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寒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幾日後就要回國,鬆了口氣。
他這口氣才鬆完,蒼翟忽而又道,“不過我若是遇上了喜歡的姑娘,就是死纏爛打也要讓她喜歡上我!”
大殿之中忽而變得很安靜。
蒼翟的邏輯,就是看上你了,你也看上她了,把你帶走,如果看上你了,你沒看上她,他就纏著你纏到你看上他為止,還是要帶走。
喬羽凰看沒看上他壓根沒有任何影響,他會一直在這死纏爛打。
喬楚寒眉毛微顫,與蒼翟曾在戰場上交過手,兩軍交戰,他是位可怕的對手。
眼下這個大言不慚說要死皮賴臉的追求他妹妹的,真是那個叱吒沙場的神勇將軍?
他沒再說話了,徑自喝了一杯酒。
拓跋鈺今日也在,雖說前幾天遇此刻說是受了傷,這會兒看著除了臉色有些蒼白,與常人並無異。
“蒼將軍這性子果真是直爽,隻是,蒼將軍也得顧著人家小喬姑娘,願不願意啊。”拓跋鈺聲音溫潤,那雙含笑的桃花眼也看了一眼喬羽凰。
眼下這二人故意在殿前提起此事,意圖已經很明顯,喬楚寒未等蒼翟回應便道,“舍妹早有心上人,諸位豈非不知?”
喬羽凰和君無邪的事在京城早已傳的沸沸揚揚,這大殿之中的人也並未兩耳不聞窗外事,因此心裏都是清楚的。
喬楚寒提這事兒出來,是寧願君無邪給她擋著,也不願意蒼翟真的娶了自己妹妹回去,西夜國的地勢,日後真嫁過去了,恐怕十幾年也回不來幾趟。
“哦,那小喬姑娘的心上人是誰呀?”問話的人是東宮流雲,表麵上是替蒼翟說話,擒笑看了一眼蒼翟,才看喬羽凰。
這神情,儼然像是他以為喬羽凰也喜歡蒼翟了。
“喬羽凰”這回沒看喬楚寒,反而看了一眼君無邪,沉默了一會兒沒作聲。
正當眾人以為她不會說的時候,她忽而開口道,“小女心儀錦王殿下已久,還請蒼將軍不要強人所難。”
錦王?
這大殿之中的大臣們又如同被一記悶雷砸中,個個瞪大了眼睛,先去看攝政王殿下,再去看錦王殿下,又盯著喬羽凰來回的看。
君無邪目光斜睨眾人,眼神似寒冰利劍,刺的人全身發涼,他視線落在喬羽凰的身上,眸色深了幾分。
“哈哈哈,看來蒼將軍是癡心錯付了,小喬姑娘,可已經有心儀的對象了。”東宮流雲又笑道,說笑般的看了一眼喬靜萱,“錦王殿下可真是了不得,不止小喬姑娘,大喬姑娘好像也對錦王頗有情意呢。”
喬靜萱原本在後頭,被他這一說,當即惶恐的站了起來。“太子殿下,小女隻是仰慕錦王殿下,並非愛慕,還請太子殿下不要臆測。”
喬靜萱到底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在哪裏都不想將軍府傳出醜事,喬羽凰已經說了喜歡錦王,她若是再出來爭,這京城裏明日就傳的沸沸揚揚了,屆時父親和大哥的麵子往哪裏擱。
“那倒是本宮冤枉大小姐了。”
喬靜萱默默退下,是為了顧全大局,生生的忍住了這會兒的情緒。
原本隻該是一場鬧劇,蘇太後卻在這時掀了簾子出來,滿臉笑意的在小皇帝身旁坐下,抬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視線又落在了君錦炎的身上。
顯然是聽到了喬羽凰方才的話。
“六皇叔早也過了娶妻之年了吧?同你這個年紀的世子,家中早都妻妾成群,幼子滿膝了呢。”
蘇太後這話一出口,眾人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太後要來做媒了啊。
君錦炎笑著點頭。
蘇太後又道,“哀家這幾日做夢總是夢見老王爺,說擔心六皇叔身邊沒個貼己的人兒,哀家看羽凰而今不比往常,若六皇叔也願意,不如哀家今日就給你們賜婚?”
蘇太後是聽說了這些日子京城裏的風聲,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給喬羽凰做主。
她不敢給攝政王賜婚,自然就找一個自己能賜婚的,君錦炎便是最好的選擇,一個王府,一個將軍府,門當戶對,又沒有任何衝突。
“太後!”君錦炎還未出聲,是蒼翟緊張的喊出了聲,“小喬姑娘與錦王並非情投意合,太後這樣做主,是不是太過牽強了?”
蒼翟打來開始就想好了自己一定要娶這個姑娘回去,雖說她沒搭理自己,但也不想看她嫁給別人。
“本王倒不覺得。”原本沉默的君錦炎忽而笑道,“二小姐說了心悅本王,本王心中也有二小姐,太後好意做媒,怎麼會牽強呢?”
他喝了好幾杯,微醺的視線看了一眼喬羽凰,眼中是能看的出來的情意。
蒼翟徹底愣了。
“哀家就說嘛,六皇叔和凰兒是兩情相悅,這是一樁大喜事啊!皇上,三皇叔,你們說呢?”
蘇太後言下之意就是要小皇帝賜婚了。
與往常一樣,小皇帝率先看了一眼此刻側身而坐的君無邪,單手支在桌上撐著自己傲慢的下巴,眼神倨傲的略過眾人頭頂,麵無表情的吐出幾個字。
“不合適。”
“什麼不合適?”蘇太後下意識的問道。
君錦炎手邊的琉璃盞還未放下,晶瑩剔透的酒水自他手指溢出了一些,他仍舊不看任何人,慢悠悠的道,“八字不合,不合適。”
蘇太後一愣,這喬羽凰和錦王的八字還沒請人算過呢,他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喬羽凰天生凶相,克夫,六弟降不住。”仍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那天生帶著威嚴的臉,哪怕是胡說八道也讓人不敢懷疑。
喬楚寒略微驚訝,是立即道,“攝政王殿下,舍妹自小請高人算過,乃富貴命格,哪裏來的克夫。”
就算知道是胡說八道,也不容許他這樣汙蔑喬羽凰。
君錦炎也立即應道,“是啊,再說了,臣弟也不介意二小姐是什麼命格,人定勝天,不是麼三哥?”
君無邪神態仍舊慵懶,也不因他的話有半分生氣,隻是淡淡道,“本王說不行。”
言下之意就是不容人再反駁了,他的話就是聖諭,不接受任何不同的聲音。
“好好好,哀家做不了主,就不管這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