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把兩封信讀了一遍,就道:“我與顧蕙都沒有見過麵,她怎麼會盛情力邀我?”
這一定是老夫人和大夫人的陰謀!
還說讓她早早入京,顧蕙下下個才出嫁,現在回去做什麼?
還不是被她們修理!
她不去。
顧修德頭一次見顧柔表情這麼嚴肅,可見她對京城那邊人是多不喜歡。
“再者,母親也在京城,這種應酬本就是她的本分,她在信裏說自己能力有限,那就別當這個家了。”顧柔冷冷道。
“顧柔。”顧修德的語氣又幾分嚴厲,也有幾分無奈。
確實很難讓顧柔對現在的大夫人有好感。
這一點顧修德也十分的理解。
不過這樣的言行,即便是在私底下,最好也不要表露出來。
顧柔煩了,卻也壓製著心底的怒氣,柔和了語氣:“爹,女兒不認識她們,對她們也沒有任何的感情。再者,我一個人入京,爹就不怕我有去無回嗎?”
“胡說,都是一家人,她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顧修德道。
顧柔抿抿唇,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衝撞下去,不然前麵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既然是要下下個才成親,我下個月再動身也來得及。”顧柔把書信放回去:“爹,我來還有一件事和您知會一聲,我要出門去冀州了,怕是要有個七八天才能回來。府中一切都有金蕊打理,你有什麼需要找她就行。”
顧修德對於顧柔主持中饋還是十分滿意的,這麼一想,對她的態度也不禁變得柔和起來。
他道:“那就下個月再去,你不想多住,住上一兩天也可以,然後就早早回來。”
顧柔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是,女兒知道該怎麼做。”
從書房出來,顧柔一臉的深沉。
她也沒有去後宅瞧瞧,直接回去了。
到了宅子,她把事情說了一遍。
孫媽道:“老夫人定是憋著壞心眼兒呢,小姐不答應回去也是對的。”
顧柔道:“不回去也不行,爹好麵子,我不回去豈不是讓他在其他人麵前丟人。我瞧著他是想讓我回去給他做臉撐場麵。”
“萬一真的有去無回呢?”孫媽擔憂。
“那也隻是萬一。”顧柔想了想,“等我從冀州回來,就已經是下個月了,到時候還有個四五天。我給馬恒寫信,讓他幫我在京城租個宅子,如有必要,我不住在顧府。”
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孫媽頷首,“不過就是怕會有風言風語。”
“那些人敢說三道四,我就直接把她們霸占我娘嫁妝的事情抖落出去,看誰更丟人。”顧柔冷冷道。
沒有點魚死網破的決心,就別跟她們宅鬥!
“好,可要預備什麼嫁妝?”孫媽又道:“小姐這次回去算是添妝,或多或少的總要送點什麼。”
“你幫我預備四個繡花樣的絲絹和一個尺頭的花布吧。”顧柔冷冰冰的說:“咱們不富裕,沒必要裝大方。”
孫媽了然,點了點頭。
——
第二天,顧柔和青墨就出門了。
他們這一次是預備了兩輛馬車。
除了趕車的張大寶,另外一輛車的車夫也是張大寶介紹來的。
還有周盈,沉筆。
還有一個陸連娣。
青墨是一個人坐在後麵的馬車,馬車後麵馱著兩隻大箱子,是一些細軟。
顧柔她們在前麵的馬車,馬車裏有說有笑的十分熱鬧。
雖然說是去冀州。
然而卻不是很遠,是津衛城與兗州搭界的地方。
這裏盛產白菜,白蘿卜這一類的蔬菜。
她們一路沒有停歇,傍晚時分才到了天平村。
陸連娣給她們介紹著:“這要是再往東邊走一點,是可以看見海的。我們這溫度要比津衛城暖一點,這白菜又甜又脆。”
顧柔知道這個地方,如果是往魯東府走,那裏的白菜會更好吃。
隻是相距太遠了。
顧柔要考慮到運輸成本的問題。
她們下了馬車。
就有幾個人迎上來。
其中一個就是陸連娣的父親,陸老伯。
他預備了住處,帶她們過去。
“這是我一個堂弟的家,他們一家都出門在外,就把房子交給我看管,你們就住在這裏,我已經讓人打掃過了。”陸老伯笑嗬嗬的說。
顧柔頷首:“陸老伯辛苦你了。”
“沒關係,沒關係。”陸老伯笑著,“讓連娣帶著你們,我去看看那邊的飯菜做好了沒有。”
說完,陸老伯就走了。
陸連娣笑道:“我爹見著生人就有些不好意思。”
“你哥似乎也是這樣。”顧柔笑著。
“沒錯。”陸連娣道:“所以我爹常說,我和我哥的性子要是換換就好了。走,咱們進去。”
房子是三間亮亮堂堂的瓦房,還配有東西廂房,不過都是兩間。
裏麵家具齊全,其他東西也是一應俱全。
顧柔是這樣分配的屋子。
青墨一個住在東屋。
她帶著周盈和沉筆在西屋。
張大寶和新車夫李小生在東廂房。
陸連娣是要住到自己家的,不過兩家一牆之隔,往來方便。
顧柔先讓她們把行李搬下來,先布置一下。
過了一會兒,陸老伯就帶著人把飯菜送來了。
跟著他一起來的,是太平村的裏正和祖長門。
推杯換盞這些自然是青墨幫顧柔扛著了。
說起顧柔要買三百畝地,陸老伯還是很擔心的:“那可是將近兩千兩銀子啊。”他怕顧柔拿不出來。
顧柔知道兩千兩對他們來說是天文數字,她笑道:“陸老伯這點不需要擔心,我來自然不會沒有準備,也不會空手而歸的。”
“我聽連娣說起過,你一個人當家作主。”陸老伯幽幽的說:“若是真的沒什麼問題,我這邊也不會問題的。我問過了,三百畝地確實沒問題,至於你說你還想租一些,我也給你找到了。”
“陸老伯我真的是感激不盡。”顧柔笑了笑,“明天我們就去地頭轉轉,如果沒什麼問題,咱們就一手交錢一手交地。”
陸老伯瞧著顧柔說話也不含糊,這心裏懸著的大石頭放了一半。
吃過了晚飯,他們走後。
顧柔看著青墨,笑道:“你喝了多少?”
青墨苦笑:“這裏的人太熱情了,我還從來沒喝過這麼多就酒。”
“我讓人給你煮醒酒湯。”顧柔十分溫柔的說。
青墨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懷裏一拉,嗓音暗啞:“我不想醒,隻想借酒裝瘋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