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玨毫不費力的就站了起來,掂了掂身上的楚瑜,又發揮了他的毒舌本能:“瘦成這樣,隻怕風一吹就會刮跑了。”
楚瑜不以為然,趴在他的肩上瞥了瞥嘴:“我要是長到二百斤,看你還說不說得出來風涼話。”
前麵有侍衛為南宮玨開道,光是走在上麵就看得楚瑜心驚膽顫的,真害怕他們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就連冷九也是渾身戒備,護在南宮玨的身後,生怕他有個閃失。
可是南宮玨背著楚瑜,不僅步履輕鬆,還騰出一隻手來扶鐵索,那輕鬆的模樣不像是在走索橋,反而像走在一馬平川的大道上。
惹得楚瑜忍不住摟緊了他的脖子,根本不敢看腳下的萬丈深淵,在南宮玨耳邊小聲的道:“喂,小心些啊。”
南宮玨頭稍稍側過來,看著楚瑜跟小貓兒似的縮在他的身上,不由的勾唇一笑:“怎麼,怕了?”
“我才不怕。”楚瑜死鴨子嘴硬。
南宮玨不置可否的一笑,一個提氣腳下一點,竟騰空飛起。
楚瑜眼看著自己也跟著飛了起來,驚的忙把眼睛閉上,死死的抓著南宮玨不放。
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待到她再睜眼裏,南宮玨已經飛到了鐵索橋的對麵。
那感覺就跟坐過山車似的,別提有多麼酸爽了。
“還不下來?”南宮玨皺著眉頭出聲,楚瑜這才發現自己還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衫,估計指甲都掐到了他的肉裏。
就連冷九都是一臉糾結的看著楚瑜,估計也在心疼他家的主子爺。
楚瑜清咳了一下,從南宮玨的背上跳下來,腳一著地,她的膽子就又回來了。
伸著懶腰歎息了一聲,調笑著看向冷九:“不如回去的時候,就換你來背我吧。”
她說這話絲毫不帶男女之情,可是冷九卻瞬間白了臉,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看向楚瑜:“七小姐不可,這男女有別,還是讓王爺來吧。”
如此福利,他可承受不起。
楚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眼睛看向南宮玨,見他一臉不爽的表情,眉頭皺的能夾死隻蒼蠅。
“你身為護衛卻不為你家主子分憂,居然還敢使喚起王爺來了?”楚瑜說的一本正經,臉上帶了一絲尋常不易尋見的嚴肅,直聽的冷九眼珠子瞪的更大了。
想要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當真是難受的很。
最後還是南宮玨出聲,解了他的圍:“阿楚,不要胡鬧。”
見冷九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楚瑜心裏爽了不少,對著冷九眨了眨眼,跟上了南宮玨的步伐。
兩人故意跟南宮玨保持了幾米的距離,冷九壓低了聲音,對著楚瑜咬牙切齒的道:“七小姐,我沒得罪你吧?”
“沒啊。”楚瑜答的理所當然,聽得冷九直抽冷氣。
“那你幹嘛老害我?”冷九滿臉的無辜,被當作炮灰的他,一想到南宮玨那冷冰冰的眼神,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楚瑜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冷九的眼睛,突然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笑容:“玩兒啊。”
冷九的身子一僵,動了動嘴想要說什麼,但又礙於楚瑜的身份,不好跟她起衝突,最後點了點頭無可奈何的道:“行,你是我姑奶奶,我怕了行不行?”
說著,便要大步朝前走去,可是卻被楚瑜給拽住了衣袖,驚的冷九像被火燒了一般,忙把袖子抽了出來。
拿一雙不解的眸子,看著楚瑜,言辭懇切的道:“七小姐,你就行行好,饒了我吧。”
拍了拍冷九的肩,楚瑜一臉溫和的道:“其實,我是有事求你。”
“別,您可別說求這個字,有事您吩咐。”楚瑜求人辦事的方法實在奇葩,冷九驚的身上的冷汗一陣一陣的,忙離她三步遠。
見他被自己害的不輕,楚瑜這才斂了自己吊兒郎當的樣子,對著他道:“前幾日,從國公府裏出來的柳夢雪,我想讓你幫我查查她現在在何地,往哪裏去了。”
對於柳夢雪,楚瑜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上次她跟柳夢雪說等她出了府,便讓她來尋自己。
可是人沒等到,卻隻等來了她的一封書信。
原本的計劃是想送柳夢雪一些銀兩,助她出了京城後能有所依,可是卻沒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她骨子裏卻是要強的很。
竟給她去了一封書信,便獨自上了路。
如今柳夢雪已經走了有一段日子,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楚瑜的心卻是越發的不安起來。
“就這麼點事?”冷九以一種奇怪加無奈的眼神看向楚瑜,又怕自己的聲音驚到了南宮玨,急急的放低了聲音,對著楚瑜誠懇的道:“七小姐有事直接吩咐,以後有什麼事盡管說出來。”
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不必再用這麼,這麼……”
那個詞想必很難說出口,可是楚瑜卻恍然的明白過來:“不必這麼損,是不是?”
“對對,是這個意思。”冷九忙點頭,可是一看到楚瑜一臉不爽的樣子,他又把表情收了回去。
低垂著眉眼,小心的看了一眼前麵那道欣長的身影,對著楚瑜可憐巴巴的作揖:“還望七小姐可憐。”
楚瑜眉開眼笑的拍了拍冷九的肩,連連點頭:“我懂,我懂……”
兩人正勾肩搭背的說著話,冷不防前麵射來一道森冷的目光:“冷九,去前麵打探一下。”
被南宮玨點了名,冷九有苦說不出,幽怨的看向楚瑜,卻見她一臉無辜的玩著自己的頭發,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她坑慘了。
應了南宮玨一聲,便帶著人小跑著去了前麵。
麵前伸過來一隻大手,南宮玨的眉頭皺在一起,臉色陰沉的看向楚瑜:“過來。”
知道他是在惱剛才的事情,楚瑜忙跑過去,攙住了他的胳膊,討好的道:“爺,有何吩咐。”
“吩咐?”南宮玨的眉頭一挑,目光微涼:“以後有事可以直接跟爺說,不必花那些心思。”
循著著他的目光,楚瑜看到冷九正和一幫侍衛費力的清理的路麵的樹枝和碎石。
精致的衣衫上滿是泥土和化開的雪水,一時間倒覺得有些對不住他了。
可是一看到南宮玨那張陰鬱的臉,楚瑜的心裏就一驚,心裏的那點罪惡感頓時全跑光了。
那雙深邃的眸子,像探照燈一樣,把她心裏的那點小心思照的無所遁形。
吐了吐舌頭,楚瑜偷偷的看了眼南宮玨,見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便知道他沒有生氣,小聲兒的軟著嗓子道:“我那不是看爺忙嗎?不好意思擾你。”
是啊,他多忙啊,忙的淨看著她了。
要是楚瑜能跑的出去的話,還用得著把這件事托給冷九去辦?
南宮玨不樂意了,眼眸有些森涼的看向楚瑜:“不好意思擾,你給爺添的麻煩,還少嗎?”
這個問題楚瑜細想了一下,這真的不關她的事,純粹是南宮玨多管閑事,可是這話打死她,她也不可能說出來。
依著南宮玨的脾氣,要是知道她是這麼想的,非得在這冰天雪地裏辦了她,跟她上演一出激情戲。
垂著頭,楚瑜乖巧的點了點頭:“不少了。”
看她這麼聽話,反倒讓南宮玨的心裏生出了許多疑惑,但他也沒有深究,大手握著楚瑜的小手往前走去。
上山的路還算好走,最主要的是有冷九這幫苦力,就算是再不平坦的路,他們也能變得平坦。
等到楚瑜他們一行人登上峰頂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看著腳底下縮小的房屋,楚瑜隻覺得自己快要累的失了半條命。
“怎麼沒見這山上出個BOSS啊?”楚瑜的話一出,南宮玨就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
呆愣了一下,楚瑜才發覺自己不經意間,又說出了他不懂的詞,為免讓他起疑心,楚瑜隻好解釋:“話本裏不是說這高山之上多猛獸,怎麼我們這一路走來,連隻鳥都看不見?”
其實,她還蠻期待那種場麵的,周圍有這麼多的侍衛和南宮玨這個實力高手在,如果出現了野獸,那一定是非常驚險刺激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在混亂的場合,南宮玨一定會拚命保護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時不時的給她一記冷眼。
南宮玨的眸光在楚瑜的身上掃了兩眼,才拿指不輕不重的敲在楚瑜的腦袋瓜上:“你這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麼?這兒又不是深山老林,哪兒來的那麼多的野獸,再者說了,現在是冬季,就算是有野獸也全都藏起來了。”
經他一提醒,楚瑜才醒悟過來,可是隨即暗暗的瞥了一眼南宮玨,都怪他對自己的壓迫,讓自己這個現代人的智商竟然掉到如此地步。
果然應了那一句話,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是零。
突然,前麵的侍衛躁動起來,隨著人群的呼喊,隻見兩旁的樹林突然晃動起來。
冷九像是發現了什麼稀罕東西,整個人都亢奮不已:“兄弟們加把勁,今天能不能吃上肉,全看咱們的了。”
“冷統領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它跑的了。”
嗷嗷……吱吱……
怪叫聲不停的傳來,楚瑜踮起腳想要看看前麵到底出現了什麼,可是奈何自己個子小,什麼也瞧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