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提氣輕身,使出輕身術加黏著術,學著穴頂的蝙蝠,倒吊在洞穴的頂部。和周圍數以千萬計的蝙蝠融為一體之後,伸手把竹笠摘掉收起。
縱使是隔著結界,如此近距離的和蝙蝠親密接觸,也弄得琉月一陣惡心。用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
凝神看去,南宮軒重新戴上了嶽山的麵具,躲在入口處的一個石柱後麵,正屏息以待。
風聲驟響,四個那人現身洞內,離南宮軒隻有兩丈許的距離,人人臉露狐疑之色,顯是知道此非善地。
琉月凝神聽著下麵四個人的談話,忽聽見剛才石青璿進入的洞穴傳來一陣蝠翼振動的雜亂響音。
下麵的四人同時發動,急不及待的朝發出聲響的洞穴掠去,洞頂的蝙蝠受驚下大半四散狂飛,依循著它們盤旋滑翔的飛行線路,密麻麻的繞洞狂飛,卻沒有兩隻會撞作一團,在幽暗詭異的色光中,既蔚為奇觀,更令人看得汗毛真豎。
南宮軒閃電掠出,在蝠翼振動的聲音掩護下,無聲無息的一掌朝走在最後的丁九重印去。
琉月此時才想到不好,她因為使出了結界,就沒有給石青璿機會把可以避開蝙蝠的石頭碎末交給南宮軒。而她剛剛又為了讓南宮軒攻擊別人順利,把結界改成貼身的了。
“砰!”
表麵上看南宮軒印上丁九重這一掌似乎印個結實,但是琉月用“白眼”看去,清楚地看出丁九重的經脈其實並沒有受太大的創傷。
尤鳥倦等人回頭瞧了一眼,見兩人戰作一團,金環真竟嬌笑道:“這人交由大帝應付吧!”
三人就那麼不顧而去,連多看半眼的興趣都欠奉。
琉月暗暗抹了把冷汗,幸虧另外三個人走掉了,魔門中人行事果然不一樣。
想著,從介質空間中摸出幾顆算珠,夾在指間。
底下兩人的惡戰,竟驚得蝙蝠四處飛散開去,令琉月的視線能毫無阻攔的直視丁九重的後背。右手無聲無息的從結界中伸出。琉月看準時機,用精神力在丁九重的後心要穴上加上精神印記,再用真氣灌注右手食指和中指,連續的彈出三顆烏金算珠。
烏黑的算珠,即使在黑暗的洞穴中也閃著令人目眩的青光,可是這些丁九重並沒有看到。
但是他聽到了。
算珠破風聲讓他分了心神,他沒有想到洞穴的頂部竟然也會有人。要知他一直防備,並且探知這個洞穴並沒有其他人的氣息,以為那個頭戴麵紗的女人在裏麵的洞穴幫助石青璿,所以才能放下心來和麵前這個老人纏鬥。
心思電轉間,算珠已然來到他的後背。丁九重哼哼笑了兩下,平行移過身子,打算把這幾個算珠讓過去打南宮軒。
南宮軒這時也看到了三顆烏金算珠,閃著光芒朝他飛來。當然也看到了丁九重詭異的笑臉。
直覺的想躲避,可是忽然靈光一閃,想起琉月和師妃暄當時在洛陽的第一戰,琉月使出的那個飛鏢的飛行軌跡。微微一笑,竟然絲毫不懼的一動不動,反而凝聚功力。
丁九重一愣,正想上前去給“中擊”的南宮軒補上一掌,此時卻聽見身後破風聲又起,而且竟然是躲避不及的距離。
“啪!”
隻有一聲,三顆算珠同時印上丁九重背心要穴,帶著強勁的功力,加之丁九重並未運功抵擋,所受的傷害更加嚴重。
“啪喇!”
南宮軒的掌刀閃電劈在他前額處,順勢從他上方飛竄而過,中間還有時間抬頭向穴頂上笑笑,之後沒入洞穴去。
丁九重後枕重重撞在後方地上,立斃當場,帝冕甩脫,掉往一旁。
生死確隻是一招之差。
琉月無聲的嘿嘿一笑,果然這招拿精神力改良的“彈指神通”百發百中,更加令敵人防不勝防,以後就作為她行走江湖,居家必備的招牌武功啦!
忽然暗叫不好,石青璿下一步該是吹簫驚擾蝙蝠了,南宮軒身上又沒有避蝙蝠的石頭碎末,此去不是自討苦吃嗎?
正要從洞穴頂下來過去幫忙,就聽到簫音忽起,尖銳刺耳,起音已是高亢至極,但還繼續高轉上攀,回響貫滿大小洞穴。
身邊本來安靜的千萬隻蝙蝠應音振翼亂舞疾飛,彙聚而成的轟隆巨響,就像狂潮從每一個洞穴湧出,直有驚天裂地的駭人聲勢。
琉月看得頭皮發麻,伸手使了個物體漂浮術,收回三顆掉在地上的烏金算珠,就一動都不敢動的呆在結界內,眼中卻不放鬆地看著剛剛南宮軒消失的洞口。
果然,一會兒南宮軒先行跳出來,靜靜地等在原先埋伏的地點。
琉月立刻飛身而下,在南宮軒身邊停下,一把抓住他的左手,把結界改成懸空型的。此時,尤鳥倦三人逃命似的急退出來,瘋子般揮掌拍擊往他們撲噬的蝙蝠,這三個邪人功力何等強橫,大批蝙蝠應掌墮地,而他們主要是護著眼耳口鼻頸等較脆弱的部位,撲上身上的,乾脆運功振衣將之震斃。
可是蝙蝠多得像無有窮盡,無論他們如何痛施殺手,蝙蝠仍是前仆後繼的朝他們狂攻,像一團團黑雲般把他們覆罩淹沒,迫得三人不得不循原路抱頭鼠竄。
南宮軒低頭過來,在琉月耳邊輕聲說道:“把結界解開,我正好趁此機會偷襲他們。”
琉月著急的搖搖頭道:“不行,你也會遭到襲擊的。蝙蝠可不認識好人還是壞人!”說起來都是她的錯,如果她沒有弄結界出來顯擺,也許現在就可以和南宮軒聯手把他們三個做掉了。
南宮軒聽聞笑了笑,道:“那我們再等一等,讓蝙蝠兄把他們的真元消耗消耗。”
兩人就靜靜地站立一側,看著眼前的人蝠大戰。琉月一開始還有看三維電影的感覺,漸漸的才察覺到自己還握著南宮軒的左手。
雖然兩個人以前也接觸過,可是卻沒有過這麼長的時間。
琉月知道南宮軒必然是以為這個結界必須要根據他手上的戒指,還有她的碰觸才能發動,所以才對此無動於衷。
可是,根本就是早就可以放開了。琉月暗暗咬咬下唇,現在忽然鬆手會不會太著於痕跡?
抬頭看著南宮軒雖然是嶽山的麵容,但是仍可想象其麵具下的表情。琉月感覺,外麵那些惡人的死活,反而一點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