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在城樓上拉弓射箭的將士有越來越多人被石頭擊中,捂著哪裏倒下,喬楚寒眉頭皺的越深。
回頭便道,“王爺,末將願率兵馬前去迎戰!”
“小喬將軍,不可!”秦將軍急急道,“你是不知道這波人馬的狡黠之處,開門迎戰便叫他們得逞了!你瞧瞧這風沙,將士們出去都是送死啊!”
秦將軍是從第一道防線退到這裏來了,幾次僥幸逃生而且沒有掛彩,算是十分難得了。
喬楚寒濃眉緊蹙,見著自己的將士被這波西域人如此欺負,回身接過一把弓弩往黑暗中射了過去,很快聽到一聲落馬聲,緊接著是馬蹄聚集在一起的聲音,還有叫囂的話。
“哈哈哈!什麼驍勇善戰,天威不可冒犯,連迎戰都不敢,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裏頭,這就是北冥的天威?笑死人了!”
“有種就下來!是個男人就下來和老子打一架!成天躲著算什麼男子漢!”
下頭叫囂的男聲十分粗獷,還帶著幾分口音。
君無邪眉心微蹙,秦將軍趕緊勸道,“王,千萬不能上他們的當,待天亮之後,我們可追上去再戰,今日這天氣,不適宜動手啊!”
秦將軍這性子,也怨不得他能安然無恙的退到這第三道關卡來,而兩位喬將軍都負了傷了。
城樓下的叫囂聲還在繼續,但在秦將軍的勸慰下,城樓上的幾位都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盯著下頭馬隊的動作。
直到這風漸漸小了下來,風沙不再那麼厲害,天邊泛起魚肚白,城樓下的人馬才陸續開始撤退,城樓外已經點了許多燈籠,燈火通紅照亮遠方,隱約能看到這一隊馬隊的人數。
喬楚寒算完臉色更難看,“才區區幾百人,竟敢如此囂張!”
秦將軍仍是無奈,“人數雖少,可在方才那種天氣中,他們以一敵十不成問題。”
喬楚寒歎氣,“可有找天師前來算過?難道這西域關的天氣會一直如此惡劣?”
秦將軍也跟著歎氣,“小喬將軍,天師遠在幾千裏之外,又時常下山化齋,要去尋他問一問,談何容易,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一定願意來此處。”
喬楚寒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君無邪打量前方漆黑的夜空,那群撤退的西夜人漸漸走遠。
喬羽凰忽而問道,“為何要等他們來偷襲?你們就不能去偷襲嗎?”
秦將軍是老古板,一直不以為女人能說出什麼好話,在這戰場上,就更別提能有什麼用武之地了。
“你也看見了,這種天氣,我們如何去偷襲?去偷襲還不如開城門直接去送死。”秦將軍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不滿意有女人在這裏,卻又不敢直說。
“就不能想個辦法?”
“能想的辦法都想了,那兩位小喬將軍可也不是吃素的,天這麼黑,又這麼大的風沙,我們如何做,也拚不過那些西域人。”
秦將軍看了一眼喬羽凰,“二小姐,恕我無禮,女人在戰場上隻會添亂,您還是回去早些歇下吧,這裏有末將和小喬將軍鎮守著。”
這冒犯的話令喬楚寒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也並未反駁。
倒是君無邪斜睨了他一眼,冷冷應道,“這麼說秦將軍是覺得自己有用了?接連失了兩座城池,毫發無傷?”
秦將軍一怔,被戳到了痛處有些說不出話,但又有些不服氣,卻不敢說。
柳茵茵掩嘴偷笑。
秦將軍更覺得麵子上掛不住,卻又不敢質問君無邪,思量半天,才低聲道,“王,您先去回去歇息吧,末將會帶人守住,待一會兒風沙小些,末將帶王前去看看前頭的地形。”
君無邪低聲不語,見喬羽凰張了張嘴沒開口,有些好奇,問她,“可有話說?”
“我是想說,怕秦將軍罵我多嘴。”她可憐兮兮的扁嘴,是極可憐的模樣身子全都裹在披風裏。
風繚亂她的發,君無邪伸手替她將拂麵的發絲撥到耳後。
都未看一眼秦將軍,便道,“你直說。”
秦將軍的麵色發紅,氣憤不已,卻也知道麵前這女子恐怕是王的女人。
“這波西域人晚上頻頻來偷襲,那證明他們白天定有大部分的人在睡覺,你們晚上不敢貿然迎戰,那白天也派一小隊人馬去偷襲他們就是。”
秦將軍不滿的皺眉,“末將說過了,這天氣的原因,就算我們能偷襲過去,也不一定能完好的回來。”
喬羽凰瞥了他一眼,“那看你用什麼方法偷襲了。”
“你有什麼法子?”喬楚寒也來了興致。
喬羽凰進屋,在紙上大致描繪了一個簡易的投石器,“方才來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這前頭雖然都是黃土地,但後方不遠處有許多大山,山下還無人開采過,有許多石頭,你們去森林裏伐木運過來,先把這個東西運過來,到時候我再告訴你。”
喬羽凰說著話,將投石器的製作步驟又在紙上畫了一遍。
秦將軍接過去一看,眉頭皺的更緊,“這是什麼東西?偷襲用這個?”
喬羽凰對這秦將軍也十分不滿,明明自己的戰術並不高明,卻又十分頑固,不肯聽別人的。
“秦將軍你仔細看看。”喬羽凰指了指投石器的幾個關鍵部位,又多加幾筆畫出了一個簡易的安裝方法,“這個東西叫做投石器,你們先把這個東西做出來,屆時在去後方將滾石運過來,運用這個東西,就能將滾石投過去。”
喬楚寒疑惑的看了一眼,圖紙畫的十分清楚,倒是一目了然的能看到這東西的作用。
“凰兒的意思,是前去投石襲擊?”
“大哥不必管,對了,秦將軍記得吩咐馬驥裏的馬夫,這幾日馬的糞便全都留住,不許處理了。”
秦將軍的嘴巴都是一哆嗦,不明白這位要幹什麼。
但見攝政王殿下和喬楚寒二人都是認同的模樣,也不敢怠慢,隻是在心中暗暗的鄙視著喬羽凰,接過圖紙就吩咐人前去後方伐木運回來了。
“凰兒,你要留馬的糞便做什麼?”
“大哥到時候自然知道。”
喬楚寒也不再問,看了一眼外頭方才西域人來過的那片空地,歎了口氣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