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孩子年齡小,卻看著穩重。”顧修德誇著。
其實他心裏也是高興的。
顧柔從小就不在自己的身邊,她外祖母把她養育的不錯。
知書達理,明辨是非。
而且懂事,孝順。
顧修德最近時常在想,幸虧自己身邊還有一個顧柔,不然……
他輕輕搖頭,別去了想了,想多了容易傷神。
“爹。”顧柔猶豫了一下,“女兒有句話想問。”
“你說。”顧修德道。
“算了,沒事了。”顧柔覺得還不是提出退婚的時候,“我先去忙了,後天去廖府,我要準備一些點心什麼的。”
“嗯,去吧。”顧修德點點頭。
顧柔回到自己的屋子,剛坐下喝茶,顧倩就來了。
她有些急匆匆的,小臉掛著一絲不安:“長姐。”
顧柔知道她會來,笑道:“坐吧。”
顧倩坐下:“長姐,去廖府賞花要注意點什麼?”
“你之前沒有參加過這種集會嗎?”顧柔問。
“哪能輪得到我們呀,在京城都是大房二房三房的女兒們優先。”顧倩幽幽的說。
有時候,他們的女兒都去了,卻唯獨他們這一房不能去。
老夫人的偏心大家都知道。
所以她們才會看不起四房。
顧柔淡笑:“我也是第一次。”
顧倩詫異,可是她竟然一點緊張都看不出來。
“這沒有什麼,不過是喝茶聊天展示才藝。”顧柔回答:“我沒什麼才藝,到了那邊就是安靜的坐著喝茶而已。”
顧倩皺了皺眉,“想不到長姐心思這麼寬。”
“不然現在去學嗎,到時候一表演豈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顧柔笑吟吟的說。
顧倩也跟著笑,這心裏也寬鬆了不少,“那明天我就跟著長姐。”
顧柔頷首:“好。”
顧倩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著顧柔,猶豫了半晌才道:“長姐,玲表姐也去呀?”
“不讓她去,她豈不是鬧翻天。”顧柔道:“到了外麵,她也能老實一點。”
顧倩抿抿唇:“我要說的就是這點,長姐還不知道吧,她是個人來瘋。”
“怎麼說?”顧柔蹙眉。
“她以前在京城就是出了名的愛拔尖,可是又很愛丟人。”顧倩也沒什麼顧忌,直接開言痛語的說:“她性子長姐是知道的,她瞧不起那些人,會生出更多的事情的。”
原來是一個這麼令人頭疼的角色。
顧柔淡笑:“沒關係,她這一招也不是走到哪裏都有人能容忍的。”
顧倩訕訕的說:“等長姐見著了就知道了。”
顧柔一笑,“那就讓我長長見識。”
——
賞花宴那天。
顧柔帶了顧倩和楊玲,還派人去接了紅袖。
顧柔帶著紅袖坐同一輛馬車,本來顧倩和楊玲一起坐一輛的。
結果,顧倩自己跑來了。
“長姐,我跟你坐。”說完,她就上了馬車。
顧柔哭笑不得:“楊玲擠兌你了?”
顧倩道:“她想獨占,我讓著她。”
顧柔輕笑,“不和她吵是對的,你就跟我一起吧。”
兩輛馬車前往廖家別院。
顧倩和紅袖倒是相處的不錯,年紀相仿。
隻是紅袖有些呆呆的。
“長姐,紅袖這是天生的?”顧倩看著紅袖,到也不像自己見過的傻子那樣醉眼歪斜口水直流的,長得標致,就是眼神無光。
“她小時候得了一場病,就這樣了。”顧柔撫摸著紅袖的長發,“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天下名醫很多,會的。”顧倩安慰道。
“是啊,名醫那麼多總會有辦法的。”顧柔微微一笑。
所以自己也要更努力的賺錢才是。
到了廖家別院。
她們一起下車。
楊玲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顧柔。
顧柔不去看她。
周盈拿了帖子,遞給門口的小廝:“我們是顧家的,這是大小姐顧柔,三小姐顧倩,還有表小姐紅袖,已經表小姐楊玲。”
小廝接了帖子,“幾位裏麵請,知道顧府的小姐回來,我家小姐已經在等待了。”
顧柔頷首。
周盈給了那小廝一點好處。
小廝更是熱情,語氣也客氣了很多。
一進去,楊玲就心生不滿了。
她道:“你沒參加過這種集會,人家報名的時候,都是從身份最尊貴的開始。”
“那是最尊貴?”顧柔不解。
楊玲睨著她:“我爹可是五品!”
顧柔淺笑:“姐姐說笑了,五品官京城遍地都是,這裏雖然是津衛城,可人家知道你爹是誰?”
楊玲瞪著她,她就是生氣,把自己排在了最後。
連那個傻子……這個傻子是哪裏來的?
顧柔不理她,小廝已經帶著他們到了海棠苑。
海棠苑的海棠花綿延十裏,一進去就聞到了滿院的花香,還有小姐們銀鈴般的笑聲。
小廝跟門口的丫鬟說了聲,小丫鬟就對顧柔福了福身:“見過顧小姐,這邊請。”
顧柔跟著她,帶著身後的人進來。
在一處空地上,擺著好幾張席子。
席子上有小炕桌,炕桌上茶水點心,花酒菜肴。
顧柔掃了一眼,果然津衛城大大小小的閨閣小姐都來了。
廖家小姐廖顏起身,“顧小姐。”
“廖小姐好。”顧柔微笑,“今日真是打攪了。”
“顧小姐別客氣。”廖顏淺笑:“這幾位是?”
“這是我三妹顧倩,表姐紅袖,那是我表姐楊玲。”顧柔解釋。
聽到楊玲的名字,在場的小姐都捂嘴笑了。
前幾日城裏鬧出來的笑話大家都聽說了。
楊玲臉色不太好。
廖顏淡笑:“請入座吧,就差你們了。”
顧柔帶著三個人坐下,然後周盈和月朵把顧柔準備的點心送上。
廖顏笑道:“顧小姐真是心靈手巧,做生意好,沒想到手藝也不錯。”
她讓身邊的丫鬟把點心分下去。
其實,來參加集會的小姐們都帶了自己拿手絕活兒。
帶著吃食來的不在少數。
所以小炕桌上的吃食才會這麼多。
楊玲坐在最末,距離集會的中心最遠。
以她這種喜歡出風頭的人來講,當然是不舒服的。
“這海棠花也不怎麼樣。”楊玲忽然說,“京城安府的海棠才是一絕。”
噗。
有幾個小姐沒忍住就笑了。
廖顏笑著解釋:“安家的海棠花還是從這裏的別院裏移植走的。”
怎麼就比不過安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