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南宮玨一心為國,肯定不會放任邊境有敵國來襲,所以才放心的把兵權的三分之一又交給他。
如果他起了謀逆的心,就這點兵力,隻怕還沒打到京城,就一敗塗地了。
不得不說,南宮玨的心思也是很深的,他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放皇後一馬。
睡意襲來,楚瑜打了幾個哈欠,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南宮玨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兩人沉沉的睡去。
天還沒亮,楚瑜就被一陣雜亂的聲音給驚醒了,她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南宮玨正在穿衣。
“怎麼了?”
從床上下來,楚瑜將南宮玨的衣衫整理好,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居然讓他在這個時辰進宮。
南宮玨的臉色很難看,眉頭皺成了一團:“榮華的事情,皇上知道了,現在已經派人去拿她了,我不放心,過去看看。”
聽到此消息,楚瑜也吃了一驚,榮華的事情隻有她跟南宮玨兩個人知道,怎麼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呢?
事不宜遲,她也急忙的穿上衣服,跟著南宮玨一道兒出了門。
兩人急匆匆的趕到了竇奎的府邸,見四周已經被禦林軍圍的水泄不通,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情況。
南宮玨下了馬車,剛要進門,便被守衛給攔住了:“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守衛的話音剛落,便被冷九一腳踢翻在地,掏出令牌在他眼前一晃,沉聲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晉王殿下你也敢攔?”
守衛被打,捂著胸口起不來身,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惶恐,可是太子的令又不敢不聽。
很是糾結。
南宮玨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大步的進了門。
守衛們還想攔,冷九示威性的晃了晃拳頭,剛才那一招著實把他們嚇住了,全都不敢上前了。
院內布滿了禦林軍,南宮玨一行人長驅直入,當他進入大廳看到被五花大綁的榮華時,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長劍一掃,榮華身上的繩索全都掉在了地上,她扯出嘴裏的布頭,回頭就打了押著她的一名守衛。
“狗奴才,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連我也敢捆。”
有了南宮玨撐腰,榮華的底氣自然足,雖然打的是侍衛,可話卻是說給南宮寂聽的。
南宮寂的臉色鐵青,他沒有想到南宮玨來的這樣快,隻得壓下心中的怒火,對著榮華道:“姑姑,本宮也是迫不得已,還望姑姑見諒。”
“我見你個大頭鬼,連你父皇都不敢這樣對我,你算哪個蔥?當了幾天太子,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榮華是個爆脾氣,吃了這麼大的虧,她怎麼忍得住。
對著南宮寂就是一頓臭罵。
南宮寂被她罵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拳頭在袖子底下握的咯吱響,可是臉上卻還得帶著笑賠不是。
“是侄兒魯莽了,還望姑姑見諒。”
榮華氣哼哼的扭過頭去,懶得搭理他。
“姑姑,父皇讓我帶你回宮,還望你不要再反抗,不要讓我為難。”南宮寂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可是話裏話外都透露出一個意思,今天她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若是我不回呢。”榮華怒道。
南宮寂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笑,眼眸在屋內緩緩的掃了一圈:“若是姑姑不回,那侄兒隻能把這裏夷為平地了,當然也包括人。”
“你,卑鄙。”動不了榮華,他竟想動竇奎。
“太子殿下。”南宮玨走上前來,擋在了榮華的身前:“父皇隻說讓你請長公主回宮,可沒說讓你殺人。”
“可是父皇也說了,此事全權交由我去辦。”南宮寂走至南宮玨的跟前,氣焰囂張:“你別忘了,現在可是本宮在監國。”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楚瑜一看,若是打了起來這事兒可就難辦了。
她一把拉過榮華,拽到了自己的跟前,打著哈哈道:“這是做什麼,誰說公主不回宮了,隻是今天是晉王的訂婚日,作為姑姑,她本應在晉王府相陪。”
榮華睜大了眼睛看向楚瑜,還想說什麼卻被楚瑜製止了:“你說是不是啊,長公主?”
她的掌心被楚瑜掐的生疼,頓時回過了神來:“當然,本宮一直都在晉王府,今天特意來竇大娘這兒取她給未來的晉王妃繡的五福納子圖,怎麼會勞駕太子帶這麼多人來?”
她倒打一耙,南宮寂顯些被氣的吐出血來,他看著榮華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語言來。
若是榮華不承認,他也沒有辦法不是。
“好啦好啦,皇上那裏我自會去說,你犯得著捆我麼?”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榮華給了南宮寂一個台階下。
他也知道,今天有南宮玨給她撐腰,榮華又是長公主,來硬的肯定不行。
南宮寂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本宮就先告退了。”
事情總算是平息了,看著南宮寂遠走的身影,榮華後怕的直拍胸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要不是你們及時趕到,隻怕我就栽這小子的手裏了,別看他表麵斯斯文文的,其實骨子裏狠著呢,你看我的手腕都被勒出淤血了。”
榮華把手腕伸到楚瑜的眼前,楚瑜一看,不由的皺起了眉:“哎呀,還真是,別的地方有沒有受傷?”
榮華毫不在乎的搖了搖頭:“其實他也沒有討得了好,剛才我那一腳踢到了他的大腿上,隻怕是要青上一塊了。”
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惹的,楚瑜被她的樣子逗的笑出聲來:“你這個性子是得改一改,不然以後有你受的。”
榮華歎了口氣:“哎,看來我是非走不可了。”
照顧了竇奎這麼些天,也不見人醒來,榮華最後依依不舍的看了竇奎的房間一眼,最終還是跟著楚瑜離去。
訂婚的程序還是跟以前一樣,繁瑣又長,等到一切程序都走完,楚瑜已經累的腿腳都發軟了。
榮華在隨他們進宮的那一刻,就被宮人接了回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楚瑜頂著沉重的鳳冠,步伐艱難的登上了光明殿的台階。
紅毯鋪就的玉階一眼望不到頭,喜慶的大紅色映得人心裏暖暖的,南宮玨的手溫暖而有力,與楚瑜相攜走來。
玉階上站滿了宮人,全都跪倒在地,迎接未來的晉王妃。
齊帝今天心情很好,臉上一直都帶著笑,看著南宮玨和楚瑜一步步朝他走來,滿意的點頭微笑。
南宮玨與楚瑜兩人雙雙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拜見父皇。”
如此情景,讓齊帝高興的老淚縱橫,當時就命宮人將手中的托盤遞到了她的麵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鳳氏持西涼玉璽證明乃是西涼皇室遺孤,第一百三十八代皇室繼承人,其自小與晉王定有婚約,現今朕特恩準兩人訂婚,待到匡扶西涼皇室後成親,然公主非同凡人,特賜晉王妃鳳印,欽此。”
楚瑜詫異的抬頭,便看到南宮玨鼓勵的目光,她伸手接過沉甸甸的鳳印,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有歡喜、有憂慮,還有遺憾。
歡喜的是她終於成為了南宮玨身邊的女人,憂慮的是齊帝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剛才的聖旨說是封她為晉王妃,可是誰不知道,那是他向天下人在炫耀,同時也是一種昭告。
西涼他誌在必得,此仗南宮玨不得不打。
楚瑜謝過恩後,便由宮人攙扶起了身,儀式基本完成,剩下的便是大宴群臣,普天同慶了。
所有人都浸在喜氣的氛圍當中,都為大齊能娶到西涼公主而感到高興。
正在這時,一名侍衛自門外奔了進來,他的手中拿著情報,上麵插著一支白色的羽毛。
此情報隻有在緊急情況下,才會使用。
所有人在看到那名侍衛進來後,臉色全都變了。
“報,邊境急報。”侍衛跪倒地在,臉色焦急:“漠北發動十萬大軍壓境,兩天之內就攻占我漁陽、涿郡、範陽、幽州、中都、大都等十多個城鎮,平州將領拓跋軒拚死抵抗,但敵軍來勢洶洶,根本抵擋不住,已經快要打到北平府了。”
“什麼?居然這麼快?”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北平可是我大齊最後一道屏障,若是平北失守,敵軍便會直接北下再無任何抵擋,到時京城危矣。”
朝中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大臣剛才還喜氣洋洋的臉,全都布上了一層陰霾。
個個愁眉不展,長籲短歎。
侍衛顯然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打斷,待到眾人的聲音小了一些,又道:“好在拓跋軒命先鋒隊偷襲了敵軍的糧倉,平州暫時安全,可是若等到後續的糧食供應上來,那……”
“平州還會失守。”齊帝平靜的把話接了下來。
“是。”侍衛深深的低下頭去:“先鋒營已經死傷了大半,現在不過渺渺數十人,根本抵擋不了多久的。”
齊帝站起的身子,又重重的跌回到龍椅上,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又一道線報傳到了堂上。
“平州將領拓跋軒戰死,敵軍非常囂張,將之頭顱高掛在城門上,放言隻要是繳械投降者,皆不殺,賞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