不為過,你不過是一個尚書府小姐罷了,如今尚書府也要落魄不行了,九皇子遲早會看到我的好,到時候,你就是個棄婦!”蘇靜妍神色猙獰的喊著,像是陷入了自己臆造的幻境之中,難以逃離。
尹清歌看著蘇靜妍這幅模樣,心中不禁覺得可悲,女子生在人世,本就有著諸多的不順,何必將自己活成一個男子的附庸之物,天下之大,離了誰都是能過的,何不瀟灑走一遭,也不枉自己在人世中走了一遭。
“蘇側妃,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你好自為之吧。”尹清歌眼神中帶著絲絲的同情與憐憫之色,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後就要抬手推開蘇靜妍。
蘇靜妍卻是還尹清歌還沒有碰到她的時候,驀地摔到了地上,眼角處已經含了淚珠,楚楚可憐的道:“靜樂縣主,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尹清歌一愣,下意識的就回頭看了一眼,隻見一邊的小路上,傅瑾越麵色淡漠的站在那裏,一身月白色的長袍隨著微風輕輕拂動著。
尹清歌眸光微閃,想著剛剛蘇靜妍對九皇子的傾慕之心,心中驀然覺得有幾分好笑起來,轉身淡淡的朝著傅瑾越行了一禮,淡淡道:“見過七皇子。”
“這是怎麼了?”傅瑾越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光定定的打量了一番尹清歌,見她神色從容自若,不由上前一步,淡淡的問道。
尹清歌輕勾著唇角,淡淡道:“七皇子不妨先將蘇側妃扶起來吧,不然讓路過的沙彌看見了,指不定會誤會呢。”
傅瑾越聞言不由朝著四周看了一眼,見真的有幾個沙彌擔著水走了過來,眸色倏然之間就冷了下來,沉聲道:“還不起來!”
蘇靜妍聞言身子一顫,抬眸看著傅瑾越眸底森然的冷意,臉色驀地就蒼白了起來,下意識的咬緊了唇瓣,快速的站了起來。
“七皇子,妾身不過是和靜樂縣主聊了幾句,靜樂縣主就將妾身推到了地上,七皇子,你要為妾身做主啊!”蘇靜妍抬眸極快的看了一眼尹清歌,然後抬手撫著眼角的淚珠,嬌聲說道。
傅瑾越聞言微微皺眉,瞧著蘇靜妍這般做作的樣子,心中更是厭惡的厲害,剛要偏頭去看尹清歌,尹清歌就淡笑著開口道:“七皇子,這日頭太烈了,蘇側妃許是中暑了,身子不適時容易出現幻覺,七皇子還是帶著蘇側妃去看看吧,清歌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靜樂縣主,當真如此麼?”看著尹清歌要走,傅瑾越目光一凜,沉聲說道。
尹清歌腳步一頓,淡笑道:“自然如此,蘇側妃和我素無恩怨,我怎麼會在了無師父祈福的佛堂外推了蘇側妃呢。”
“七皇子若是不信,方才路過的沙彌也不止那幾個,七皇子尋人一問便知。”尹清歌語氣極淡的說完了這番話,隨後輕睨了一眼蘇靜妍,淺笑著離開了原地。
傅瑾越麵色陰沉,心中自然相信了尹清歌的話,偏頭看著一邊臉色蒼白的蘇靜妍,頓時冷哼一聲,直接一拂袖子離開了那處。
經過這麼一鬧,尹清歌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就已經是半個時辰的事了,回到屋中剛剛歇了一會,屋內的窗戶就驀地動了一下,一道暗色的身影立刻閃了進來,半跪在尹清歌麵前。
尹清歌端著茶盞的右手微微一頓,沉聲道:“你怎麼回來了?”
嘲風麵色有些陰暗,沉聲道:“二小姐,主子的傷勢遲遲未愈,這幾日奔波勞累又讓傷勢加重了,屬下是想讓二小姐過去瞧瞧。”
“你說什麼?”尹清歌心中一驚,眼神中滿是擔心之色,急急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之後,就跟著嘲風要出去。
嘲風抬頭看了尹清歌一眼,說了句得罪,就要伸手將尹清歌抱起來,這時韓柯卻是也閃了進來,看著嘲風後,眼神中當即就閃過了一絲笑意,開口道:“傅瑾琛回來了?”
嘲風淡淡的看著了一眼韓柯,眼神中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韓柯見狀不由皺了皺眉,偏頭看到尹清歌眼神中的擔心之色,心中當即了然,上前攔腰抱著尹清歌,淡淡道:“你輕功沒有我好,你在前麵領路,我帶她過去。”
嘲風麵色一沉,當即就要開口拒絕,尹清歌卻是直接攔下了嘲風,沉聲道:“相信他,我們快走!”
嘲風猶豫了一霎,看著韓柯和尹清歌默契的樣子,又念著傅瑾琛的傷勢,隻能點了點頭,三人快速的從院子裏閃了出去。
兩刻鍾後,尹清歌三人就在一處距離寒山寺不遠的別院停了下來,尹清歌快步走到門前,正要伸手將門推開,屋內卻是驀地傳來了傅瑾琛沉重的悶哼聲,尹清歌動作一頓,立刻扭頭看向了嘲風,沉聲道:“他在上藥?”
嘲風點頭,然後立刻跪了下去,沉聲道:“主子不想讓二小姐你知道這件事,是屬下擅自違背了主子的意思。”
“所以,他不知道我來了?”尹清歌眼神中有些許恍惚,低喃了一句後,就將手收了回來,在院中的一處石凳上坐了下來,淡淡道:“我不進去,他不想我看到,我就不看,等他上好了藥,我再進去。”
“二小姐?屬下以為,你在的話,主子會好受些。”嘲風見狀一愣,想著自己之前看到了傷勢,不禁再次開口說道。
尹清歌搖頭,目光平靜的看著那扇門,十指緊握著,淡淡道:“不,我一進去,便是再疼,他也會忍著的,那樣太辛苦了。”
此話一出,嘲風和韓柯俱是一愣,嘲風不知道說些什麼話,韓柯卻是驀地轉過了身子,眼眶微微紅了起來,強忍著自己的淚意。
院中一片沉寂,尹清歌安靜的坐在院中,聽著屋內時不時傳出來的悶哼聲,眼神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強忍著自己想要衝進去的衝動,閉眸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刻鍾,又或許是一兩個時辰,總之,在尹清歌的心中,這種煎熬仿佛過了一輩子。
房間猛地打開,一個太醫背著藥箱走了出來,臉上滿是汗珠,神情疲憊的厲害,尹清歌也顧不得什麼,急急的站了起來,提著裙子跑到太醫的麵前,沉聲道:“怎麼樣?”
太醫見到尹清歌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就冷靜了下來,恭敬的朝著尹清歌行了一禮,沉聲道:“這傷勢太重了些,要好好養著,按時吃藥休息,這幾日若是不在發燒,慢慢的就好了,若是這幾日高燒還是不退,那就要小心了。”
尹清歌握緊了手掌,淡淡的點了點頭,也顧不得責備嘲風隱藏了傅瑾琛的病情,放輕腳步走進了房間。
層層疊疊的床幔後麵,傅瑾琛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不過半月未見,卻是消瘦了許多,尹清歌手指微微顫抖著,眼眶也微微紅了起來,“傅瑾琛,你不是說你會安然無恙的回來麼?你這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