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入了水,穿的衣服是絲質的,這會兒也都成了半透明的狀態,君無邪率先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給她罩上,就想拉她起來去擦一擦。
已經入秋了,天氣微涼,風一吹是極有可能受涼的。
喬羽凰披著他的外衫,沒理會他給自己打理頭發的手,一麵隨手扯過葉臻的披風就給喬靜萱了。
“大姐,你怎麼下水了?天氣這麼冷,水下可不好玩。”
是半開玩笑的語氣,卻知道喬靜萱一定是被人推下去的,她又不會水,總不能自己去找死。
眼尖的看到喬靜瑜也站在東宮流雲的身側,也是一臉關切的湊過來,“是啊大姐,是不是沒站穩掉下去了?這個天氣水涼,你可得小心點啊。”
說罷又大聲衝另一側還沒反應過來的趙氏大喊,“娘,大姐不小心落水了,你快過來瞧瞧!”
趙氏一聽,心急如焚,衝過來扒開人群就把喬靜萱給護在了自己身邊。
眼神是極不友好的看著喬羽凰,“萱兒怎麼落水的?是不是你?”
“夫人,是二小姐救她上來的。”君錦炎聲音淡淡,卻仍舊帶著威懾。
趙氏的態度立即就軟了下來,是心疼的看著自己女兒落水後蒼白的臉,一手將她帶到自己懷裏,扶著她慢慢站起來。
幸虧她落水的時間不長,隻嗆了幾口水,也沒暈過去,這會兒人也是清醒的。
喬靜萱聲音糯軟,“謝謝你。”
喬羽凰並未應下,隻是看著趙氏那不善的臉色道,“二娘還是回去問問大姐,若不是我方才發現了她會有什麼後果吧,如果你也懂得一點人情世故,待大姐好了,你再帶著銀票和禮物來感謝我吧。”
她話說的很不客氣,把趙氏氣的臉色扭曲,又似不相信喬羽凰會這麼好心的救她的女兒,鐵青著臉問。
“萱兒,誰推你下的水?”
喬靜萱的眼神有些暗淡無光,也沒正經的看誰,咳嗽了幾聲隻虛弱的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腳滑,沒人推我。”
趙氏還是不相信,花船這麼大,二樓還有欄杆,不小心也不可能自那麼高摔下去。
又是心疼又是懷疑,眼下趙氏也顧不得錦王和東宮流雲了,扶著自己的女兒便進了船艙。
待她走後,才見喬靜瑜掩著臉,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大姐今日可真是運氣不好,若是落了水,我可真不敢想。”
她說著話,身子似弱柳扶風般的往旁邊一倒,恰好就倒在了東宮流雲的身上。
東宮流雲伸手扶住她,開口安慰,“三小姐就不必擔心了,大小姐不會有事的。”
喬靜瑜點點頭,眼眶擒淚襯的她此刻楚楚可憐,但喬羽凰卻覺得,方才推喬靜萱下水的人不可能是別人。
大姐一向謹慎,不會那麼不小心,喬靜瑜方才一直站在她身邊,說不是她自己都不信。
“去換身衣服吧,別著涼了。”君錦炎看她身上還在滴水,也忍不住勸道。
河上花船這會兒有風,一吹過來別說是下水了,身子不好的小姐都得打個噴嚏。
喬羽凰點頭,是緊張兮兮的把那疊已經濕了的銀票揣在手中,環顧了麵前人一圈,才把錢遞給了葉臻。
“你給我拿著,別叫人搶了,少了一張看我怎麼收拾你。”
葉臻嘴角一抽,尋了個手帕便將銀票給包了起來。
蒼翟也跟在這幾人身邊,奈何君無邪在,他擠不到小喬姑娘的身邊,隻能看著她們進船艙。
因著喬靜萱入水,趙氏說她不舒服得盡快停靠岸,這艘船很快便在這些人的住處外停了下來,趙氏扶著喬靜萱飛快的回了房。
喬羽凰這會兒已經換了幹淨的衣服,頭發也擦幹了,蒼翟不甘心今晚也沒有接近小喬姑娘的機會,便湊在她耳邊道,“小喬姑娘,這寺廟的後山,聽說晚上能看到星火,我帶你去看吧?”
他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人聽見了。
喬羽凰還沒回答,君無邪的手就已經伸了過來,和君錦炎幾乎是一人一邊扯著她的胳膊往住處去。
“二小姐今日才下了水,蒼將軍是什麼用心,想讓她著涼?”君錦炎語氣雖溫和,卻透著責怪。
君無邪就更不客氣,“蒼將軍皮糙肉厚,她和你不一樣。”
說罷就拉著喬羽凰,將她推進了房。
是怕蒼翟還不死心,二人仍舊在這外頭站著。
君無邪的房間就在隔壁的院子,君錦炎的則更遠一些,蒼翟的則和那些使節在一起,離這裏要更遠。
蒼翟不肯死心,但見那二位門神沒有離開的意思,咬咬牙還是走了。
蒼翟一走,門外秋風掃落葉,打掃的很幹淨的院落卻頓生一股荒涼之感,君錦炎正看著,忽而聽耳邊君無邪的聲音傳來。
“她是本王的人。”
“她同意了?”君錦炎似笑非笑,他不覺得喬羽凰的性子會說出自己是誰的人這種話,當然遇到危險的時候可能會說。
君無邪斜睨了他一眼,黑衣下的身姿和夜色幾乎要融為一體,那天神帶著霸氣威嚴的臉帶著一股子攝人的威壓。
“不管同不同意,她都是。”
是肯定的語句,這輩子遇見她,就沒打算讓她有逃走的機會。
“三哥,臣弟不曾和你爭過什麼,但這一次,臣弟想爭一爭。”藍色的袍角吹起,那如雕琢般精致的側臉格外魅人,“不如我們各憑本事,若是三哥贏了她的心,臣弟無話可說。”
“你非要與本王作對?”已是帶了怒氣的聲音,君錦炎那麼熟悉他,自然知道這是他發怒前的征兆。
“三哥是對自己沒自信?”君錦炎笑意連連,“臣弟讓過三哥不止一回,這一回,臣弟不想再退讓了。”
“好!”君無邪的血瞳染了嗜血的怒意,幾乎是一瞬間,手下便聚集了一股強大的罡氣,帶著淡淡的白光,便直衝麵前的君錦炎。
君錦炎微微側身,那罡氣便擊中他身後的牆垣,牆垣應聲倒下,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喬羽凰從裏頭探出頭來,“怎麼回事?拆房子了?”
看到那倒塌的牆垣,嘴角抽了抽,又問,“你們弄倒的,不用我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