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四天,老夫人忽然就叫顧柔過去。
顧柔過去,就看到曹氏拉著姚氏正在抹眼淚,郭氏也是哭哭啼啼的。
“祖母。”顧柔上前請安。
老夫人這次對她倒是和善,“你先坐下。”
顧柔緩緩落座。
過了片刻,丁氏和林娥就進來了。
林娥見著顧柔,一臉的歉意。
顧柔的眼皮一跳,頓時就明白了。
“母親,你說這都是一家子人,怎麼就分了區別?”曹氏哭訴:“要說照顧,我們三房最需要照顧了,偏偏大房得了最多好處,我知道是麟哥兒去了翰林院,也算是官場上的人了,她這是溜須拍馬。”
“行了。”老夫人陰沉著臉:“你這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曹氏一臉的委屈。
顧柔微微蹙眉。
郭氏也哭:“母親,我這裏還有個芃哥兒呢。”
“顧柔,她們是因為你給了大房一千五百兩銀子鬧起來的,你自己和他們分說吧。”老夫人淡淡的說。
這事,她是不想管了。
顧柔就笑了:“祖母,先說明,不是給大房,是我給麟哥兒的。”
老夫人沒說什麼。
曹氏就道:“都是哥兒,你怎麼就給他?”
“銀子是我自己掙來的,我想給誰就給誰,還要經過你們的同意?”顧柔冷嗤:“再說了,當初顧晟要打我,全家人都知道,我為何還要給他?”
曹氏就被噎住了。
“我給銀子,看我心情,看誰對我好,你對我好嗎?”顧柔冷泠泠的笑著問。
曹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顏麵繼續哭。
“那芃哥兒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吧?”郭氏就道。
顧柔輕笑,“他沒有嗎?”
“自然是沒有。”郭氏嘴硬。
“當初他剛回來的時候,對我的態度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二伯娘你瞎了嗎?”顧柔也懶得管什麼尊卑有別了。
這種人哪裏值得自己尊敬。
郭氏用手指著顧柔:“你……你……”
“二位伯娘,我奉勸你們做個人吧。”顧柔嘲諷,“你們以為哭一哭,鬧一鬧,我就給你們銀子?”
“你信不信,我們去外麵說你?”曹氏也不顧及臉麵了。
“你去說,我可不怕,銀子是我自己的不是顧家的,我憑自己心情給,誰也管不著。”顧柔不屑道。
曹氏臉頰漲紅,不然就把怒火灑向了丁氏:“嫂子,別看著了,你也說兩句吧,你可是得了好處的。”
丁氏一臉的訕然,這事她也是理虧。
其實她一開始是不知道的。
後來自己知道了,想不到二房和三房也知道了。
“行了行了,自己幾斤幾兩還不清楚嗎?!”老夫人開口:“一個個沒出息的就知道哭,人家的銀子你們也惦記著,都是做長輩的,一點臉麵也不要了,丟不丟人?!”
“丟人算什麼,我怕是要丟命了,我兒不回來,等到了期限要搬走,我可怎麼辦呐。”曹氏就哭起來,聲音仿佛要將屋頂掀了去。
老夫人越發的厭煩,“你不想搬也沒有辦法,自己簽了字還能不認賬,再說了,給你二百兩用來安家,在有你自己的私房錢足夠了。”
私房錢?!
曹氏很心虛,“母親,我哪裏有什麼私房錢,你可別……”
老夫人冷冷的看著她,“你蒙騙別人,蒙騙的了我?給老三的補品你都克扣下拿去賣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就憑這一點就能定你一個罪名。”
曹氏頓時就不吭聲了。
這種事她確實沒少做。
其實不止死去的顧修信的,以前她也幫著管家的時候,連送給老夫人的補品她都拿去賣。
賣掉的銀子就進了自己的腰包,再也沒有拿出來。
當初顧家蒙難,她都沒有拿出來。
那可是她的救命銀子。
紹澄居內,寂靜無聲。
顧柔就道:“三伯娘放心,翠屏姨娘,俊哥兒和勤哥兒都不會跟你走的,反正你也不會照顧他們。”
曹氏眼珠子一轉,“誰說的,既然都是三房的人,就要一個不拉的帶走。”
她盤算的是,顧柔對這兩個孩子一定不會撒手不管的。
到時候……
“俊哥兒要養在我這裏。”老夫人忽然開口,“勤哥兒年幼,需要翠屏的照顧,翠屏若是不想走,你也帶不走。”
曹氏驚訝:“母親,俊哥兒是個瘸子。”
還能不能站起來,誰也不知道。
“你嫌棄累贅,這兩個孩子跟了你也沒有好日子,這樣就你帶著自己的兒子兒媳和孫女過,也減輕負擔。”老夫人再次開口。
顧柔倒是明白老夫人的用意了。
顧儉和顧勤她是撈不著照顧的。
可是顧俊就不一樣了。
喬太醫也說,他還是有站起來的可能的。
因此,老夫人才說了剛才的那番話。
曹氏呆呆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郭氏抿抿唇:“母親,話是這樣說,芃哥兒還沒成親呢?”
娶親的銀子,誰來給?
“分了家,這就是你們一家的事情,大家也都是看著給添點,你自己想辦法。”如今,老夫人也不怕得罪郭氏了。
郭氏知道討不到好處,也不想絕了和四房的關係,就住嘴了。
曹氏見沒人肯幫自己,又是哭哭啼啼的。
“祖母,我還有事情要忙。”顧柔起身,她可沒時間聽曹氏在這裏哭,“我還是那句話,銀子是我自己的,我就算扔進了河裏打水漂我也高興,我不想給誰,她哭破了喉嚨都沒用。”
說完,顧柔就轉身走了。
曹氏也哭不下去了,呆呆的看著顧柔的背影,“你這個黑心眼的,你不得好死!”
老夫人陰沉著臉,“把她拖出去,堵住她的嘴,胡說八道。”
“母親,老夫人……”曹氏還想說什麼,可是嘴裏被塞了抹布,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林娥去追顧柔,“六妹妹,你別生我的氣,這事不是我說的。”
顧柔停下腳步,看著林娥。
林娥抿抿唇,“那天,咱們在我屋子裏說話,是……是顧嫻偷聽了,我也不怕你知道,這種事其實很久了,她很喜歡偷聽牆角,特別是我跟什麼人往來,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