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章:離別

琉月驚訝的直起身子,自然發現自己剛剛頭暈欲嘔的狀況全都消失不見了。

怎麼會?她還記得上一次出現這種狀況的時候,至少要一個小時之後才能漸漸恢複。怎麼剛剛轉眼也就幾個呼吸之間,經脈堵塞的情況就沒有了?

琉月雙眼緊緊盯住曲傲,知道此事怪異,難道真的是自己所想變為事實?

此時,鮮血慢慢從曲傲的左脅下滲出來。

曲傲沒有點穴止血,先瞧了變得臉如死灰的三徒和手下一眼後,仰天歎了一口氣道:“英雄出少壯,曲某佩服之極。現在立即返回鐵勒,有……生之年……再不踏足中原。”

勉強說了這一段話以後,曲傲在徒弟的攙扶下飛身上馬,領著一眾手下旋風般走了。

“奇怪,明明是老跋刺中了他,造成的是外傷,怎麼後來聽他的聲音像是內傷嚴重呢?”旁邊寇仲喃喃自語的聲音傳來。

琉月汗顏,知道自己剛剛可能因緣巧合,在曲傲精神毫無防備的時候自己的精神力侵入了他的,才把自身的經脈堵塞轉移到他的身上。

不知道高手這樣經脈堵塞,會變成什麼樣子。琉月不甚誠懇的在心中對曲傲說聲抱歉,連她這樣的低手都能在一個小時的時間恢複,他估計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吧。

不過,琉月也是後來才知道,曲傲這次受的打擊直至他去世,都沒有恢複。越是高手,越對這種走火入魔毫無辦法,何況當時曲傲正因為被跋鋒寒刺傷左肋,心神俱失,正巧讓琉月的念力鑽了空子。當然,曲傲一直是以為自己的傷勢是跋鋒寒造成的,曾明令徒弟和手下不得去找跋鋒寒報仇,心內實在是怕了他能禦劍破對方內力的本事。

“月兒,你還好嗎?”

南宮軒擔心的聲音傳來,琉月才醒悟到自己剛剛胡亂抓了一個人的衣服,這個倒黴的人正是離她最近的南宮軒。

“沒事了,隻是晚上沒有吃東西,餓到了。”琉月連忙放開手,局促的說道。

“哈哈!全是跋大哥不好,走,我請你們去吃好東西去!”跋鋒寒揚手闊步的走過來,正好聽到琉月的話,高聲笑道。

三人相視,都知道跋鋒寒要走了。琉月心中雖然有再多的不舍,但是也知道這是跋鋒寒自己的選擇,隻能笑著跟著他們去了。

四騎慢慢奔馳,穿過城外西北方的一片疏林後,奔上一個土坡,同時勒馬停定。

在群山環抱下,一個小巧的亭子地立在前方古道邊上,旁邊是大片的森林,淩晨霧氣則在林間飄搖,四人頓時精神一振。

琉月平穩了下身體,她是剛剛央求他們教了她一下怎麼騎馬。幸好她知道大概是怎麼控製馬的。跋鋒寒也是不急著告別,索性慢慢陪著琉月熟悉馬性。

寇仲以馬鞭遙指眼前如詩似畫的美景長笑道:“若非我們堅持再送你一程,定不知附近有這麼一個好地方。”

跋鋒寒跳下馬來,把一個重甸甸的錢袋係到寇仲的馬鞍處,微笑道:“這囊內至少有五十多錠足一兩的黃金,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就當是我跋鋒寒對你寇皇國的一點資助捐獻好了。”

寇仲也不推辭,欣然道:“我們兄弟間也不用說廢話,總之我寇仲心領哩!”

琉月搖搖晃晃艱難的要跳下馬,跋鋒寒見她實在是困難,無奈的走過來扶了她一把。琉月揚起笑容道:“跋大哥真體貼!以後誰嫁給你是誰的幸福哦!”越是這種拒人於千裏之外,冷靜沉穩的人,如果能讓他把你納入了保護圈,就是永遠的嗬護,更不用提是他心愛之人了。

南宮軒也跳下馬來,笑道:“月兒你排不上隊了哦!老跋有喜歡的女人了。”

琉月麵上現出驚喜地神色,知道必然是芭黛兒無疑,道:“哦?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嫂子!”

寇仲在後麵嬉笑的說道:“這你也沒機會了,老跋戴上麵具,為的就是千方百計逃避她噢!”

跋鋒寒冷然道:“由這刻開始,我將不會再想起她,更不希望再遇上她。”

琉月拉住他馬匹的韁繩,阻止了他要翻身上馬,懇切的說道:“跋大哥,如果你們以前有什麼誤會,說清楚的好。女人有時候,即使是欺騙,也隻要是從自己心愛的男人嘴裏說出來,就會當真的。”

跋鋒寒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見她眼中全是關心。想解釋又無從說起,最後隻能長歎一口氣道:“一切讓上天決定吧!”

接著各瞧了琉月身後兩人一眼,沉聲說道:“此地一別,不知能否有再見之日。兩位兄弟珍重了!月兒也是!”

說罷飛身上馬,一夾馬腹,健馬長嘶下放開四蹄,衝下山坡,絕塵而去。

身後隱約傳來歌聲,跋鋒寒細細聽去。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長亭外,古道邊……”歌聲終於縹緲得再也聽不清了。

下次見到月兒那丫頭,一定要讓她再好好給他唱一遍。跋鋒寒微笑著疾馳而去。

三人看著跋鋒寒的身影在林木中時隱時現,到最後變成一個小點,消沒在一片密林處。

琉月停下歌唱,三人周圍霎時間變得沉默,氣氛有些窒息。

寇仲重重籲出一口充滿離情別緒的心頭悶氣,勉強說道:“月兒是從哪裏聽來的這麼好聽的歌?真是道盡了此刻的心情。”

琉月白了他一眼,道:“就不能是我自己做的啊?”他怎麼可以小看人?

南宮軒也展顏一笑,說道:“肯定不是啦,雖然歌詞中的長亭、古道之類的和眼前的景色一樣,但是‘晚風’,‘夕陽’怎麼看也和現在的情景不符吧?”

琉月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這點,一時也無話可說,嘟著個嘴。憑什麼以前她看的穿越小說,主人公一旦唱個什麼、隨便吟兩句詩,其他人都驚為天人。為什麼到她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寇仲見琉月不語,撫掌大笑道:“哈哈,我猜到了,一定是昨夜尚秀芳唱給你的。果然是好歌啊!隻是不知秀芳大家唱出來又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琉月鬱悶的一扯馬頭,帶頭先步行下了土坡。三人也在鬥嘴中淡去了跋鋒寒遠去的離愁。

寇仲問道:“你們有什麼打算?”

琉月知道他是問的她之後有什麼打算,但是還是搶著說道:“我決定了!以後跟你們闖蕩江湖!”

寇仲和南宮軒兩人一愣,顯然沒有心理準備琉月會如此的說。

琉月滿意的看著他們呆呆的臉,說道:“和你們在一起很開心啊!月兒這輩子還沒有這麼開心過。所以決定和你們一起玩。”

寇仲微微皺眉,自是把琉月的話當成玩笑,說道:“月兒,我知道你是因為老跋走了之後,心裏不舒服,才會這樣說的。”

琉月堅定的搖搖頭,認真地一字一句說道:“我決定了,要和你們一起暢遊天下。”

寇仲和南宮軒相對苦笑。南宮軒斟酌了一下說道:“月兒,你肯這麼說我們很高興。但是,寇仲要做的事情不隻是這麼些,你一個女兒家東奔西跑的不合適。”

琉月一揚眉,說道:“寇仲不就是想爭霸天下嗎?剛剛跋大哥都能貢獻他的資金,怎麼你們就小看我啊?”

寇仲掙紮道:“你不管你的天然居了嗎?”

琉月一笑,道:“說起天然居,我還打算在各地開分店,變成少帥軍的情報部門。當然,這隻是我的想法。少帥肯不肯笑納,月兒可就不知道了。”

說罷卻見寇仲和南宮軒一臉古怪的神色,探問道:“怎麼了?”

寇仲愕然的看著琉月道:“你,叫我什麼?”

琉月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突然間想到,好像,寇仲還沒有定下來自己的名號是少帥……出大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