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鬼哭狼嚎,楚瑜一邊後退捂住口鼻,一邊不解氣的將手裏的噴霧全都噴了出去。
“讓你們嚐嚐本姑娘自製的超級無敵霸王辣,保準讓你們這一生都回味無窮,看你們還敢不敢害人。”
她這噴的興起,絲毫沒有注意後牆角一名打手,正拿著長刀悄悄的朝她走過來。
“去死吧你。”銀光閃過,帶著呼嘯的風聲,楚瑜驚訝的回頭便看到一柄寒光閃閃的大刀朝她頭上劈過來。
完了,小命休矣。
鏘的一聲尖銳的聲響,原本落在楚瑜頭上的長刀,竟然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
長刀飛過之處,從一個打手的胯下經過,嗖的一下將他釘在了牆上,打手慘白著臉叫了幾聲,頭一歪暈死過去,再看褲襠下麵早已經濕了一大片。
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舉著火把的士兵從門口湧入,為首的一名士兵中氣十足的喊道:“晉王在此,誰敢造次?”
楚瑜心有餘悸的回頭,便看到盡頭處,一身紫色蟒袍腰纏玉帶的南宮玨,正從門外走進來。
南宮玨麵色陰沉,比起從門外湧進來的寒氣,楚瑜隻覺得他身上的殺氣比千年寒冰還要冷冽。
一聽到晉王的大名,幾名打手早就嚇的渾身哆嗦了,顧不得眼睛上的疼痛,紛紛朝不同的方向跪拜下來:“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比起這些沒膽子的,黑蛇倒是個硬骨頭,頂著核桃大的眼睛站在中間,不服氣的道:“王爺怎麼了,老子可是萬貴妃的大表哥……”
話未說完他的膝蓋上就挨了一棍子,哎呦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直到這時黑蛇才有些害怕了:“王爺息怒,你不能殺我,我的舅舅可是當朝右相,他一定會保我的。”
“哦?”輕淡的語氣從南宮玨的口中吐出,他站在黑蛇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近乎親切的問道:“你當真是右相的大外甥,萬貴妃的大表哥?”
那黑蛇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腆著一張臉厚臉皮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萬貴妃是娘娘,有了這層關係,咱們多多少少也沾親帶故了不是,你看看這,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啊……”
話未說完,眾人都沒看清南宮玨是怎麼出的手,就見黑蛇的一隻手應聲掉了下來。
斷腕之處的血液不停的往外噴,黑蛇的身體蜷縮在地上,彎成了一隻蝦,疼的連聲也發不出來。
“剛才是不是他這隻手碰的你?”南宮玨雖然沒有回身,但楚瑜卻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
剛剛黑蛇想要伸手來抓自己的時候,就是這隻手。
楚瑜暗暗的想,她如果說不是,南宮玨是不是也要把他的另一隻手也砍下來?
“怎麼?不是這隻?”南宮玨的聲音拔高了幾分,手上的長劍似乎又要落下,嚇得黑蛇大聲哀求起來:“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小的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
“不敢?本王看你倒是敢的很。”刷的一聲,長劍架在了黑蛇的脖子上,銳利的劍鋒緊緊的挨著他的大動脈,南宮玨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厲聲道:“此人在皇城底下居然敢公然行凶,簡直是罪大惡極,如今鐵證如山還敢抵賴,來人。”
“屬下在。”身後傳來士兵嘹亮的聲音。
“將此人押入大牢,再交由大理寺嚴刑拷問,一個小小的地頭蛇也敢如此猖狂,本王倒要看看他借的是誰的勢,靠的是誰的台,押下去。”南宮玨一聲令下,很快就有兩名士兵上前,一道鐵鏈將黑蛇和其他的幾個打手捆了個結結實實。
黑蛇現在才明白過來,南宮玨果真不是說著玩的,進了大理寺如果不脫層皮,誰都出不來。
“饒命,饒命啊……”很快,黑蛇的呼喊聲就消失在黑夜裏。
待到所有人都走以後,楚瑜盯著地上的那隻斷手,身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世人都說晉王爺冷酷無情,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隻是他的這份冷酷,在楚瑜的眼裏,卻有了另外一層意境,畢竟南宮玨是為了給她出氣,才會如此。
“走吧,本王送你回去。”看著悶頭站在一邊的楚瑜,南宮玨真真是快要被氣死了。
這個女人有膽子跟自己張牙舞爪,遇到了這種事卻是蠢的要死,居然連自救也不會。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楚瑜猛的抬起頭來,不確定的問道:“什麼?”
剛剛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南宮玨說要送她回去?
“這,這不太好吧,王爺公務這麼繁忙。”楚瑜有些推辭的說道。
“怎麼,你還想留在這?”南宮玨卻像沒聽到她說話,自顧自的往外走了。
看到楚瑜拒絕他,心情該死的煩悶,能讓他相送這是多麼大的麵子,她還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看了眼地上的那灘血跡,楚瑜猛的打了個激靈,緊緊的跟上了南宮玨。
其實,剛剛她隻是在想如果讓楚懷仁看到了南宮玨,這肯定又是一堆兒的事,到時她該怎麼解釋呢?
明明不想跟這個人有任何關係,可是命運卻偏偏把他們湊到一塊兒。
回去的路上,馬車內隻有他們兩個人,南宮玨自上車以後就一直在閉目養神,身上還有股酒味兒,似乎很是疲累。
楚瑜當然有自知之明,縮在車廂的角落裏,盡量忽視他的存在。
半響,南宮玨微閉的眸子緩緩睜開,麵無表情的看了楚瑜一眼,眸底一片深沉:“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這個女人不是教他要學會信任嗎?現在他主動的邁出了第一步,她為什麼要連連後退呢?
感覺到南宮玨的不耐煩,想起他剛才手起刀落的狠戾,楚瑜忙回過了神來,小心的問道:“王爺是怎麼知道我有危險的?”
問完楚瑜就後悔了,肯定是認出她來了啊。
果然,南宮玨回她一個你很蠢的眼神,淡淡的開口道:“本王之所以沒有當時把他拿下,隻是因為沒有證據。”
啥?楚瑜的三觀簡直被毀的不要不要的。
他的意思是,他早就有了拿黑蛇的想法,隻是因為手上沒有證據,而今天楚瑜這個白送上門的魚餌,他也隻不過是捎帶手用了一下罷了。
頓時什麼英雄情情結、高大上的身影通通消失不見了。
楚瑜掀起一邊的嘴角,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個哦字。
又一次被當了炮灰,楚瑜感覺好心塞。
看著楚瑜沉下去的小臉兒,南宮玨不由的納悶起來,雖然剛才她的興致雖不算高,但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失落啊。
女人,果然是一個奇怪的物種,上一刻還在歡呼雀躍,下一刻就悲春傷秋起來了。
話題因為楚瑜的沉默沉了下去,氣氛變的有些尷尬起來,南宮玨有王爺的傲嬌,自然不會主動與她攀談。
楚瑜還沉浸在自己又一次當了炮灰的世界裏,哪裏還有心情哄王爺開心。
南宮玨沉著臉,看著楚瑜。
楚瑜被他冷嗖嗖的眼神盯的頭皮發麻,哆嗦了一下,往後縮了縮。
南宮玨的臉黑的更徹底了,世人都說他是美男,可是為什麼這個女人用一種看野獸的目光看著他?
楚瑜欲哭無淚,南宮玨要是再這樣瞪她,是逼她要跳車嗎?
好在,南宮玨把眼神收了回去,重新閉上了眼睛。
楚瑜摸著砰砰亂跳的心口,感覺再和他多呆一秒,說不定就會心梗而死。
馬車骨碌碌的響,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越發的放大了。
沒過多久,車子就停了下來,楚瑜暗中舒了口氣,一想到終於不再跟南宮玨同乘一車,就開心的要跳躍起來。
可還沒等她把告辭的話說出口,南宮玨已經動了身,下車的時候順便把她也提了下來。
“王爺,你其實不必這麼客氣……”回家的路,她是識得的呀。
可是南宮玨根本沒有在乎她的話,站在原地如同玉雕,帶著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威嚴,讓楚瑜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既然趕不走,那就隻能客氣一回了:“王爺,夜深露重的,要不要到府上喝杯茶?”
本以為南宮玨會瞥她一眼就走,誰知道他竟然淡淡的哼了一聲,不待楚瑜同意,人已經進了大門了。
這完全不按套路來啊,剛剛不過是跟他客氣客氣,怎麼還就當真了?
楚瑜忙拎著裙角追過去,門口的小廝還算有眼力,見到晉王駕到急忙一溜煙兒的去通傳了。
楚瑜跟在後麵悲催的想,晉王他老人家的情商,不是一般的低啊,連這最起碼的客套話都聽不出來呢?
眼下已經是亥時了,相當於現代的22點。
在所有人都要入睡的時候,南宮玨在這個點兒來國公府,無疑是天上掉隕石,驚動了整個王府。
楚懷仁睜著睡眼惺忪的眼不確信的問道:“什麼?晉王殿下來了?”
“沒錯,現在已經進了院子了。”小廝跑的滿頭大汗,指天誓日的說道。
“那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給老夫更衣?”回過神來的楚懷仁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快速的穿好衣袍,連衣帶都沒係好就往外走。
晉王殿下駕臨國公府,可千萬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