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很像是一封遺書。
可那信上所寫的他所賄賂的官員，赫然三個字“喬奉天”。
“怎麼可能！”
喬羽凰將信紙還給他，“這位大人可是被滅口了？”
“對，昨天我趕到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殺了，不過這次還好不是用槍，不用毀屍滅跡。”君錦炎歎了口氣，卻仍不是輕鬆的模樣，“我看這幕後黑手已經知道蘇尚書告老還鄉之事，不能再推給他，已經在找替死鬼了。”
“那怎麼辦？”喬羽凰想起孔晟那一家人的模樣，便有些不寒而栗，“他不會打算把這些大人一個個殺下去吧？”
“他們已經開始了。”君錦炎臉色有些難看，先前他也擔心會發生這種事，還特意派了許多精兵前往各位大人家中埋伏保護他們，可沒想到那殺手還是突破了保護圈，將涉事的幾位大人殺了。
“那怎麼辦？這人豈不是想把這髒水潑到我爹的頭上？”喬羽凰有些惱火，明明已經知道是孔胤了，卻偏偏沒有證據，還讓他在這裏使障眼法。
“眼下來看，的確是這樣，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我也攔不住。”君錦炎歎了口氣。
“那你就沒有一點辦法嗎？皇上委任你查這件案子這麼久，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有是有，不過，你也看見了，先前知道真相的幾位大人都已經被滅口了，剩下的一些頑固的，要麼是死不承認，要麼就是承認了也不會供出他，所以現在隻能盡量讓剩下的人不被滅口。”君錦炎說完，似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先前死掉的那個林大人說孔丞相的家中有一本賬本，記載著他這些年來所有的貪汙受賄記錄，不管是大官還是小官隻要送過禮都有記錄。”
“他有毛病啊？把自己的罪證記起來？”喬羽凰難以理解。
“林大人說，孔丞相如今年歲大了，記性不是很好，所以經常要翻一翻賬本，給自己進貢多的，他會多親近一些，若是少的，他還會派人去催。”
君錦炎說著臉色便也越發沉了下來，“倒也是豈有此理，天子腳下，竟如此大膽。”
“那你是說，要找到這本賬本，才能給孔丞相定罪？”
君錦炎點了點頭，“若是我沒猜錯，接下來，還會有別的證據指向喬將軍，我能壓得住幾回，但不能次次都壓住，若是一點風聲都沒有，恐怕孔丞相也會起疑。”
“我知道了，多謝王爺。”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君錦炎斂下好看的眸子，一抬頭便對上她的側臉。
喬羽凰忽而轉過身來問，“你說若是我混進丞相府，能不能有機會找到那賬本？”
“怕是不太可能，誰都知道那賬本的重要，他必定是藏在不易察覺的地方，而且就算是找到了，沒有那些官員作證，他也大可以說是別人汙蔑他偽造的。”君錦炎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隻是上次搜了一通丞相府，也沒搜到任何可疑的東西，想必孔胤自己也已經有所警覺了。
“那你試試威逼利誘那些下麵的官員呢？若是能舉證證明哪位高官受賄，便免除他的刑罰？”
君錦炎亦是無奈的點頭，“試過了，但他們知道就算能免除一死，下半輩子也絕不會有好日過，而今皇上又不肯下令，隻能這麼耗著。”
喬羽凰想了想，忽而想到一個人，“那你說，若是君無邪下令，他們會不會聽？”
君錦炎眼神一暗，卻還是應道，“自然會，若真能頒布這條命令，相信已經被控製起來的官員，有不少會招供。”
“那行，那我去找君無邪。”
君錦炎一愣，下意識的抬手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相信我，我能說服他。”喬羽凰沒等君錦炎追上來，施展輕功便越過了牆頭，很快就消失在了君錦炎的視線中。
她哪裏不知道君無邪那個醋壇子，若是帶著君錦炎一起去，他看見了心中不滿，隻怕他反而不會同意。
流風在一旁急的直瞪眼，“王爺，您怎麼又把機會推給攝政王了，您看，若是攝政王殿下幫了忙，二小姐又不會記得您是如何幫她的了。”
君錦炎默不作聲，回頭看了一眼旁邊打架後已經修繕好的房子，清月在門口恭敬的低著頭。
“本王問你，攝政王可有在這裏過過夜？”
清月想了想，肯定的道，“沒有，除了上次和王爺在這裏把房子打塌的那一次，都沒有。”
流風也鬆了口氣，“還好，看來攝政王殿下也沒有搶得先機，王爺，您還是抓緊去看看吧。”
“看什麼？”君錦炎不解。
“若是攝政王殿下以什麼好處為要挾，幫二小姐這個忙呢？”
流風腦洞巨大，“您就不擔心嗎？”
君錦炎眼神淡漠的掃了他一眼，“若是二小姐真的不喜歡，誰又能要挾的了她？”
流風沒作聲，倒是後退幾步，退到了葉臻的身邊。
“葉小哥，我問你，你家小姐到底和攝政王殿下發展到了什麼地步？與我家王爺相比如何？”
君錦炎也豎起了耳朵，麵色平淡，卻緊張的等著葉臻的回答。
葉臻麵無表情，看了一眼麵前的二人，冷冷道，“差不多吧。”
差不多？君錦炎似鬆了口氣，這麼說來，那二小姐和君無邪也沒有太過親近了。
“不過。”
流風掃了他一眼，“葉小哥，你要說什麼就一次性都說了吧，別說半句還賣個關子。”
葉臻想起先前喬羽凰說過的話，便又複述了一遍，“小姐說她喜歡有錢的，你們誰更有錢，誰就最有機會。”
這話一說完，似能感覺空氣都冷了下來。
不論是攝政王府還是錦王府，甚至說是蒼翟的將軍府，還有東宮流雲的太子府，這幾位誰像是缺錢的啊？
隨便拿點什麼東西出去賣，也夠一個尋常百姓過一輩子了，更不用提每年的俸祿，以及皇宮裏來的賞賜了。
“流風，回頭讓賬房把賬本送到本王書房來。”
流風嘴角一抽，王爺竟當真了？
這是打算回去盤算一番家底，來和攝政王殿下拚誰更有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