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凰在攝政王府一直等到晚上,也沒等到君無邪回來,倒是在傍晚的時候,聽到宮裏來人急招君無邪入宮,說是邊關有異軍突起。
緊接著就是封刹帶人去尋君無邪,宮人快步離開的聲音。
似整個攝政王府都瞬間緊張了起來,喬羽凰一頭霧水,不清楚眼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又等到半夜,還是沒等到封刹和君無邪回來,迷迷糊糊的就靠著床榻睡著了。
半夜迷迷糊糊的似乎聽到耳邊有動靜,抬起眼皮看了看,看見麵前有個人影迅速走過,原本疊好的被子此刻正蓋在自己身上。
心下一暖,便跟著那道身影悄悄的起了床。
遠遠的隻看見那人穿著一身黑衣,身形高大霸凜,推門進了書房,哪怕是從背後也能感覺到他周身此刻強大的氣場。
喬羽凰沒跟的太緊,在書房外,看窗戶的倒影中,似乎書房裏早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有門衛守在外頭,她隻能一躍上了屋頂,趴在屋頂透過小小的縫隙看著下麵的動靜。
有幾位都是喬羽凰曾經見過的熟麵孔,見君無邪進來,一個個的站起身,微微抬頭,卻都不敢直視君無邪的眼睛。
君無邪立在這群人中間,就像天生的帝王,睥睨的眼神無形給人巨大的壓力。
“王,您終於來了。”
下首一位將軍率先開口,“如今西域關外,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波兵馬,竟然已經攻破了兩道防線,喬將軍的兩位公子都受了傷,正在往關裏撤。”
“皇上這幾日到處在找您,想必也是知道這場戰役的難纏,不敢讓喬奉天和那蘇子俊貿然前去了。”
君無邪還未開口,又有一名將領輕蔑的道,“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小皇帝總是第一個想起王,誰能有本事處理,他心裏不是最清楚麼,還搞什麼囤養私兵,一群廢物。”
屬下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話也不能這麼說,那可是喬奉天的兩個兒子帶兵駐守的關口,一天之內就被攻破了,末將看這波人定是蓄謀已久,人數雖然才五萬,但必然都是精兵,否則怎麼敢犯我北冥。”
“曹將軍這麼說,不會是害怕了吧?喬奉天的兒子畢竟不是喬奉天,輸幾次有什麼可奇怪的!”
“你這是什麼話!末將不過是照實分析,你這莽夫,隻懂得打仗,不知道動腦,還能幹什麼?”
那被罵了莽夫的將軍眼睛一瞪,一副要暴走的模樣衝上前就揪住對方的衣領,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周邊的人連忙上去攔,一麵忐忑的看著麵前背對著眾人的君無邪。
隻聽墨玉笛敲擊了一下桌麵,君無邪淡淡轉身,那扭打在一起的兩人自然就放開了,各自站回了原地,卻是不甘心的看著對方,又有些怕王會發怒。
君無邪眼神冷冷的略過那二人的頭頂,那二人便紛紛自覺的低下了頭,如同犯了錯的學生一般,老實的站在一旁。
“王,屬下覺得皇上這次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放著如今他剛剛提起來的蘇子俊不用,喬奉天父子倆也不用,竟然要王去平息這場戰亂,定是想養著自己的兵馬,愛惜自己的羽毛,讓王替他收拾,若是王大勝而歸,平了戰亂自然是好,可若是我們也損兵折將,皇上定是要背後捅刀子!”
“末將也認為軍師說的對,眼下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以防萬一,帶著蘇子俊一起去都是好的。”
君無邪神色淡漠,一直看著麵前這一群人爭論著,一言不發。
直到那位軍師開口,“王,而今的情況,那西域關已經快不保,無論如何,今早出發都是必要的。”
君無邪沉吟片刻,“喬奉天的兩個兒子都受傷了?”
到底是喬羽凰的家人,不免多問了一句。
軍師肯定的點頭,“沒錯,喬將軍的兩位庶子,雖說都隻是三品將軍,但能力也不容小覲,比起喬楚寒也差不得多少,可這次竟然戰敗的如此之快,還全都受了傷,如今正在往京城趕,預計是要送回來養傷。”
“那眼下這個情況,喬奉天的性子應該是要去替自己的兒子報仇啊,怎麼不去呢?”有將軍打趣的道,“那老頑石受得了這般欺負?”
喬羽凰趴在屋頂上皺眉冥想,終於想起來自己將軍府除了喬楚寒以外,還有兩位少爺了。
那兩位少爺是趙氏所生的孿生兄弟,同時出生長得一模一樣,年齡又一般大,因而在府中的少爺裏都排行老二,自小喜歡習武,小時候就是喬楚寒的跟屁蟲,稍微年長一些以後,就跟著喬奉天上戰場了。
趙氏哭鬧過無數回,不許自己的兒子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可架不住自己的兒子樂意,喬奉天也樂於培養良將,就一直這麼分開著。
如今算起來,這兩位庶子也該有二十了。
“喬將軍自然是想去,可皇上借口喬將軍剛剛班師回朝,還沒有歸置好。”
“王,您怎麼看?”
喬羽凰盯著那個頭發茂密的頭頂,黑金的束發冠高高的束著,微微仰頭眼神忽而往喬羽凰的方向看了一眼。
喬羽凰猛的縮回頭,完了,被發現了。
“他既已開口,本王自是要去,不過軍師說的不乏道理,就依軍師所說,本王明日會向皇上上奏,不過,蘇子俊廷尉府的人馬都是他的靡下,他怎麼舍得傷了自己的羽翼。”
“那王的意思是?”
“你們明日上奏,讓喬楚寒隨同本王前往。”
那撫摸著花白胡子的軍師鬆了口氣,“還是王想的周到,小喬將軍有勇有謀,這次讓他打頭陣,定不會損失多少我們的人馬!”
君無邪仍是漠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血瞳冰冷而平靜。
幾位將軍得了吩咐,一個個的拱手告退,軍師是最後一個走的,臨走前也看了一眼頭頂的方向,似察覺了什麼卻未言語,默默的退了出去。
書房裏很快空了下來,君無邪負手而立,看著窗外落葉落了一地的光景未言語。
封刹抬頭看屋頂,“二小姐,屋頂上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