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章:天魁派

“那是誰?”琉月疑惑的問道。

吳廣德連忙說道:“他是天魁派的弟子謝顯庭,此派乃本地第一大派,在漢南、襄陽、南陽、腴陽均開設有道場,弟子過萬,掌門‘環手刀’呂重在江湖和政府頗有影響力量,可惜,他昨天被人上門踢館打至重傷,唉!”

哦?琉月想了想,謝顯庭不就是那個喜歡上青樓女子小宛的那個人嗎?在後來安排好的命運中,天魁派滅門,然後他們兩個被石之軒放過,之後杳無音訊的那個人。

“廣德,你如果見到了我的那兩位哥哥,告訴他們我的近況不錯。請他們一路小心。”琉月把帳簿收在懷中,微笑著說道。

“小姐,那個人,是不是派來監視你的?”吳廣德沉聲說道,目光自然是看向萬俟劍寒。

琉月輕笑道:“沒事,我自己會處理。照我說的話去做吧。廣德你做的不錯,再繼續努力。本小姐我計劃下一步將進軍其他產業,到時候還是要靠你們這些老部下呢!”

吳廣德頓時喜笑顏開,天然居對於各地的分店店主的分紅可觀,如果能另加產業,則就意味著收入成倍的增長,當下也沒有問琉月究竟打算開什麼店,隻會不停的點頭了。

琉月又囑咐了吳廣德幾句話,然後走向了在一旁坐立難安的謝顯庭。

“這位仁兄,在下納蘭琉,聽說了貴派的事情深表遺憾。”琉月拱手說道。

謝顯庭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很差,但是回過頭發現琉月風度翩翩、彬彬有禮,就連忙回禮說道:“在下謝顯庭,多謝納蘭兄關心。唉!”話還沒說完,臉上扯出來的笑容便垮了下來。

琉月關心的問道:“令師的傷勢如何了?”

謝顯庭有些警惕的看著琉月,想說什麼卻沒有說。

琉月了解的笑笑,接著說道:“在下是天然居的老板,沒有其他意思。在下曾經學過一些醫術,可能會對令師的傷勢有所幫助。”

謝顯庭疑惑的看著琉月,但是可能也覺得後者表情誠懇,兼之他剛剛也看到分店店主吳廣德對水玉兒的恭敬,當下眼圈有些紅了的說道:“師傅已經昏迷了一個晚上,剛剛才醒過來,但是傷勢看上去仍然很嚴重。”

琉月沉思了一會兒,她要想一想介入到天魁派事件以後的後果。現在看來南陽現在風雲際會,婠婠、祝玉妍等陰癸派的人物全都在,她想保得天魁派的周全,隻靠她一個人看來完全不可能啊。

“他是誰啊?”萬俟劍寒叼著一個烤雞翅悠哉的走了過來,拿他那雙透著邪氣的雙眼看了一下謝顯庭,而後者顯然後悔了剛剛脫口而出的消息。

琉月淡淡的瞥了一眼萬俟劍寒,說道:“公主給了我多長時間出來逛?”

萬俟劍寒摸了摸下巴說道:“原計劃是明天中午走,琉兒你又想去哪裏逛呢?”

琉月笑了笑,看著謝顯庭因為萬俟劍寒對她的稱呼而變得異樣的眼神,無奈的說道:“我想去天魁派看看。走吧。”說完也不管謝顯庭答不答應,拿起旁邊小二遞過來的打包食物,領先出了天然居。

萬俟劍寒麵上現出一個有趣的神色,拽著謝顯庭也跟上去了。

天魁派就離天然居大概不到五分鍾的路程,琉月立在天魁派道場的門口,看著氣派的建築和比之相反陰沉的氣氛,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而入。

在謝顯庭的帶領下,琉月和萬俟劍寒走進了後院。

“納蘭兄,大師兄和師姐都不在家,我去先和家師說一下,看看他老人家清醒了沒有。”謝顯庭歉然地說道。

琉月點點頭表示理解,目送著謝顯庭走進了主屋。

“你搞什麼鬼?以前認識這些人嗎?”萬俟劍寒從天然居的外賣盒裏掏出一個雞翅,繼續吃著。

琉月神秘一笑道:“你一會兒就知道了。倒是那兩個人還忠心的跟在我們後麵,現在正在天魁派門口蹲點呢。”

萬俟劍寒一愣,問道:“難道你是想逃跑?”

琉月一臉無可救藥的表情對著他,道:“逃跑?想逃跑本小姐還用這麼麻煩啊!”真是的,她就是要利用李秀寧進入長安的,幹什麼要逃。

萬俟劍寒聳聳肩,既然不是要逃跑,那就不關他什麼事情了,專心對付手中的美食。

“納蘭兄,家師請你們進來。”不多時,謝顯庭推門而出,禮貌的說道。

琉月示意萬俟劍寒和她一起入內。進入到主屋之後,琉月就聞到一股濃重的中藥味,繞過屏風,她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之上的一個臉色蠟黃的中年人。雖然他神色萎靡,但是雙眼仍一瞬不瞬的緊盯著琉月。

“呂重呂老師?”琉月展開她完美的外交表情,灑然地笑道。

呂重艱難的點點頭。

琉月走了過去,道了一聲“得罪了”。之後伸出右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做出診脈的姿勢,但是眼睛卻運起了“白眼”,上下審視著他的經脈。

謝顯庭在一旁緊張的看著,隻見琉月麵色凝重地放開呂重的手。

呂重勉力而艱難的道:“老夫傷勢如何?納蘭老板直言無礙,老夫已經看過好多的大夫了,已作了最壞的打算。”

琉月揉了揉太陽穴,她雖然可以運“白眼”和以前一樣,但是對精神力的壓力比較大,有時會引起輕微的頭痛。聽得呂重所言,笑著說道:“呂老師傷勢嚴重,但是老師功底深厚,在中掌時緊護心脈,否則早性命不保。”

謝顯庭急道:“那納蘭兄有沒有辦法令家師好轉呢?”

萬俟劍寒此時走上來仔細觀察呂重的傷勢,然後也學著琉月的架勢探了探他的脈搏,臉色立變。

琉月心下知道他必是看出了是誰把呂重打傷的元凶,所以才如此。轉過頭對一臉急切的謝顯庭說道:“你們這裏有沒有針灸用的針?小弟因為出門匆忙,忘記帶在身上了。”

萬俟劍寒趁謝顯庭遣人拿針的時候,把琉月拽到一邊,沉聲說道:“琉兒,你知道這是誰做的嗎?”

琉月狀似無辜的眨眨眼睛,微笑的說道:“是誰做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負責把人治好了就行啊。”

萬俟劍寒緊緊盯著琉月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肯定知道。”

琉月嘿嘿一笑,把萬俟劍寒拽住自己的手掙開,高深莫測的說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齊兄你不是也知道嗎?”

萬俟劍寒愣了一會兒,忽然間失笑道:“好!果然這世間隻有一個琉月,沒有讓鄙人失望啊!你要治就治好了。記著,這辟守玄的掌力有特點,不能慢慢治,要一下子根除,否則後患無窮。”

這下反倒輪到琉月不解了,錯愕的問道:“你不是陰癸派的嗎?怎麼反過來幫我了?”

萬俟劍寒嘿嘿一笑,冷哼道:“鄙人無門無派,和他們陰癸派隻是各取所需罷了。”

琉月還想追問下去,但是此時謝顯庭走了過來,手中捧著一個長方形飾以古樸紋理的銅盒,恭敬的雙手遞給她。

琉月打開銅盒,九枝灸針一排並列,有頭大末銳的,又有針鋒如卵狀,各種形式,無不俱備。她捧著銅盒,來到呂重的床前,示意謝顯庭把他扶起來,幫他做出打坐的姿勢。

琉月運起“白眼”,清楚地看到呂重的胸口的經脈瘀結,氣血不暢,各處的經脈也已經有了斷裂的跡象。她因為上次自己受了內傷,所以對於療傷有了點體會。她的設想是因為她的初級治愈術往往隻能治療表麵的傷痕,對內傷毫無辦法,但是如果用針探入人的經脈內,然後通過針的傳導施一個小型的治愈術,把受損的經脈恢複原來的樣子。

嗯,不過這個想法也隻是理論階段,琉月還沒有試過。一是在巴蜀回來的船上沒有適當的針灸用針,再來就是她還沒有勇氣在自己的身上試驗,正好這次呂重給她當試驗品。

琉月拿起一支灸針,默念一聲“上帝保佑”,狠了狠心,往她用“白眼”看到的經脈瘀結之處直直的紮了進去。

呂重輕輕的哼了一聲。

琉月悄悄摸了摸額上的冷汗,由於自己的“白眼”還好能看立體圖像,正好是紮在正中央。當下也不廢話,立即捏了一個治愈術的決,通過銀針慢慢的治療著已經有些壞死的經脈。

大概十分鍾以後,琉月滿頭大汗的銀針拔了出來。這個需要透過物體傳導的治愈術,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確實是很吃力。

不過看著呂重有些恢複紅潤的臉,琉月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在欣喜若狂的謝顯庭和一臉不可思議表情的萬俟劍寒的注視下,琉月整整費了一個時辰,才把呂重各處瘀結的經脈全部恢複,連一些估計是他以前練武時損傷的經脈都打通了。看來以後呂重在武學道路上的發展不可限量啊,琉月撇撇嘴想到。

萬俟劍寒見琉月臉色不是很好,連忙走過來說道:“琉兒,你還好嗎?”

琉月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她隻是精神力有些用的多了。不過有手鐲和耳墜的循環支撐,雖然治療的時間很長,可是對她的傷害還不是很大,睡一覺就可以了。當下輕聲說道:“我是有些用力透支了,看來今天晚上隻能在他們這裏打擾一夜了。”

還不等萬俟劍寒有所回答,在他旁邊的謝顯庭連忙跑出去張羅了。

萬俟劍寒看著已經躺回到床榻上,明顯身體恢複沉入睡夢中的呂重,搖頭道:“琉兒果然讓鄙人吃驚了,隻是簡簡單單的幾針,竟然就能把深受重傷、幾近垂危的人救回來。真是太令人不可置信了,看來江湖上要出現一個神醫了。”

黑線,那是簡簡單單的幾針嗎?沒見她現在連睜開眼睛都很困難嗎?還有,什麼神醫?吐血,她這不是搶了寇仲的飯碗嗎?不過他也改行當賭神了,依他的性子,可能會更喜歡這個稱號。

“齊兄,麻煩你通知下外麵辛苦站崗的兩位仁兄,就說我們今天在天魁派做客,讓他們回報一下公主吧。”琉月揚起笑容道。

萬俟劍寒無奈的搖搖頭,堅定地說道:“等我先送你去休息,之後再去打發他們。”

琉月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坐起身,看了看窗外剛剛升到半空中的明月,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好久了。

不過用掉的精神力好像以更快的速度回到了她的體內,琉月嘴角彎起來,想到自己治好呂重以後,天魁派上下對她溢於言表的感激之情,令她非常有成就感。

好吧,雖然她的動機不單純,隻是想試一試她的治愈術隔著一個物體能不能施展,可是現在她真的感覺到了一種能賦予人活力的自豪感。

說不定,當個神醫還真的不錯呢。琉月起身下床,端起桌子上的清茶喝了一口。

剛抬起頭,琉月就看到院子中在月光下白衣赤足的婠婠,正滿臉笑意的看著她。

琉月自然的舉起手中的茶杯,當成酒杯一樣的隔空敬了婠婠一下,從容說道:“婠婠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呢?”

婠婠就那麼好像足不沾地的飄了過來,來到琉月的窗外,嬌笑道:“婠婠想月兒了唄,所以一直在窗外癡癡的等你醒過來呢!”

琉月大訝道:“外麵露深霜重,婠婠姐身上衣衫單薄,快些進屋來,省得著涼。”

婠婠幽怨的拋過來一個眼神,輕吐道:“你當婠婠不想進來嗎?月兒的房間都布滿了你的‘絕對領域’,婠婠想進都進不去啊!”

琉月啞然失笑,才想起來自己有習慣,如果在外麵休息的時候,都會張開結界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今天睡的比較沉,連婠婠過來觸碰她的結界都沒有驚醒。當下立刻一揮手,把結界去掉,歉然的說道:“婠婠姐,現在進來吧,都是月兒不好。”

婠婠仍然站在窗外,美目深注的朝她看來,淡淡道:“如此深夜,婠婠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招人誤會。”

誤會?琉月瞪圓了雙眼,低頭看著自己的一身男裝,婠婠她不會真的認為她是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