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運海帶著段氏和大沈氏就走了,搬進來大沈氏的宅子。
過些日子,大沈氏的家人,還有沈運海兩個兒子和女兒就要進京,到時候宅子就熱鬧了。
隻是,段氏是個穩不住的。
才下了馬車,就見賀氏果然跟過來了,就拉著她進去喝茶。
家裏倒是還有四個丫鬟。
她就吩咐泡了茶水,和賀氏抱怨起來:“你可是真沒說錯,顧柔那個小蹄子霸道得很。就這顧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過問她。連那元氏和老夫人都說不上話。”
“誰說不是,就我那小姑子多心高氣傲的一個人,自從顧柔回到顧家,她就被奪了權。”賀氏附和:“那時候她被氣得天天胸口發悶,這搬出去了,還在家裏養著,不敢隨意出門。家裏也都是交給了兒媳在打理。”
然而,交給林娥主持中饋這並不假,但並不是因為丁氏病了,而是一開始顧麟不打算再讓自己的母親管理家中事物。
“嘖嘖,害人精。”段氏咒罵起顧柔來,“就沒人能治得了她?”
“現在連王爺都被她給迷惑了,你說有王爺給她撐腰,誰敢得罪她。賀氏氣道:“前些日子,她還把我的侄子給打了,我都沒地方說理去。”
說著,賀氏很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淚。
段氏臉色一沉:“這個丫頭飛揚跋扈,早晚要栽跟頭,王爺定是不了解她,等相處久了,發現她是這樣貨色,怕是也要後悔,說不定到時候就要休妻了。”
她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猙獰起來。
兩個人雖然嘴上說著,可怎麼也沒有商量出能對付顧柔的對策。
但是能排解一下心底的悶氣,段氏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臨走的時候,賀氏才對段氏說:“姐姐若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我倒是還有一個出路。”
“什麼?”段氏問。
“姬家,姬家小姐一直想嫁給攝政王,這是全京城眾人皆知的,如今皇上賜婚,還得姬家丟了人,她們早就記恨上顧柔了,姐姐若是和他們聯手,說不定就能把這口惡氣出掉。”賀氏幽幽的說。
段氏一愣,“姬家?”
段氏是氣顧柔,這幾天在顧家也沒少被慢待。
顧府那些下人們都是看著顧柔臉色的。
她沒讓顧柔好過,那些人對她這個舅母也是淡淡的。
她自覺地自己是個貴客,不該受到這樣的禮遇。
可是真的和姬家聯手,段氏卻沒有這個膽子。
或者說,她恨顧柔,嘴上罵罵就行了。
若是真的把她的姻緣給毀了,自己又能撈著什麼?
到時候去求姬家,姬家又和沈家沒關係。
說不定姬家還想著他們是顧柔的外祖母家的,一並嫌棄了。
賀氏見段氏沒什麼興趣,心底大罵沒出息,卻還是一臉的微笑。
虛情假意的叮囑了幾句,就走了。
賀氏坐在馬車裏,想了想,越發覺得不安心,就讓車夫調轉了馬頭,她要去姬家。
正是姬家用膳的時辰。
賀氏就跟著一起用了晚膳。
過後,她才和姬夫人還有姬若昭到了內堂說話。
“我把話和沈家大夫人說了,可是她猶猶豫豫的。”賀氏就道:“她這個人小心謹慎的,怕是沒有好處不上鉤。”
姬夫人深深地蹙眉,“她真的這麼說?”
賀氏就點頭。
姬若昭眼睛一轉,道:“娘,空手套白狼是不行的,咱們要給她點好處才行。”
“他們也缺銀子。”姬夫人就道。
“娘,他們是不缺銀子,可是缺功名。”姬若昭雙眸幽深:“娘,咱們要投其所好,人家才肯為咱們賣命。”
姬夫人覺得有道理,可是該怎麼給他們功名?
直接去皇上那裏,求皇上辭官?
那豈不是擺明了,他們是要和顧柔作對。
賀氏卻緩緩道:“其實這事也不難,這次科考的主考官是攝政王,可是負責監考的乃是八王爺。”
隻要八王爺能放水,他們還愁做不了弊?
姬夫人眼前一亮,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畢竟這件事操作起來不難。
又不是讓好多人作弊,就給這兩個人。
八王爺又是自己人,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賀夫人見姬夫人被說動了,小心翼翼的說:“還請夫人到時候能給我那個不爭氣的侄子也行個方便。”
姬夫人點點頭:“你放心,你為了這事奔走了好些天,順手的事情,不難。”
賀氏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如此就好了。
“那明兒我就去傳話。”賀氏道。
“你先試探一下,不行就不要說出來,以免壞了大事。”姬夫人叮囑。
科考作弊可是要砍頭的。
不是為了自己女兒的將來,她是不會答應的。
——
過了三四天,大沈氏的家人先到了。
她有一兒一女。
長子已然成親,尚未生子。
而小女孫溫婉卻尚未許配人家。
倒也不是她樣貌不好,而是因為她今年十五,卻瘦瘦巴巴的。
饒是大沈氏拿了好些補品給她都無濟於事。
這個年代挑選兒媳婦也是看身子骨的,身子骨好的才能好生養。
就這樣,孫溫婉一直無人問津。
大沈氏也著急,可是著急也沒有用。
她也不想委屈了女兒隨便嫁了,就隻能留在身邊了。
今兒女兒來了,她就道:“你先去歇息一下,我和你嫂子把東西打點好,咱們就去顧家。”
大沈氏的兒媳姓康,是個聰慧漂亮的女子。
打點家事十分順手。
大沈氏也不是一個霸道的人,不是很難的事情都放手讓她去做。
以往哪個親戚家有喜事,都是她幫忙準備添妝的。
可是這一次卻不同了。
康氏看著大沈氏往箱子裏裝東西,驚訝:“母親,這東西不是打算將來給婉兒妹妹做嫁妝的嗎?”
大沈氏就道:“是啊,不過把它送給顧柔也是一樣的,咱們孫家以後要指望著顧柔,給她添妝就不能小氣。”
康氏沒想到大沈氏如此重視顧柔,就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能憑借一己之力弄出那麼些的買賣,還能再顧家說一不二。
要知道她隻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姐,這是非常匪夷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