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見毒蟲已經到了他胸腔的位置,喬沐風飛快的給他喂了一粒丹藥,葉臻吞下並未起任何懷疑。
“葉大哥,這丹藥是給你止痛的,不過藥效不是那麼厲害,一會兒你一定要忍住。”
喬沐風轉過身倒藥,時不時的抬頭看他一眼。
葉臻點頭,似已感覺到那毒蟲正在他體內蠕動,每動一下都是蝕骨鑽心般的疼痛,他咬著那個布包,額頭很快就滲滿了汗珠。
“二姐,叫人打盆水進來。”
喬羽凰正要去,清月就急忙搶在了她之前跑了出去,邊走邊說,“小姐,讓我來吧,你也不會伺候人。”
不一會兒的功夫,清月就端著裝清水的盆進去了。
這進來一看也是嚇了一跳,木床旁邊的盆裝了許多鮮紅的血,葉臻此刻雖然傷口已經包紮止血,但臉色蒼白的嚇人,說如白紙一般也毫不為過。
屋裏一股血腥味摻雜著藥味,令人聞著就不禁皺起了眉頭。
“端過來,給他擦身。”喬沐風頭也未抬,淡淡吩咐道。
清月這丫頭也才十五六歲,一直跟在喬羽凰的身邊伺候,哪裏見過男人赤著上身的模樣。
葉臻常年練武,一身的肌肉,這會兒汗如雨下,身上的汗珠都在發光,令清月看一眼就紅了臉。
喬沐風皺了皺眉,出聲催促,“愣著幹什麼?快些擦!”
毒蟲停在一個地方不動,這已經是在吸食毒素了,眼下葉臻的意識也不是十分清楚,隻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身前有一個女子的身影,緊接著冰涼的布巾開始給他擦拭去汗水。
於葉臻來說,此刻沒有意識反倒是好事,畢竟那那疼痛感會減輕一些,但也不能真的昏過去,這毒蟲的毒性太烈,若是吸食完了毒性沒有及時逼出來,那屆時又會有別的危險。
清月紅著臉給他擦身,這會兒也注意到了他因疼痛而緊皺的眉頭,沒人注意到她,她下意識的便拿著布巾給他擦拭額頭,一路給他擦拭下來。
喬羽凰在外頭等著,心緒很亂,一直在想那個和自己長相一樣的人到底是誰,這會兒又聽到外頭有人在喊她。
她這會兒在葉臻的房間,與她的房間中間隔了一個門,探出頭看了一眼,遠遠看到是府裏的嬤嬤。
那老嬤嬤瞧見她快步走來,恭敬的彎腰,“二小姐,三小姐請您過去一趟。”
“什麼事?”
“三小姐說您去了就知道了。”
賣的什麼關子,眼下她煩心的事情這麼多,葉臻還在裏頭排毒,哪有功夫去跟她耍心機。
想都不用想喬靜瑜找自己沒好事,她也直接沒好氣的應道,“那你就告訴三小姐,我沒興趣知道。”
嬤嬤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又上前一步攔住了她,“二小姐,您就不要為難我們這些老奴呢,若是您不去,三小姐要以為我們沒有通稟到位,回去要責罰我們的。”
苦肉計也來了。
喬羽凰瞥了她一眼,仍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責罰你關我什麼事?她若是真有誠心,就叫她自己來找我!”
說罷便進了門,將房門也關上了。
嬤嬤在門外站了一會兒,麵露惆悵,還是轉身回去了。
裏頭已經隱隱能聽到葉臻隱忍的聲音,喬羽凰沒去看,是相信喬沐風能解他的毒。
在房中坐了一會兒,很快又聽到那嬤嬤在外頭喊,“二小姐,三小姐來看您了。”
捏著杯子的手一緊,不想讓喬靜瑜進來看到葉臻,便出了房間。
喬靜瑜今日穿著一身利落的白衣,袖口的地方都紮起來了,是將軍府的小姐們練武的時候穿的。
“二姐在忙嗎?”
喬羽凰怕她聽到葉臻院子裏的聲音,一會兒會壞事,忙又拉著她往前走了幾步,到了前院。
“你有事?”
喬靜瑜點頭,“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久日子沒練功,生疏了許多,想讓二姐賜教賜教,就像以前一樣,不要手下留情。”
喬羽凰不知為何,總覺得喬靜瑜比起往常哪裏有些不一樣,眼神也要嫵媚許多了。
將軍府的小姐們幼年都是練過武的,以前也經常一起過招,喬羽凰不愛琴棋書畫,也在學武方麵表現出了興趣,但也一直是和喬靜瑜水平相當,算不得高手。
“你要找人打架,父親下屬的軍營裏,多的是武將,找我幹什麼。”不覺得喬靜瑜會是這麼單純隻想過招,也更不會如她的願了。
“父親軍營裏的大人,我哪裏打得過,二姐就陪我過過招嘛。”說著話,語氣裏竟然徒增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喬羽凰懶得看她,轉身想走,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二姐總不會是疏於練功,怕輸給我把?”是俏皮的眨了眨眼,想氣的她動手的模樣。
喬羽凰仍舊沒理她,手抽回來,就直接將門砰的一聲帶上,看也不看外頭的人。
喬靜瑜討了個沒趣,笑臉也瞬間成了麵無表情,知道她不會搭理自己,正要回去派人和太子通稟一聲,出門就見趙氏迎麵走來。
趙氏臉上掛著幾分焦急,聲音不小,“靜瑜,我說你這是去哪兒了,我找你這半天!”
“娘找我做什麼?”喬靜瑜仍舊是麵無表情。
“娘去年給你的那匹蘇錦可還在?今晚要入宮,娘請了十幾個裁縫給你大姐做件衣裳,還差些布料,你把那匹蘇錦拿給我。”趙氏的語氣理所應當。
喬靜瑜的眼神一動,看著麵前這張臉,已壓抑下去的恨意此刻已是壓不住了,罷罷罷,反正她也沒指望這個娘親會幫自己。
喬靜瑜長舒一口氣,是擠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臉,溫聲道,“抱歉,那匹料子我去年就賞給院子裏的下人了,給不了娘。”
趙氏的臉一下就沉了,“給下人?那蘇錦料子有多貴你不知道?那可是娘在王府給你爭回來的!”
“娘是爭給我還是爭給大姐?”喬靜瑜聲音清冷,臉上的微笑卻有些攝人。
趙氏並不心虛,反而理直氣壯的道,“你們本就是姐妹,萱兒早日找個好夫君,你不是也能早些嫁人嗎?娘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們!”
喬靜瑜沒理她,她又氣的喊道,“你把那料子送給下人,現在衣服不夠料,你想讓萱兒穿什麼去?”
“沒衣服?那就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