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府。
顧柔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
宋采容拉著她的手,安慰:“顧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所以要麻煩姐姐了。”顧柔無奈道。
“到底是殺人放火的重罪,你打算怎麼辦?”宋采容知道顧柔足智多謀,可是也不能違背了律法。
“我想先見見他們。”顧柔道,“再做打算。”
“都已經定罪了,想翻案不容易。”宋采容蹙著眉,“顧家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就讓你一個人扛著,事情因你祖父而起,他可說什麼?”
顧柔搖頭:“我瞧著他倒是一點愧疚都沒有,這其中又有多少密辛我也不知道,怕是他們也不想讓我知道。”
“你打算這麼不明不白的幫他們?”宋采容替她不平。
顧柔在顧家的待遇,她都知道,所以氣憤。
“姐姐以為我傻嗎?”顧柔輕笑,神情卻十分的凝重,“這件事我一定要做,不管好或者不好,顧家那邊總是要知我的恩情。”
往後也要拿捏他們。
她自然不是要做什麼苛待他們的事情,隻是想往後自己的事情,他們少指手畫腳。
“那你說,讓我做什麼?”宋采容問。
“我與姬若昭的交情不夠深,還指望著姐姐能先寫一封信過去,讓她能見我。”顧柔道。
“行。”宋采容沒有任何的遲疑,吩咐花雯準備紙筆,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到姬府去。
顧柔站起來,“辛苦姐姐了。”
“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宋采容心疼她。
“姐姐。”顧柔拉著她的手,“這一次帶著顧家的人去津衛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她有些感傷。
宋采容眼睛就紅了:“快別這麼說,相隔也不是太遠,一定還能見麵的。”
“是啊,可就是覺得來一次不容易。”顧柔淺淺的一笑,“家裏的事情不能耽擱,我先回去了。”
“嗯,照顧好自己。”宋采容叮囑。
顧柔輕輕頷首,帶著周盈就走了。
宋采容輕歎,“真是辛苦她了。”
“小姐以為姬小姐會幫她嗎?”花雯收拾著紙筆問。
宋采容搖頭,“他們沒被砍頭已經是法外開恩,想要出獄不是那麼容易的。”
花雯道:“是啊,顧家那些人也太沒擔當了,竟然讓顧小姐出來。”
“可不是。”宋采容氣道:“他們之前也是太過囂張,說不準就被誰給整了也不一定。”
從貪汙案到殺人放火案,顧家都身處旋渦中。
也是他們自己自作孽。
——
顧柔回到府中,就讓周盈去叫顧麟。
見了麵,她把事情一說,“宋姐姐幫我遞了信,我想著先見見祖母和三伯。”
顧麟道:“若是能見著就最好了,家裏也疏通了關係,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顧柔道:“也不知道姬小姐肯不肯幫忙,不幫就沒有辦法了。”
其實她的心裏倒也不是太擔心。
想著,青墨也在京城。
他不會袖手旁觀,看著她為難的。
顧麟卻跟著擔憂起來,“若是不幫,豈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總不能舍棄了老夫人和顧修義,他們離開這裏吧?
顧柔沒有說話。
顧麟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你說定遠王府嗎?”顧柔扯了扯嘴角,“我是不會去的。”
“那可是與你有婚約的。”顧麟提醒。
顧柔冷笑,“別的都可以,去求他們不可能。”
求了,她的尊嚴就沒了。
更何況,他們哪裏值得顧柔這麼做?
說不定事情沒解決,她還會被羞辱。
顧麟見她動怒,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神情有些沉然。
“我先去休息一下。”顧柔借故離開,她想著,定遠王府應該已經沉不住氣,想要退婚了吧?
回到喜雲齋,月朵早就把屋子收拾出來。
她脫去了外衫,躺在柔軟的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周盈見她醒了,就笑著走來,“有人送來了一封信,要小姐親啟。”
顧柔道:“信呢?”
周盈遞過來。
她看到信封上的字跡便笑了。
展開信,果然是青墨寫的,約她見麵。
她道:“預備清水,我要梳洗。”
“是。”周盈見她一直沉沉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也跟著高興起來。
正當她洗漱完,預備出門的時候,元氏就來了。
顧柔沉靜的看著她:“母親有什麼事?”
“你開門見山的告訴我,你爹手裏還有多少錢,夠不夠這一大家子花銷?”元氏直截了當的問。
顧柔笑了,“母親也說錢在爹的手裏,這我怎麼知道?”
“我聽說你爹把雙俸給了你。”元氏惡狠狠道:“你是不是霸占了?”
顧柔道:“母親可真是會冤枉人,你是想和我對峙這件事?”
“正是。”元氏底氣十足:“我是你的母親,作為晚輩的你,應該有問必答。”
“你是我名義上的母親,卻不是我的生母。”顧柔淡笑,“作為我爹的嫡長女,母親作為繼室,也應該顧及著外麵的流言蜚語。苛待繼女,可不是什麼好名聲。當然了,顧家現在成了這樣,你是不在乎了。”
“我就知道你是陽奉陰違。”元氏氣道。
“母親,別擋路,我要出去辦事,你這麼攔著我是不想讓我救老夫人嗎?”顧柔冷冷的笑著,眸光敏銳的看著元氏。
元氏愣了一下,她的眼中沒有特別深的恨意,卻很冷。
冷的令人發慌。
她怔了一下,顧柔就從她的身邊走過去了。
雖然看不出傲慢,卻十分的凜然。
元氏心底發顫,現在她就這麼不敬重自己,等到了津衛城,自己這個母親,還有什麼地位?
她要給顧柔教訓,讓她明白明白,家裏誰說了算。
顧柔從顧府出來,來到天仙居。
她進了雅間,周盈在門外守著。
過了一會兒,青墨就進來了。
他還是一如往常的穿著青色的衣衫,俊臉卻越發清瘦了。
顧柔心疼,“你瘦了好多。”
“吃慣了你做的飯菜,再次別的都覺得不好吃。”青墨對她笑了笑,“這次回來,感覺如何?”
顧柔無奈,“還能如何,忽然被重視,這心裏也是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