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如閣座落九江最繁榮的商業區,與琉月上次去的“紫悠蘭苑”隻隔七、八間樓房,規模宏大,主建築組群是處於中軸線的五座木構建築,以走廊貫通,廊道兩邊是水池石山,花草盆栽,另外尚有十多座較小型的房舍院宅,眾星拱月般襯托起中心處的五座主堂,周遭以高牆圍繞。
此時全院亮如白晝,麵向主街的外牆掛滿彩燈,入口處車馬大排長龍,緩緩進入。附近的街道擠滿人群,有些隻是來看熱鬧,一些卻因沒有銀兩繳交賭會的入場費,故不得其門而入。
九江有頭有臉的人全來了,冠蓋雲集,盛況空前。
琉月和南宮軒隔遠看到門外的熱鬧情景,為之咋舌,後者遲疑道:“月兒,還真要進去嗎?”
琉月堅定的點點頭,隨後深吸一口氣就要往因如閣裏麵走,南宮軒一把拉住她說道:“月兒,你看別人進去都要入場牌的,我們豈不是自尋沒趣?”
琉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果然入口處的守門人要查牌子。
微微一笑,琉月把精神力集中在眼睛處,瞬間就把遠處的那種圓銅牌的細節看得一清二楚。然後再從袖口裏,把隨身攜帶的兩個算珠做了一個障眼術,悠哉的拿出來。
南宮軒看到琉月右手攤開,裏麵有兩個形製獨特的銅牌,上麵刻有編號和因如閣的標誌名字,紋理精細。
琉月看到南宮軒疑問的眼神,又解除了障眼法,就隻剩下兩顆烏黑的算珠躺在她的手心上了。
“怎麼樣?這樣就很好了吧!”琉月得意的又把算珠變成銅牌,隨手遞給南宮軒一個,然後領先往因如閣的入口走去。
南宮軒則幹瞪著眼無語,再次對琉月出神入化的幻術讚歎,也跟在她的身後去了。
兩人大大方方的把牌子一亮,就順利地通過了大門,然後繳過入場稅,進入賭場。
因如閣不愧長江流域最負盛名的賭場,陳設華麗講究,以走廊相連一進接一進的大廳,擺設諸種賭具,尚設有貴賓間,供身份特殊的人享用。
此刻每座大堂各聚集三、四百名賭客,但卻絲毫不覺擠迫氣悶,通明的燈火下,絕大部分均為男賓,女賓雖占少數,但都長得異常漂亮,似是來自青樓的紅阿姑,有些賭得比男人更狠。
尤添春意的是在賭廳內穿梭往來的女侍,無不是綺年玉貌的美女,且酥胸半露,玉臂紛呈,性感迷人。
但此時,琉月注意到大家都集中在大廳的正中央,好像其中是有誰在豪賭一樣。隨手拽過一個女侍,琉月咧開嘴,瀟灑的一笑問道:“請問這位姐姐,這個天九大賽怎麼算是贏呢?”
琉月的麵容雖然並沒有上次她扮男裝時那麼帥氣,但是氣質還是幹淨討人喜歡的,更加上一臉燦爛的陽光笑容,晃得這位被她拉住的女侍一陣眩暈,許久之後才拋個媚眼說道:“當然是誰贏得錢最多,誰就是最後的贏家啦!”
琉月正要問是誰贏麵最大時,隻聽到自己背後傳來一聲嬌呼,叫的竟然是“納蘭公子”。
琉月意外的轉過頭,忽然發現站在她身後的竟然是上次來九江的時候,在“紫悠蘭苑”遇到的蘭沁兒。
蘭沁兒一臉失望,她從這位公子的背影看來,好像是上次的納蘭公子。誰知道他轉過頭,竟然完全是兩個人,正要低頭道歉的時候,忽然發現這個人臉上漾出笑容。
琉月低聲的對蘭沁兒說道:“沁兒,公子我今天易容來的,不要聲張哦!”
蘭沁兒衝那位女侍示威的一揚臉,後者遲疑了一下,就不甘心的憤恨的走開了。然後笑著對琉月說道:“公子上次走後,沁兒一直心心念念公子你呢!”說著,雙臂就自然的纏到了琉月的臂彎處。
琉月挑挑眉,這個女人不簡單呢。後來她想了想,侯希白的名聲能如此的迅速被破壞殆盡,蘭沁兒的功勞不可磨滅。可是,她為什麼能如此迅速的就能把這條消息傳遍大江南北呢?這點值得琢磨。當下笑笑說道:“公子我這不是來了嗎?”
蘭沁兒不依不饒的說道:“來了也沒有去紫悠蘭苑,反而跑到這裏了。公子真是過分!”
南宮軒眼神不可避免的陰沉的看著兩個人的親密。紫悠蘭苑?那是什麼地方他當然有所耳聞,看來琉月還真是經常去逛青樓呢。
蘭沁兒這時也感到站在他們旁邊的這位刀疤酷哥陰冷的目光,低聲的問琉月說道:“納蘭公子,你怎麼沒有和侯公子一起啊?”
琉月苦笑,她們還真把她和侯希白想成那種關係了啊?連忙解釋道:“我和他剛剛分手……”說完就後悔了,這個分手的意思可以隨便理解。果然看到蘭沁兒一臉了然的神色。
“可是,你這次找的也差了點吧!雖然身材不錯,可惜麵上太凶了點。比侯公子差多了。”蘭沁兒怕那個疤麵的酷哥聽到,趴在琉月的耳邊輕聲說著,不意外的感受到身後更加冰冷的目光。嗯,不過這個酷哥對納蘭公子的獨占欲還是不錯的,蘭沁兒更加把身體貼向琉月。
琉月啞然失笑,沒想到蘭沁兒的理解能力如此之強,估計明天就又有新的謠言出爐了,就是“多情公子”被無情拋棄之類的。連忙岔開話題道:“沁兒,今天因如閣的天九大賽,怎麼樣了?”
蘭沁兒可惜的拉開和琉月的距離,臉轉向大廳中央一會兒靜得可怕,一會兒喊聲震天的地方,笑著說道:“那裏是今天天九大賽最後的豪賭,賭的是牌九,對局的雙方,一個是洛陽來的榮鳳祥,另一個是叫莫一心的家夥。”蘭沁兒提到莫一心的名字,還皺了皺眉,顯然是有些看不慣後者。
什麼?琉月雙眼圓瞪,莫一心?這個名字不是寇仲的化名嗎?難道他不當神醫了要當神賭?可是他的賭技也沒見的多厲害啊?除非他是碰上了雷九指這樣的高人。
而南宮軒則聽到了榮鳳祥的名字一皺眉,倒是對莫一心的名字沒有半點動容。
琉月目光也看向中央裏三層外三層的賭局,一個“白眼”過去,果然隻見寇仲的那張醜臉坐在其中一邊,而另一邊的正是榮鳳祥。
琉月扯了扯南宮軒的袖口,然後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內寫下一個“仲”字。
南宮軒心神領會,也明白了莫一心就是寇仲的化身。
蘭沁兒一回頭,就看到琉月和那個疤麵的酷哥手拉手外加眼神交會,歎了口氣。這年頭怎麼好男人都不找女人呢?輕哼了一聲就扭著腰走了。她也不是不知趣嘛!誰讓那個疤麵酷哥總是冰冷的盯著她,讓她鬱悶死了。
南宮軒看著蘭沁兒走遠,收回目光,小聲對著琉月說道:“這個女人不簡單,應該是陰癸派的。”
琉月挑挑眉,知道南宮軒不是能輕易就下定論的人,想必是確實看出來了什麼。微笑道:“沒事,我和她沒有深交。”陰癸派有什麼的?她們的婠婠大小姐還不是一樣被她捏來揉去的。
南宮軒正對琉月這句話左思右想的時候,隻聽大廳中央爆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他們二人望過去,看來,賭賽已經分出勝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