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會輕一點的。”溫軟的語氣響在耳側,如同一道炸雷響在耳邊,楚瑜被轟的腦海一片空白,身子僵硬的如同木頭。
輕一點?
這麼明麼張膽又這麼曖昧的話,她怎麼會不明白。
聽說女人的第一次都會很痛的,到底有多痛,她還真不知道。
不知不覺中,緊張的手指都掐入了南宮玨的肉裏,看著楚瑜那慌亂又無主的眼眸,南宮玨的唇角又微微挑起。
她的反應,他很喜歡。
在楚瑜大腦一片空白當中,南宮玨抱著她往床鋪走去,隨著離床越來越近,她不由的閉上了眼睛,不敢睜開眼再看。
早晚有那麼一天,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可是當楚瑜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過來,南宮玨是真的會輕一點。
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目光溫柔的盯著她,手指一顆一顆的解開她的盤扣……
然後,輕輕的替她蓋上棉被,睡大覺。
看著睡在身側,微閉著眼睛的南宮玨,楚瑜隻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你大爺的……”她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的恐懼,想要跟他在這兒圓了房,衣服都脫了,他居然就這麼睡了?
一股子怒火無處發,楚瑜一腳踹向了身側的南宮玨,可是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楚瑜會如此。
身子一躲,竟讓楚瑜踹了個空。
反手握住她的腳往懷裏一放,麵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若是你想,爺可以……”
不待他說完,楚瑜就一個飛撲撲到了他的懷裏,手指準確的掐住了他腰側的肉,狠狠的一擰。
輕呼一聲南宮玨的眉頭擰在一起,嘴裏不住的低聲:“好狠,好狠的女人,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滾一邊去,你是誰的夫?”楚瑜被氣的不輕,連髒話也彪了出來,可是南宮玨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隻是不住的揉著自己的腰,輕笑出聲:“當然是你的夫啊,你是我的妻,這是板上定釘的事。”
見楚瑜還是撅著嘴,他大手一拉,便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裏,像哄小貓兒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撫著她的背:“好了好了,爺給你順順毛,不氣了。”
輕推他一下,楚瑜又氣又好笑:“去,你說誰是毛驢呢?”
“難道你不是嗎?動不動就拿腳踹人,這要傳出去被世人得知,堂堂晉王爺被王妃一腳踹了出去,讓我的臉往哪兒放?”
“那也是你活該。”楚瑜冷哼,臉上卻帶著隻有在戀愛中女人才有的嬌羞。
雖說這麼矯情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卻阻止不了自己的心呐。
這種感覺還真不錯,她喜歡。
“好狠,都掐紫了。”扯開裏衣,南宮玨看著自己腰間那塊掐痕,很是無可奈何。
楚瑜得意的揚了揚眉,不置可否。
重新和衣躺在床上,兩人卻都沒有了睡意,蓋著棉被純聊天。
“你說今天晚上要唱大戲,到底是要唱哪一出啊?”身側就是南宮玨溫熱的呼吸,如果不說點什麼,她還真怕自己想入非非。
南宮玨手枕在腦後,睜著眼眸看著屋頂暗自出神,聽到楚瑜的問話,隻是挑了挑唇:“如果要在左中棠的地盤解決他,隻怕會不易,那裏全是他的爪牙就算是跟他撕破臉,我們也討不了便宜,還不如引他出來,左中棠為人多疑,如果沒有在永平府劫殺了我們,他勢必會追出來,一旦出了永平府……”
說到此,南宮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狠的表情:“他就休想再回去了。”
看著南宮玨眸底冰冷的笑意,楚瑜也恍然明白過來。
在城門口南宮玨故意發脾氣,鬧了那麼大一出開始,隻怕他就已經在開始下棋了。
雖然這裏是周知謹的地盤,可是也保不準有左中棠的人混在此處,他這麼一鬧,勢必會引起左中棠的注意。
其實,她料想的沒有錯,她們前腳在周府落了腳,左中棠的人後腳就跟了過來。
“那你讓冷九出去,是為了什麼?”楚瑜又問。
輕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南宮玨眉頭微皺:“周知謹雖然與左中棠有裙帶關係,但你看他的為人如何?”
幾乎不用想,楚瑜便道:“那還用說嗎?光看他的家就明白了,他為人公正,做風清廉,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官,隻是有點太迂腐了,對於左中棠沒有反抗的勇氣。”
否則也不會在左中棠的人來了之後,他還要低三下氣的去陪著。
“話雖是如此,但畢竟他沒有大的過錯,本王怎麼忍心看他死在左中棠的刀下。”南宮玨幽幽的一語。
卻驚的楚瑜起了一身的冷汗:“不會吧,左中棠如此殘忍,連自己的妹夫也不放過,他可是剛剛生了個兒子啊。”
心不由的揪了一下,人性真的如此殘忍嗎?
輕拍楚瑜的肩膀,南宮玨示意她不要急躁:“那你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尤其是一個有野心又大權再握的人,他連皇子都敢殺,區區一個縣令,他還能放在眼裏嗎?”
輕歎一口氣,南宮玨又道:“再者說了,周知謹雖然現在不知道你我的身份,但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隻怕到時他做了替罪羊,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你的意思是,左中棠會把事情嫁禍到周知謹的頭上?”楚瑜問道。
南宮玨點了點頭,臉上一片深沉:“這是左中棠下的一步好棋,這樣做就算上頭追查下來,但人不是在他的地方上死的,也追查不到他的頭上,到時隻要周知謹一死,更是死無對證。”
“好一個左中棠,竟是如此的陰險狡詐。”楚瑜坐了起來,恨恨的一捶床板。
南宮玨輕攬住她的肩膀,臉色突然凝重起來,壓低了聲音:“噓。”
楚瑜愕然回頭,卻見他歪著頭眼睛看向了門底。
隻見一股濃煙從門底鑽了進來,隨即外麵便大亮起來,楚瑜不由的罵了聲娘。
這些人還真是歹毒,竟然想要把她跟南宮玨活活燒死在裏麵。
“王八蛋。”低低的咒罵一聲,楚瑜輕手輕腳的下了地,將毛巾泡在水盆裏浸濕。
遞給南宮玨一塊,她自己拿了一塊捂在鼻子上,示意南宮玨也這樣做。
對於她的做法,南宮玨不以為意,伸手接過來往後一扔,攬著楚瑜的腰便飛上了房頂。
輕敲了幾下,便見頂上的天窗輕輕的掀開了一條縫。
上麵早已經有南宮玨的人來接應著,看到是他後,急忙把天窗開的更大一些,將人拉了上來。
“把衣服脫了,快。”南宮玨伸手解著自己身上的衣扣,回頭對楚瑜急急的道。
幾乎是同時,楚瑜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招兒還是我以前用過的,沒想到讓你學了去。”
上次被楚懷仁趕出國公府時,為了追查柳夢雪的事情,楚瑜就是用的這招瞞天過海。
快速的將衣服脫下,楚瑜隨手又將頭上的一枚銀簪子一並交到了侍衛的手中:“做戲就要做全套的,要是沒有個識別身份的東西,怎麼能讓他們相信。”
看了眼南宮玨腰上的玉佩,楚瑜也一並摘下:“反正這東西也燒不壞,大不了往後再要回來。”
南宮玨沒有異議,隨著她去摘。
兩人換好了侍衛的衣服,又在臉上戴了麵具,這才讓侍衛把兩具屍體扔了進去。
“走水啦,走水啦……”戴著麵具的楚瑜根本不怕有人認出自己,把小廝的角色扮演的有模有樣。
“快來人呀,老爺和夫人還在裏麵呐。”
可是任她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出來,直到大火把屋子燒的差不多時,才看到一名男子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的眼裏。
“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起火?還不快去把縣令大人叫回來?”
四周很快就出現了許多侍衛,拿著水桶和盆不停的往房屋上澆水,可是火勢太大,已經無力回天了。
躲在人群中楚瑜偷偷的觀察這名男子,發現他很是麵熟,想著想著,猛然想了起來。
這人不就是左中棠身邊的那個侍衛嗎?
暗暗的捅了一下南宮玨,楚瑜眼神示意他看左軒:“你猜測的一點都沒有錯,果然是左中棠的人搞的鬼。”
戴了麵具的南宮玨絲毫沒有動容,但是眼底的殺戮之氣,已經顯現。
對皇子下手,這個左中棠倒是敢幹。
火終於被撲滅,左軒一臉焦急的來回踱著步:“可知這屋內住的是什麼人?”
有小丫鬟上前,怯怯的道:“回大人的話,是兩位過路的商人,因為夫人難產,這才來給夫人接生,可是卻不想……”
小丫鬟對於楚瑜和南宮玨的死也感到很傷心,不知為何今天晚上睡的特別沉。
就連外麵起了火都不知道,要是老爺回來,這可該如何交待啊。
左軒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又指揮幾人:“去把人抬出來,看看還有沒有救。”
眾人麵麵相覷,心裏在打鼓,過了這麼長時間,隻怕是人已經燒成碳了,哪裏還有得救?
雖是這麼想,但還是依言進去,把燒的兩具焦黑的屍體,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