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那隻倔強的白貓從杜勇腦袋上薅下來,而後輕鬆地便跳下了擂台。
杜勇握著長劍,傻乎乎地看著眾人,還沒明白過來。
而此時,外頭有小兵前來報:“將軍!門外有人要求見將軍。”
孟厲長眉一挑,問:“什麼人?”
那小兵不由撓了撓頭,麵露幾分為難:“這人穿著一身黑衣,不露麵目看著鬼鬼祟祟的,也不報姓甚名誰,但卻是說,將軍一定會見他。”
就因為這句話,那人便用此威脅看門的幾個小兵,說是如果他們誤了將軍的事,定然是要軍法處置的。
幾個小兵戰戰兢兢,這才選出他前來報信來了。
閻鐵在一旁問:“有幾個人?”
那小兵認識他,知曉將軍這兩日甚是賞識幾人,便連忙回道:“隻有一人!”
閻鐵哈哈一聲:“不就一個人,那咱們怕個毬啊!”
引得幾人都哈哈笑起來。
但杜勇卻是麵色凝重,看向將軍,他的腦袋自然轉的要比這幾個武夫快些,故而知曉此人定然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而白貓輕巧的躍到孟厲的肩頭坐下,看著這個小兵,心中卻是有了猜測。
那個人,怕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吧。
隻不過,這人也倒是大膽,竟然隻身闖虎穴。
孟厲隻是淡淡應一聲:“讓他進來罷。”
如此說著,便伸手將肩膀上頭的白貓擼下來,轉身往屋中走去。
安如霜被他一把攬住,在他懷裏四腳朝天,掙紮了一番,見這人死不放手,這才恨恨放棄了。
沒過多久,那小兵便匆匆帶著一人來到了門前。
“將軍,他來了。”
正說著,那人也不等傳召,便直接撥開那小兵,大步流星地走進屋子。
他麵白無須,身形高大,一身夜行衣,腰間則是一把長劍,倒是有幾分俠客風範,一雙寒眸掃視屋中眾人,而後,眼神便落在了抱著白貓的孟厲身上。
前行一步,走到孟厲身前,俯身道:“在下,見過將軍。”
孟厲饒有趣味地看他一眼,卻是問:“你如何知曉,我是將軍?”
“隻因在將軍眼中,能看見這天下。”
他微微彎下腰,衝著孟厲一拜。
孟厲冷笑一聲卻是道:“大放厥詞,你究竟是何人?”
閻鐵在一旁正因為此話喜滋滋,聽見孟厲這般盤問,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那人笑了起來,緩緩道:“我是能幫將軍的人。將軍可是正為了郡守的行蹤苦惱?若將軍願意,我將會把這位郡守雙手奉上。”
“滅門,乃是你做的?”
孟厲冷眼看向他,一雙深淵般的黑眸中,鋒芒微露。
安如霜在他懷中也是一動不動,她仔仔細細看著眼前這個人,卻是注意到,他說話時,那張臉的表情卻是微微帶著些許不自然。
那麼,這張臉很有可能是假的。
因為臉上繃著一張麵具,所以才會造成表情的細微不自然。
卻不知孟厲如今可否瞧出來了。
她如此想著,不由抬頭看向孟厲,孟厲卻未曾看她,他眸光銳利,正逼視著那男人。
黑衣男人竟是絲毫不懼,緩緩搖搖頭,麵上掛著三分淡笑。
“自然不是我,我如此堂堂正正之人,怎可能做得出這等事?”
這樣說著,他摸了摸下巴,又笑道:“說起來,那郡守還是我救下的,將軍定然不能冤枉好人。”
此話一出,眾人麵上都帶了些許驚訝。
那杜勇嘴巴最快,在一旁忙問道:“既然是你救下的,這幾日將軍搜尋郡守,你為何不將他交出來,反倒在這般夜深人靜之時?還不是因為心虛?”
他一臉審視地看著那人,黑衣男人卻仍是笑盈盈的接受任何懷疑,麵色都未曾改變一分。
閻鐵此時倒是同杜勇站在了統一戰線,粗獷道:“既然你能救下郡守,那你說說,那究竟是什麼人來殺這郡守的?他是何模樣,用的是那種兵器,你既然將郡守救下了,為何沒能擒住他?”
老三也在一旁道:“哼,若是想來將軍麵前邀功,自然應當是擒住罪魁禍首才是正道,這人卻說能獻上郡守,我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當日那殺人之人呢!”
孟厲瞧著他們在一旁吵得熱鬧,倒是麵帶笑意,並不阻止。
那黑衣男人麵上帶著幾分笑,卻是道:“那是因為我知道,這燕地沒了郡守,上頭那位定然便會起疑心,如此燕地不保,隻要留著郡守,每月一封信寄回去,燕地便可高枕無憂。”
“你是如何知道那密信的?”
閻鐵瞪著眼看向他。
黑衣男人笑道:“這位哥哥看著麵生,想來不是燕地中人,郡守監視燕地之事,燕地中人皆是知曉的,並不是什麼秘密。”
閻鐵茫然地瞧了一眼杜勇,杜勇也苦笑著衝著他點了點頭,此事倒當真不是什麼秘密之事。
“那日/你既是將這郡守救下來,那你且說說,那凶手是何模樣?”
孟厲懶懶瞧著他,說了如此一句。
那黑衣男人倒也並不推脫,隻是深思片刻,一副思索樣子緩緩道:“此人使得是劍,他黑巾覆麵,也看不清麵容,單論身形,倒是同將軍有幾分相似……”
聽他如此說著,眾人都不由眉頭微簇。
他這話,說了便等於沒說,麵目不清根本分不清是誰,如今竟還將將軍也連帶上了。
“這是什麼狗屁話!”
閻鐵立時便爆了,大聲嚷道:“那日我們兄弟幾人可是同將軍在一處,且,咱們將軍也不是使劍的!”
黑衣男人嗬嗬笑了一聲道:“我自然知曉不是將軍,燕地眾人皆知,將軍一手長槍使得出神入化,怎可能執劍殺人呢?若當真是將軍,我當日是定然救不了那郡守的。”
他前前後後,三句話不離郡守。
也讓眾人心中疑惑,老五在一旁問道:“那郡守呢?在何處?”
黑衣男人微笑道:“自然是將他安置在了極為安全的地方,不若將軍便隨我走一趟,將這郡守提回來?”
安如霜看著他的笑容,不知怎的,心中竟是升起些許不安。
那郡守之事,說不得隻是個陷阱。
這一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