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公子這話我怎麼不明白,你的傷都好了?”
試探的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摁在了他的大腿上,喬羽凰很用力的摁在他一個大腿的穴位,如果真的失去了知覺,就是再疼也不會有反應。
孔晟卻真的很平靜,雙腿動也不動,臉上也始終掛著哀愁之色。
“這傷怕是好不了了,下半輩子,都得有這輪椅作伴,正因為如此,才想盡早解開我們之間的誤會,不希望我們多年的友情就這樣化為虛無。”
孔晟仿佛變了一個人,眼前的人平靜而內斂,往日裏眼神裏的張揚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如果我不打算原諒你呢?”
“那我就一直等到你原諒我為止。”
孔晟堅定的應道,眼神與她四目相對。
喬羽凰卻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她畢竟不是原主,也感覺不到原主是什麼想法,隻是莫名覺得眼前的孔晟變了很多,與原來幾乎像是兩個人了。
“羽凰,大夫說我這雙腿今後怕是好不了了,你能不能就當可憐我,讓我能每日來你這裏和你說說話可好?”
原諒就算了,還每天來找她說話?
喬羽凰盯著麵前的人,有些莫名奇妙的感覺,孔晟這是被打壞了腦子了?居然這麼低聲下氣!
踟躕了一會兒,葉臻在一旁冷冷的道,“公子,您還是回去吧,如今您這雙腿不行了,丞相府裏的事比起這裏重要的多才是。”
孔晟一怔,是淡淡的掃了葉臻一眼,便又道,“是啊,家裏的事固然重要,可這次醒了,想求得羽凰的諒解,也是我一樁未了的心事。”
“那你先回去吧。”
“你原諒我了?”孔晟驚道,並且不等她回答,就已經讓小侍轉動自己的輪椅就往外走,便走便道,“那我且先回去,明日我再來看你!”
似很怕聽到她說接下來的話,小侍推著他飛快的跑了,很快就連人影也瞧不見了。
葉臻上房頂看了一眼,看見外頭兩個小侍抬著孔晟上了馬車走遠,才又回到喬羽凰身邊。
“丞相大人城府極深,他兒子這次有可能是示弱有什麼意圖,萬事小心。”
葉臻麵色凝重,似忽而想起了什麼,“對了,先前丞相府的二公子孔植也一直說想見你。”
“孔植?”喬羽凰記得,那個樣貌不凡,也有雄心壯誌的少年,至少比起孔晟來,是順眼的多。
“若有時間,叫他來也無妨。”
葉臻點頭,很快出了院門。
清月興衝衝的拿著什麼東西衝到了院子裏來,見隻有喬羽凰一個人在,又有些失望的將東西縮到了袖子裏。
葉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回來了,老板娘派人來送信,客棧已經重新裝潢好,打算等她去看過之後擇日就開業了。
喬羽凰和葉臻過去瞧了一眼,覺得都還算可以,裝潢比起原諒自然是高了不止一個檔次,比起京城裏的醉仙居也可以說是旗鼓相當了,加之這裏地界好,隻要稍稍使些手段,這裏的生日肯定會比別的地方更好。
老板娘興衝衝的去準備了,不忘吃葉臻的豆腐,把清月氣的瞪眼。
一夥人坐在一起正熱鬧著,忽而就瞧見客棧外頭有一穿著富貴的少年走過。
身影十分熟悉,喬羽凰和葉臻幾乎是同時認出了這個人。
孔植。
說曹操曹操到,方才還在說要見見這個人,眼下就在這裏看到人了。
葉臻正要下去叫住他,卻忽而看到控製的後頭不遠處,有兩個假裝在人群裏的男人在一直跟著他。
葉臻一愣,沒有繼續行動,而是跟在那兩個跟蹤他的人身後。
隻見孔植在熱鬧的集市裏晃蕩了一會兒,似乎是心情極好的樣子,連路邊要飯的乞丐,也給了一錠銀元寶,整個人春風滿麵,似有大喜之事。
說來也是,孔雎兒把孔丞相氣的臥床了幾日,錢氏失寵也是遲早的事,而今孔晟的雙腿又殘廢了,前途幾乎是完全斷送了。
作為二公子的孔植,文武雙全容貌又不差,自然是孔晟之後,最容易得寵的公子。
今時不同往日,意氣風發也是應該的。
孔植走了一會兒,進了一家飯莊,正是在老板娘這間舊樓的對麵。
那兩名跟蹤他的人也一起跟了進去。
葉臻跟著幾人上樓,隻見孔植徑直上了二樓,有一個文人打扮的模樣正在那裏等他,二人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小酌了幾杯。
約莫半個時辰以後,兩人陸續離開,那跟蹤的人還是跟在孔植的身後。
喬羽凰正想讓葉臻別跟了,忽而就聽得樓下的老板娘嗓音清脆,“喲孔公子,和朋友吃飯怎麼不來我的飯莊呢!”
老板娘的聲音又酥又嗲,是她和男人說話一貫的強調,撩撥的人心裏癢癢的。
原以為孔植不會理她,誰料想他還真的停住了腳步,往裏頭看了一眼,又看看老板娘笑道,“我還以為老板娘的錢掙夠了,跟哪個男人跑了呢。”
說笑的語氣,卻透著幾分猥瑣的感覺,令人生出幾分反感。
老板娘絲毫不介意,笑容嬌媚,往前走了幾步,幾乎整個人都要貼在他的身上,“哎呀,有公子這樣英俊的常客,奴家哪裏舍得跟人跑呢。”
孔植並未推開老板娘,反倒跟著風騷的老板娘進來了看了一眼,眼神四下打量之際,就看見了站在二樓的喬羽凰。
葉臻在他身後進來,在耳邊輕聲說了一聲後頭有人跟。
孔植的眉頭微微皺起,往外頭看了一眼,看到跟蹤的人是誰以後,反而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往樓上的喬羽凰走去。
老板娘框的一聲就將門給關上了。
外頭的兩個人偷偷摸摸了半天,也隻能守在門口。
孔植步履悠閑的上了二樓,今兒他穿著一件寶藍色的長袍,麵料是上好的冰蠶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頭上的玉冠更是剔透晶瑩,腳上穿著一雙鑲嵌著鵪鶉蛋大的綠寶石的長靴,看起來富貴逼人。
喬羽凰對孔植的好感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原以為這個人是個有能力有抱負的人,今日一看,不過就是個丞相府的暴發戶,突然得寵了,就拚命的把錢往自己身上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