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警惕的看了一眼喬羽凰,就見她已經閃開,手中卻握著一把很小的石子,以指力擊打在馬屁股上,將馬趕的飛快。
“哎呀,馬怎麼跑了?葉臻,你趕快去將馬趕回來啊!”
君錦炎正要讓人去追馬,就聽喬羽凰吩咐道,而後就見葉臻施展輕功一躍而上了馬背,原本在馬背上的人就因為這突然的動作從馬上掉了下去。
“葉臻,把人帶著!”
喬羽凰又喊了一聲,隻見葉臻從腰間抽出一條很長的馬繩,往後一扔便穩穩的套住了孔晟,馬跑的飛快,孔晟的身體也隨著馬的動作在草地上摩擦。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位就是存心來收拾孔晟的,根本沒打算把他撈上馬。
孔雎兒換了一身衣服,仔細打扮了一番過後,正準備出來探探口風,看之前的事有沒有嘴大的人傳了什麼,就看到麵前這一幕。
她的哥哥孔晟一身黑衣已經磨出來許多口子,腰間懸著一根繩索,整個人在草地上被前麵的馬拖行著,身子隨著馬的動作起伏,刷刷的響聲過後,臉上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麵目。
孔雎兒一個趔趄,若不是身旁的丫鬟扶著,這會兒也要跌坐到地上去了。
她衝上前扒開人群,就怒吼道,“你們在幹什麼!可知道那人是誰!快停下來!”
雖然今天發生這種事之後,她恨孔晟,可到底是自己的哥哥,她能欺負,但決計不允許有人這樣光明正大的欺負他,將他丞相府不放在眼裏。
孔雎兒這一聲喊聲發出,君錦炎使了個眼色,流風就立即上前將馬截停,把被拖在草地上已經麵無全非的孔晟扶了起來。
孔雎兒衝到人前,就見孔晟的兩邊臉腫的老高,臉上還有在草地上拖行被劃出來的細小傷痕,身上有不少傷口血跡,衣服也沒有一處好的了。
她心中一酸,眼淚險些沒落下來,大哥最愛幹淨,她從未見過他身上任何一處有過汙跡,今日卻狼狽成了這樣,她怒極,抬頭就吼。
“你想害死我大哥嗎!他死了你有什麼好處?還是你覺得我丞相府就這麼好欺負?!”
孔雎兒把丞相府端出來,這下子讓人想無視她裝傻都不行了。
喬羽凰正想說話,就見君錦炎先站了出來,“孔小姐,這馬得了失心瘋,一時間失去控製才將孔公子摔下了馬。”
喬羽凰看了他一眼,是一本正經的說瞎話的樣子。
“摔下馬?真當我傻?我大哥身上的傷是摔出來的嗎?”她指了指孔晟身上的刀傷,有眼中的地方鮮血直接浸濕了一片衣服,拖行是拖不出這麼深的口子來的。
葉臻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劍上。
孔雎兒卻注意到了,她看到葉臻先是瞳孔放大,又看到葉臻身上也有傷,迅速聯想到了什麼。
大哥說要將那個侍衛滅口,可現在他還好好的站在這裏,不就說明大哥失敗了嗎?
她心中又氣又一陣害怕,慌忙別開視線,就聽君錦炎道,“本王也不知大公子為何受傷,本王回來時,見他暈倒在路旁,就將他帶回來了,孔小姐不如將大公子帶回去,待大公子醒了再好好問問吧。”
孔雎兒這會兒心慌的要命,眼皮也跳的厲害,隻能先應下來,想著等大哥醒了再商量如何是好。
孔雎兒扶起孔晟有些吃力,君錦炎便吩咐了兩名禦林軍幫她抬人,這兄妹倆便就一前一後的回去了。
“你手上還有傷,先回去上藥吧。”喬羽凰回頭囑咐葉臻,撇到他包著手臂的帕子已經有血跡滲出來,眉頭又是一皺,“怎麼這麼不小心。”
這語氣裏的關心令葉臻唇角勾起了弧度,一抬眼正要說話,就感覺到了君無邪如刀鋒一般的可怖眼神,他麵無表情的轉過臉,緊了緊包裹著手臂的帕子,若無其事的道,“我沒事。”
“你這叫沒事嗎?臉都白的跟紙一樣了,真有什麼事你保護我還是我保護你啊?”喬羽凰皺眉不耐的道,“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回去休息吧。”
她最不喜歡別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人,因此說話的語氣重了一些。
葉臻卻是誤會了,眉眼一顫,半天沒說出話來。
她這是覺得自己保護不了她嗎?
君無邪很不滿意喬羽凰這樣關心一個護衛,一步便上前將她嬌小的身子攏在自己身旁,冷聲道,“叫你回去就回去,杵在這裏幹什麼?”
他早就看不慣這小子,要不是看他是喬羽凰的人,早就被他一掌拍飛了。
葉臻轉身正要走,又聽喬羽凰補充道,“好好上藥,我一會兒過來看你。”
他一頓,暗下去的眉眼忽而又亮了幾分,回頭衝喬羽凰點了點頭,便往前頭的帳篷走了過去。
君無邪不滿,“一個下人,你都這樣關心他?”
喬羽凰解釋,“他不是下人,他是我的朋友。”
現代人哪裏有等級觀念,喬羽凰從一開始就把葉臻當成自己的合作夥伴,要非要論起來,也最多就是上司而已,並沒有古代這種家奴的意識。
葉臻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冷寂的眉眼像冰雪融化,露出幾分春天的氣息,冰冷剛毅的線條,也隱隱有了幾分暖意。
君錦炎看著麵前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了,他插不上話,隻靜靜的看著二人,直到喬羽凰注意到他。
是擔心的看了一眼遠處著火的地方,問道,“你們說這火會不會燒到這裏來?我們要不要收拾細軟趕緊跑路?”
封刹的眼皮又是一抖,怎麼總覺得這位說話像是做賊一樣呢?又沒偷又沒搶,怎麼就叫跑路了?
君無邪回答她,“一時半會兒燒不過來,今晚暫且不動,明日一早回京。”
君錦炎讚同的點頭,便開始吩咐禦林軍將這個消息傳下去開始準備,遣走了大部隊,又讓流風去通知小皇帝,這一切做完,便抬頭對上君無邪的視線。
他的眼神冰冷,半分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麼,隻是冷冷的和他對視,有風吹過,揚起二人的披風,君無邪單手將披風解下,披在喬羽凰的身上,雙手就那麼擱在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