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知道他們走了,立刻去見鳳卿陌。
可是到了剛才他訓話的地方,卻發現沒人了。
一晃神,一件大氅就落到她身上了。
鳳卿陌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轉身,就道:“天寒地凍你是瘋了不成,他們是來偷情的,你跑出來做什麼?”
大氅溫暖,比起顧柔的披風要暖和。
“進來。”鳳卿陌轉身,對她說了句。
顧柔緩緩地轉過身來,發現他已經進了香梅苑了。
香梅苑的高閣內,溫暖如春。
偏廳裏生著炭火,鳳卿陌一如既往的坐在簾子後麵,弄得神神秘秘。
其實,顧柔一直好奇,如果他是青墨。
為何嗓音卻變了?
聽他說話,完全不像是做了掩藏的。
在鳳十三等人麵前,也是這樣。
鳳卿陌看著她緊皺的眉頭,不得不把事情隱瞞到底,“你在想什麼?”
顧柔一怔,緩緩抬起頭,淺淺的粉唇抿成了一條線,半晌才道:“王爺,我打聽了王爺名諱,為何和青墨的名字如此的相像?”
果然是這件事。
鳳卿陌就道:“他是我的影子,從小我就收留了他,他的名字是我取的。”
顧柔詫異,“王爺倒是不避諱。”
“他和我有些相像,平日裏有些需要偽裝的,我都會找他。”鳳卿陌解釋。
難怪。
顧柔這才恍然。
難怪青墨沒有一官半職,卻能拿回來那麼多錢,都是辛苦錢。
想起自己在竹林裏,救起了青墨,他身著衣服的料子十分的名貴,莫非當時也是在假扮鳳卿陌,然後遭人暗算?
“原來是這樣。”顧柔信了。
連鳳卿陌自己也信了,這麼解釋,許多事情就解釋的清楚。
顧柔心裏的疑慮也就少了。
現在實在是不能讓顧柔知道的態度。
老八的眼睛還在盯著她。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顧柔把大氅脫下,放在一起:“今兒是除夕,王爺怎麼不在宮裏陪皇上?”
“陪皇上的人多去了,我清晨進宮,已經請安過了,除夕我都是在香梅苑過的。”鳳卿陌淡淡的回答:“畢竟我孤家寡人,能陪我的也就這一院子的紅梅,不過來年就好了,我有你了。”
撲通撲通。
顧柔心跳加速,她幽幽的說:“王爺,你剛剛說青墨是你的影子。”
“嗯。”鳳卿陌頷首。
“你們很像嗎?”顧柔好奇。
“不是很像。”鳳卿陌看著簾子外的她:“為什麼這麼問?”
顧柔溫靜的五官是緊張的:“我怕你們很像,我然後把你當成了他。”
“我不介意。”鳳卿陌就道:“你想怎麼喜歡我都可以,當替身也無所謂。”
顧雅暗暗驚訝,“王爺你可真大方。”
某人揚了揚唇角。
“我回去之後,讓山莊的送席麵過來,王爺一個人過除夕守歲,也不要委屈了自己的胃口。”顧柔就道。
“嗯。”鳳卿陌淡淡的應了一聲,“以後我的胃就交給你。”
顧柔靜靜的看著他,啞口無言。
——
顧柔回到山莊的時候,眾人已經準備回去了。
問起她去了哪裏,她隻道說是去了山莊後院看溫泉眼去了。
“趕快走吧,嫻姐兒說不舒服。”丁氏催促著,她皺著眉,十分的擔心。
顧柔知道,顧嫻這是做了病了。
被嚇著了,也被凍著了。
她們就乘坐了馬車往回趕。
回到顧府之後,一家人是要圍爐的。
顧嫻不舒服就沒來,丁氏要照顧她也不在。
二房一家倒是都回來了,還說今晚要住在這裏。
曹氏就取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嫂你家燒不起煤炭了。”
郭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你才燒不起呢,等分家了再看,看誰日子過得最難。”
顧柔卻瞧出了郭氏的心虛,心中暗想,二房的家裏不會真的燒不起煤炭了?!
曹氏陰陰的笑了笑。
女人們的談話都是家長裏短。
顧柔也早就習慣。
她和顧倩等人都在梢間裏。
“哎,聽說嗎,杜家前些日子來找我四叔。”顧悅對顧歡道。
她們倆還是挺親近的。
“你說杜家?”顧歡詫異,臉頰微微一紅,“杜公子還好嗎?”
顧悅輕輕搖頭,“我沒見著,是那天爹和娘說話,我聽到的。”
顧歡眼睛裏多了一些期許:“杜公子可是一個好人。”
聽她們說杜家,顧柔不知道和自己今天見著的杜煜有什麼關係。
她拉著顧倩,問:“杜煜是不是就是杜公子?”
“正是,姐姐也知道?”顧倩疑惑:“杜家在顧家出事之前就離開京城了。”
“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顧柔回答,“說起來,你們好像都認識。”
顧倩訕訕的一笑。
顧悅聽見了,就道:“那時候杜公子還跟著大伯父讀過些日子的書,也時常和我們姊妹們往來。”
顧柔驚訝。
“姐姐別聽她亂說,也就是偶然會在家裏見上一麵,不過他很喜歡寫些詩詞哄我們一笑。”顧倩回答。
這也太不符合規矩了。
不過顧柔卻又覺得有些不尋常。
莫非是大房那邊有意讓他接觸到顧家其他小姐?
正想著,顧繡就拉著顧柔的手,奶聲奶氣道:“姐姐,炮炮。”
“好,姐姐帶你去放炮。”顧柔握住顧繡的手。
顧倩起身:“我也去,我看買了好些煙花,我也要放。”
一說放炮放煙花,顧家的孩子們都聚集到了院子裏。
顧柔抱著顧繡,看著丫鬟們在院子裏放炮放煙花。
堂屋裏,家中長輩皆在。
看著院子裏顧家小輩兒們都十分感慨。
“這過了一周年,家裏的姐兒都能嫁人了,來年也不知道家裏還能不能這麼熱鬧了。”顧修禮感歎。
顧修義就道:“都分家了,還熱鬧什麼?”
顧修禮臉上一沉,“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來,分家了也是一家人,過年過節還是該來看看母親的,再說又住得不遠。”
顧修義訕訕的,他的目光慢慢的移向顧修德,“四弟,二哥想跟你說件事。”
顧修德看著他:“什麼事?”
“我和你二嫂商量了一下,實在是思念母親,想搬回來住,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