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風才不怕他,脖子一梗冷笑兩聲:“你若不信,親自去問啊。”
說完,便揚長而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冷九恨恨的歎了口氣,這個渾小子哪兒都好,就是嘴太毒。
白若雪被上官流風那句爛桃花給嗆到了,她喝茶的手一頓,臉色有些黯淡下來。
“楚大哥。”白若雪走到楚雲的身前,向他柔柔的一笑:“我能進去看看嗎?”
南宮玨這麼久不出來,她有些擔心了。
楚雲在麵對白若雪的時候,目光有些複雜,雖然他私心裏想要跟楚瑜過一輩子。
但他的理智卻告訴他,楚瑜根本不喜歡他,一直拿他當哥哥對待。
而他,也希望楚瑜得到幸福。
思及此,他看向白若雪,平靜的道:“公主,我們借一步說話。”
楚雲帶著她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這才對她道:“你也看到了,駙馬根本不是普通人,他是大齊的晉王,天狼軍的主帥,而現在,他又是一個孩子的父親。”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白若雪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似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她不住的後退。
“不,不是這樣的。”
“公主。”楚雲怕她情緒激動,又犯了病,急忙喝了一聲:“我們都很感激公主的救命之恩,可是你也看到了,縱然是王爺沒有記憶,可是骨子裏對楚瑜的愛,卻是不變的,你跟他之間,有的隻是恩情,並沒有愛啊,公主大人有大量,何不成全了他們呢?”
“可是,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白若雪低低的啜泣著:“自從見到駙馬的那一刻,我就認定了他,想要跟他白頭到老的,可是現在他卻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你讓我怎麼接受?”
她哭的梨花帶淚,壓抑的情緒終於得到了釋放,楚雲雖然也很同情她,但他隻能站在楚瑜這一邊。
“公主,我相信會有更好的男子在等待著你。”
“更好的?”白若雪苦笑一聲:“你說的是三年,還是五年?他能等,我卻等不了,我圖的不過是他十年光景,等到我死了以後,他們有的是時間廝守,為什麼連這十年都要剝奪我呢?”
白若雪的話讓楚雲啞口無言,他幽幽歎息一聲:“都是造化弄人。”
“如果讓我死心,可以。”白若雪止住了哭聲,淚眼朦朧的看著楚雲:“但我要親耳聽到他對我說,否則,我是不會放手的。”
白若雪給楚雲出了一個難題,她明知道南宮玨不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她對南宮玨有救命之恩,這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看著她憤憤離去的背影,楚雲無奈的歎了口氣。
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而他們都是局中人,脫不了身。
楚瑜這一覺,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才悠悠轉醒。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隻覺得身子無比清爽,就連身上蓋的棉被,也是又輕又軟的。
像在雲堆裏一樣舒適。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神情有些焦急起來,屋內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難道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嗎?
可是她真的看到了南宮玨,她聽到了他的聲音,感覺到他溫暖的手緊緊的攥著她,還跟她說話。
正當楚瑜疑惑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哭聲,循著聲音的來源,楚瑜看到了站在窗邊正輕聲哄孩子的南宮玨。
見到他的那一刻,楚瑜的內心充滿了感動,曾幻想過無數次他出現的情景,卻沒有想到竟是在她生產的時候。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卻讓她得到了世上最珍貴的禮貴。
真好,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真好。
楚瑜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多日不見,他有些清瘦了,但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還是跟從前一樣。
他就像主宰世界的王,高不可攀渾身上下散發著凜冽的氣勢,強大又張揚。
這樣的男人,哪怕是他想低調,但他散發出來的氣場也不會如他願。
再次相見明明有許多的話,可是楚瑜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癡癡的看著南宮玨,覺得說再多都是多餘。
她想把他印在眼睛裏,留在腦海裏,深深的刻在心上。
南宮玨感覺到床鋪那邊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他下意識的回頭,便看到了楚瑜那雙熾熱的眼眸。
似癡似怨,深情中帶著濃濃的眷戀。
這樣的眼神,讓南宮玨的心為之一震,這個目光如此熟悉,熟悉到他根本不用回憶,就像早已經刻畫在腦子裏,融入到了他的骨血裏一樣。
他想說不認識可是他的身體卻已經不允許。
這樣陌生而熟悉的感覺,讓南宮玨的內心十分複雜。
“你醒了?”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南宮玨隻能朝楚瑜客氣的一笑。
他淡漠的語氣,疏遠的神情,讓楚瑜的神情一僵。
為什麼,為什麼她感覺到南宮玨像不認識她一樣。
正當楚瑜想問他的時候,門卻被人推開了,楚雲似乎也感覺到房內有些尷尬。
他看了眼相隔很遠的兩人,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我來看看孩子。”
“六哥。”見到他來,楚瑜很是高興,精神也好了一些。
楚雲朝她寵溺的一笑,又看了眼孩子,才道:“真像。”
“像你啊。”楚雲隨口道:“你看這眼睛,鼻子,簡直像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孩子出生後,楚瑜還沒有見過,現在聽到他這麼說,不由的好奇起來。
“快,抱來給我看看。”
楚雲伸手去抱孩子,南宮玨見他進來,便朝他點了點頭,隨後步出了房門。
看到他離去,楚瑜的神情一滯。
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上了心頭。
楚雲把孩子抱到她跟前,輕聲道:“來,叫舅舅,叫舅舅。”
“他是怎麼回事?”南宮玨的疏離,讓楚瑜不能再裝傻下去,她打斷了楚雲的話,問道。
楚雲抱著孩子身形一頓,見楚瑜的精神好了一些,便不打算再瞞她了:“王爺摔落懸崖,被白狄的公主所救,他,失憶了。”
楚瑜豁然抬頭,兩眼瞪的溜圓:“你說,白狄的駙馬,是他?”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呼吸也凝滯起來,隻感覺周身像陷入了冰窟窿,凍得她渾身發抖。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楚瑜無意識的喃喃出聲,她怎麼也不願相信南宮玨現在已經不再屬於她,他的心裏有了別的女人。
“六哥,你騙我的對不對?”
看著如此慌張的楚瑜,楚雲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可是再怎麼樣,真相早晚有揭開的那一天。
他瞞不了一輩子啊。
“小七,你冷靜一點。”楚雲坐到了楚瑜的床沿上,急聲道:“他並非全都忘記了你,昨天他看到你難產,比任何人都擔心,他隻是想不起來你是誰,但對你的感情還在啊。”
這話說起來很矛盾,但事實就是如此。
南宮玨雖然想不起來楚瑜是誰,可是下意識裏會緊張她,心疼她。
孩子突然大哭起來,楚瑜回過了神,將把孩子抱在懷裏輕聲哄著,看著孩子的樣子,她的心裏複雜極了。
這個孩子與其說是像她,還不如說是縮小版的南宮玨。
他的眉眼他的鼻子還有他的嘴唇,哪一處都像是跟南宮玨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抱著得來不易的兒子,楚瑜心疼的把臉貼在他粉嫩的小臉兒上。
“六哥,你放心,我不是以前那個楚瑜了,經過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我現在比誰都堅強。”
說來也怪,孩子一到楚瑜的懷裏,就止住了哭聲。
似是感覺到娘親在抱著他,他又甜甜的睡著了。
楚瑜也被孩子可愛的模樣逗的笑了,看著他粉嫩的臉蛋兒,她的眼眸裏充滿了母愛。
“就算是失憶了又怎麼樣,我已經很感激上蒼了,最起碼他還活著,不是嗎?”
看著如此堅強的楚瑜,楚雲的內心充滿了擔憂:“你果真是如此想的嗎?”
可是剛才她的樣子,根本不像啊。
楚瑜點了點頭:“當然,雖然剛開始不能接受,但我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楚雲鬆了口氣:“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餓了吧,我就讓人把飯端進來。”
如果不是楚雲提起,楚瑜還真感覺不到,她笑道:“嗯,我是真的餓了。”
楚雲開心的笑了起來,剛走了兩步,楚瑜又叫住了他:“六哥。”
他回頭,詫異的道:“怎麼了?”
“別逼他。”楚瑜笑了笑:“慢慢來。”
楚雲頓時明白了楚瑜所說的意思,他朝她笑了笑,點頭答應了,隻是轉過身的時候,眼睛卻濕潤了。
待到楚雲走了以後,楚瑜抱著懷裏的孩子,對著他喃喃自語:“小玉兒,怎麼辦,你的爹爹好像把我們忘記了。”
小玉兒閉著眼睛,睡的呼呼的,自然不會答應她。
楚瑜也無所謂,一下又一下的拍著繈褓裏的孩子,似說給他聽,又似說給自己聽:“不過沒關係,娘親會讓他記起我們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給他一些時間。”
日子過的很快,楚瑜出了月子,身體比以前倒是圓潤了許多,就連蒼白的臉上,也有了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