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歌目光微冷的看著安平侯夫人,心中給那個還沒有現身的傅瑾琛又記上了一筆。
而此時正站在不遠處屋頂上的傅瑾琛看著尹清歌越發平靜的神色,心中也忍不住顫了顫,又瞧著周圍人聚得越來越多,尹清歌一個人麵對著眾多人的指責,心口被扯得發疼,不由的有些後悔今天布的局了。
“靜樂縣主,我知道妍兒平日裏得罪過你,但是大家同為女子,你就饒了她這一回吧!”安平侯夫人朝著明帝磕了一會頭,就將視線移到了尹清歌身上,哭著喊道。
“安平侯夫人,你們安平侯府未免欺人太甚了!”尹清歌目光一凜,冷冷的睨著安平侯夫人,沉聲道:“蘇小姐不知羞恥,意圖攀附九皇子,如今出了這一檔子事,不僅會貽笑大方,更是傷了皇室的顏麵,而我與九皇子剛剛訂婚,就被夫人你逼著我要幫九皇子納了蘇小姐,你不覺得太可笑了麼?”
“小女和九皇子情投意合,今日這種情況也是情勢所逼!”安平侯夫人被尹清歌的目光看的身子一震,不由咬緊了牙關,沉聲說道。
“嗬……”尹清歌冷笑一聲,不想在情投意合四個字上做文章了,隻是語氣越發冷了幾分,沉聲道:“情勢所逼?被誰所逼?今日的婚事是皇上親賜,侯夫人此言,可是對皇上不滿麼?”
此話一出,侯夫人的身子當即僵在了原地,抬頭看著明帝的臉色沉了下來,不由身子抖了抖,急忙磕頭道:“臣婦不敢,臣婦從來沒有這個念頭!”
“侯夫人快言快語,倒是讓朕知道了不少。”明帝輕撫著手上的扳指,語氣深沉的說道。
侯夫人額上頓時冒出了冷汗,剛要開口,尹清歌卻是又接過了話題,冷聲道:“這世上,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人不在少數,想必侯夫人也見過府中丫鬟想要攀附安平侯的事情吧,我是不知侯夫人是怎麼處置的,或許侯夫人會如今日一般,寬宏大量的讓侯爺收了她們?但是奇怪的是,侯府中似乎並沒有妾室吧!”
尹清歌目光陰沉的盯著侯夫人,眸底已經慢慢的有了怒意,沉聲道:“侯夫人自己尚且做不到,憑什麼要求別人嚴於律己,而且,今日我就在這裏明說了,像蘇小姐這般不識禮數,不知寡廉鮮恥為何物,與外男勾結的,誰知道這事還會不還再有個一次兩次的,到時候,我和九皇子的臉麵要放到哪去!”
“靜樂縣主,你豈能如此汙蔑小女清譽!”安平侯夫人聽到這一句話,眼神中頓時冒出了怒火,急聲說道。
尹清歌卻是不屑理她,隻是又朝著前麵走了兩步,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威壓,沉聲道:“侯夫人還是想著你府中的人汙蔑本縣主和九皇子這件事該怎麼算吧!侯夫人,今日就算是發生了什麼,也該是你們侯府給我和九皇子一個交待,若是交待不出來,按照律法,女子不守閨譽,還意圖勾引皇嗣,應當處以極刑!”
侯夫人身子一顫,頓時癱軟在了地上,十指止不住的顫抖著,看著尹清歌的眼神中都是懼意,心中卻是不願求饒,用力的掐著掌心,咬牙道:“靜樂縣主現在還不是九皇子妃,這件事要看九皇子怎麼辦,靜樂縣主還是做不得主的!”
萬錦繡看著這一幕,心中越發氣憤起來,絲毫不顧忌尹陌的阻攔是,甚至還回頭瞪了他一眼,怒道:“侯夫人,你還真是跟你女兒蘇靜妍一樣,一點都不知道羞恥為何物,如今你沒有退路了,就知道此事清歌做不得主了?那你們剛剛那麼逼著清歌是為什麼?還說什麼同為女子,蘇靜妍自己不要臉,還未訂婚就與外男勾勾搭搭,我們不屑與她為伍,懂不得她那不要臉的心思!”
侯夫人麵色一白,聽著萬錦繡的話,眼神中滿是狠意,忍不住握緊了雙手。
這時遠處又傳來了一道冷戾的男聲,讓侯夫人頓時煞白一片,一絲血色也無,隻能本能的愣愣的看著遠遠走來的人。
“誰說靜樂縣主做不得主的?”
傅瑾琛一身紫色衣袍,手中拿了一個白色的披風,刀鋒般的容顏滿是淡漠的冷意,狹長幽深的暗眸中滿是陰鷙。
傅瑾琛幾步就走到了尹清歌身側,斜睨了一眼侯夫人,然後就抬手將那件雪白的大氅披到尹清歌的身上,溫柔專注的給她係好了絲帶,然後當著眾人的麵,溫柔的拉起了尹清歌的葇夷,眉頭緊皺著,沉聲道:“手怎麼這般涼?”
尹清歌臉頰一紅,餘光瞧著周圍眾人注視的目光,不由將手抽了出來,淡淡道:“九皇子,既然你來了,這件事你看看怎麼處置吧。”
傅瑾琛聞言眼神中頓時閃過了一絲涼意,轉身冷冷的睨著跪在地上的侯夫人,極淡的勾了勾唇角,寒聲道:“侯夫人,你剛剛對本皇子未來的皇子妃做了什麼?”
侯夫人身子顫抖的厲害,看著傅瑾琛這幅樣子,不由的想起了傅瑾琛為人冷戾無情的傳言,眼神中滿是惶恐之色,偏頭看著那座宮殿,心中更是止不住的生出一陣一陣的懼意,這傅瑾琛在這裏,那裏麵的人……侯夫人越想心中越怕,顫聲道:“我……我什麼都沒有做。”
“侯夫人,你害的本皇子心尖上的人受了委屈,你說,本皇子該怎麼對你呢?”傅瑾琛狹長的眼眸中極快的閃過了一絲嗜血之意,眸底滿是幽暗的深淵,聲音陰冷滲人。
侯夫人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抬頭驚恐的看著傅瑾琛,然後猛地朝著明帝磕起頭來,哭道:“臣婦有罪,臣婦之前都是胡言亂語,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明帝目光陰沉的看著侯夫人,冷聲道:“侯夫人,這就是你說的琛兒和蘇靜妍情投意合麼?”
侯夫人聞言身子顫抖的愈發厲害了,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尹清歌卻是微笑著上前一步,淡淡道:“如今九皇子就這樣站在這裏,我倒是有些好奇屋內的人到底是誰了?”
明帝聞言臉色更沉了幾分,怒道:“來人,上前把門打開!”
“是。”周圍的侍衛領了命,立刻就上前推開了門,齊齊的踏了進去,半響後又神色古怪的退了出來,低聲道:“回皇上,蘇小姐確實在屋內,隻是那男子……”
“說!是誰!”明帝見狀目光一沉,腦海中不禁閃過了一個人的影像,怒聲斥道。
侍衛齊齊的跪了一地,咬了咬牙,沉聲道:“是七皇子!”
此話一出,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明帝更是勃然大怒,厲聲道:“還不給朕滾出來!”
一直沉默著的竹安聞言神色也猙獰了起來,直接上前抓住了一個侍衛,尖聲道:“你胡說!我皇兄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怎麼會跟蘇靜妍那種女子在一起!你胡說!”
侍衛被竹安這幅樣子嚇的身子一僵,竹安長長的指甲透過衣服掐到侍衛的肉裏,讓侍衛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但是礙於竹安的身份,那侍衛並不敢抵抗,隻能忍著痛,沉聲道:“確實是七皇子,公主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侍衛話音一落,竹安就鬆了手,剛要朝著宮殿內衝去,殿內的傅瑾越和蘇靜妍卻是已經換好了衣服,一同走了出來。
傅瑾越臉色陰沉,出去後一眼就看到了一邊相依而立的傅瑾琛和尹清歌,眼神中頓時閃過了一絲狠意,憤憤的握緊了十指。
一邊的蘇靜妍則是一臉羞紅,眼角還含著淚水,這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任是誰都能明白她與傅瑾越之間發生了什麼。
“皇兄!”竹安尖叫一聲,看著這一幕,眼神中不禁閃過了一絲瘋狂之色,當即就衝了上去,狠狠的抓著蘇靜妍的衣襟,尖聲道:“賤人!你說!是不是你故意勾引的皇兄!”
蘇靜妍初經人事,本就沒有幾分力氣,竹安又是氣憤之極,力氣極大,蘇靜妍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竹安狠狠的甩了兩個耳光,然後重重的摔了下去,鬆鬆垮垮的衣襟頓時散了開來,露出一片大好的春光。
隻是那上麵一片片粉紅的痕跡更是刺痛了竹安的心,竹安眸色猩紅,抬手就又要朝著蘇靜妍打去。
眼瞅著那手掌要落下,傅瑾越急忙伸手攔了下去,麵色陰沉的厲害,瞧著竹安這幅樣子更是心中惱火,怒道:“不要再胡鬧了!”
竹安一愣,看著傅瑾越因為蘇靜妍責罵於她,眼神中先是閃過了一絲不可置信,旋即就落下兩行清淚來,狠狠的甩開傅瑾越的手,哭著朝著別處跑去了。
蘇靜妍則是哭著拿著衣服遮掩著自己,眼睛紅腫的厲害,襯著那臉頰上紅腫的巴掌印,顯得越發狼狽。
傅瑾越頭疼的厲害,餘光瞧著麵色陰沉的明帝,隻能將心中各種情緒全都藏下去,一轉身朝著明帝跪了下去,沉聲道:“父皇,兒臣欽慕蘇小姐已久,今日一時失控,未成想造成如此後果,請父皇降罪!”
蘇靜妍聞言一怔,看著傅瑾越陰沉的臉色,餘光瞧著一邊冷漠的傅瑾琛,哭的更凶起來,卻是始終不曾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