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連忙往外頭跑,迎麵便撞上了自家將軍大人——孟厲。
卻說孟厲本就起身早,此時都已然在比武場耍了一套槍,想著霜兒此時應當不會這麼早,便將時間推遲了幾分。
這時,便聽見了有人在喊:“賊人逃了。”
待得來到這處,便看見二人這一副慌慌張張的場麵。
“怎麼了?”
他沉聲問道。
那小兵哭喪著一張臉不敢開口,生怕被這事兒給波及了。
閻鐵隻能將這鍋背上,粗聲道:“不知怎的,給那孫子逃了,門口不是開著的,我想著,咱們府裏說不定是有內奸啊將軍!”
他口沫橫飛,將自個兒的猜測說的清清楚楚。
孟厲也緩緩點了點頭,麵上卻並沒有什麼焦急之色,仍如之前一般沉著冷靜的樣子,仿佛他們不是丟了人,而是丟了隻貓,丟了隻狗一般。
哦不,若是丟了貓,孟大將軍會更緊張也說不定……
閻鐵還記得孟厲當初為了一隻貓,將這燕地鬧得天翻地覆的樣子。
他正天馬行空猜測著,便聽孟厲又問:“隻丟了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閻鐵傻了片刻,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兩個人是哪兩個人。
過了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問:“難道霜兒……也,也丟了?”
這算什麼,兩個人一同亡命天涯了嗎?
莫非霜丫頭本來喜歡就是那張良?
這孟大將軍在裏頭做的才是拆散良緣的惡人?
這信息在他腦袋裏頭滾動了一番,閻鐵連忙晃了晃腦袋,將這些不著四六的消息都甩了出去。
“不……不可能吧?”
孟厲無奈地看著這個結巴,十分痛苦地想——為什麼他的屬下,隻有能動手的,沒有能動腦的呢?
“我說的是風伯。”
閻鐵恍然大悟,轉頭看向這小兵,一巴掌就拍到了這小兵腦袋上,大聲嗬斥道:“對啊!那,那風伯昨個兒不是一塊帶回來的嗎,你給弄哪兒去了?”
“啊喲!”
那小兵哀叫了一聲,被閻鐵這一巴掌給拍的發蒙,懵了片刻,才一臉無辜的看向閻鐵。
“大人……那,那風伯,好像不是我看的,你來的時候,就說要把兩個人分開看守啊!”
他這才想起來,一時間不由委屈的很。
閻鐵也幹笑了一聲,終於想清楚昨晚兒的事了,便連忙邀功道:“將軍放心,那風伯肯定還在,我這就派人去找那張良,在我手底下竟敢跑!看我不讓我兄弟給他打成殘廢!”
這般說著,便要去叫人,卻被孟厲直接扯住了。
“且等一等,先去看看風伯。”
那小兵連忙在前頭帶路,嘴裏連聲說著:“風伯就在這這邊,我們特意給風伯安排了一個好的住處……”
如此巴拉巴拉說了一通,他腳下匆匆走著,但看到這風伯門前,嘴裏的話卻戛然而止。
原來倒黴的不止他一個啊!
這位看管風伯的兄台此時正四仰八叉躺在門前,緊閉著眼睛,一張大嘴正發出河馬般的鼾聲。
他默默看著這兄台,心中不由替他哀悼了片刻——被將軍看到他這幅樣子,不知要降下怎樣的雷霆之怒呢!
這般想著,那小兵連忙匆匆跑到這兄台身旁,伸腿踹了他一腳。
“嘿!醒醒!”
然鵝,除了令他鼾聲小了三分,便沒有旁的用處了。
閻鐵麵色也黑了幾分,大步走過去,直接從那躺著的小兵身上跨了過去,一腳就把房門踹開了!
屋裏的床帳還拉著,裏頭影影綽綽能看見一個人影兒。
閻鐵心中放下了些許,大步往裏頭走去,直接掀開了帳子,卻見這帳子裏頭哪裏是什麼人啊?
明明是兩個枕頭,並在一起,又蓋了薄被,看上去好似個人一般,但真正的人呢,此時早不知道到了何處!
他氣勢洶洶地折了回來,直接踹了那睡著的家夥一腳,但令人更為奇怪的是,這家夥竟是半點反應也沒有。
他還想再補一腳時,孟厲搖了搖頭,緩緩道:“不必了,他暫且醒不了了,風伯最會用藥,想必是中計了。”
閻鐵不由愣住,再看腳下這人,確實是奇怪的很。
當下憤憤不已,口中連連隻道:“都怪我!要早知這老頭兒這麼賊,老子早早就讓人直接給他綁的結結實實的!看他還怎麼用藥!”
他心中憤怒至極,兩個犯人在他的看管之下,竟然都跑了個光,這讓他的臉麵往哪裏放?
閻鐵看著這個呼呼大睡的,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口中連聲道:“將軍,您若是信我,給我一天的時間,我定然把這兩個人都捉回來!要是捉不回來,我閻鐵就隨你處置!”
孟厲卻是輕笑一聲,緩緩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道:“不必。”
在場的兩人都傻了眼,昨個兒辛辛苦苦捉回來的,今日這般跑了,他們看管著的都覺得委屈。
將軍這般被挑釁,竟還能忍?
閻鐵最是憋不住,連聲道:“將軍,你不能這麼縱容他們啊,不是我說,不就是一個爹生的?莫說現在事兒還沒弄清楚,就算弄清楚了,朋友妻不可戲,就是親兄弟,也不能就這樣把他放走了,不狠狠給他個教訓,以後霜兒再被人綁了……”
他話沒說完,便見孟厲緩緩抬起左手,示意他停止。
閻鐵癟了癟嘴,氣哼哼地閉了嘴,想了想心裏還是憋屈,便加了一句道:“就算你不愛聽,我說的也是肺腑之言!”
那小兵往後縮了縮,聽到此話,便又往後縮了縮。
這般神仙打架的事兒,向來都是小鬼遭殃,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孟厲沉聲笑了笑,卻是點點頭讚同:“你說的很對。”
這話將閻鐵說的傻了,他原本以為這將軍不讓他追,是念著那狗屁的骨肉之情呢!
如今卻又說了這麼一句話,莫非是被自己的肺腑之言給感動了?
閻鐵沒想到自己這麼兩句話還有這般的威力……
孟厲看著地下躺著的小兵,又緩緩看向安如霜緊閉的房門,他一雙冷眸愈發犀利。
“不止要找到他,還要讓他永遠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