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嬌蠻的哼了一聲道:“我倒是要看看,誰敢笑本公主!”
安陽毫不示弱地冷哼一聲:“拿著雞毛當令箭,哼,如今是太子妃護著你都聽不出來,說不得有一日,這盛都之人都在笑,你卻一個也攔不住,想想便覺得淒慘嘖嘖……”
“你說什麼!你不過區區一個郡主,竟敢咒本公主!!”
明溪氣的滿臉通紅,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桌上的茶盞都跟著她蹦了蹦,發出清脆的響聲。
眾人屏氣凝神地坐著,方才那般花枝亂顫的樣子早就沒了,仿佛是一堆泥人一般。
“我說夠了,便是夠了。”
情勢一觸即發時,那太子妃卻是緩緩站起身來:“你們都是我這處的客人,若是這般鬧起來,我不好偏幫,不得已隻得全部都攆出去才是。”
被她如此一說,那明溪約莫是在腦袋裏打了一場戰,琢磨了半晌,約莫也覺得被從太子府中攆出去實在是沒臉,這才忿忿地坐下了。
雖是坐在位子上,卻仍是胸脯劇烈起伏著,看向太子妃道:“皇嫂,你也不說說安陽,她們都同我作對,我說的哪裏錯了?”
她明明比這座兒上的大多貴女年紀上都要大幾分,如今卻仍是做出小女兒家的嬌蠻模樣,實在是令人生厭。
但眾人瞧著,雖是心中憤懣,卻不敢多一字。
太子妃輕笑一聲,也不欲回答這個問題,便直接看向了安如霜,問道:“方才她二人爭吵,可是為你,你為何便在那處看著,竟是不發一語?你可覺得明溪有錯?”
這可好,躲著不說話,都能從天上砸個鍋下來。
安如霜心中冷哼一聲,這位太子妃看來也不是如此簡單的人物,隻是她當初認識太子妃,已然是大局將定,太子妃並不敢將主意打在她身上。
如今,卻要將她推出來做這個靶子。
太子妃不是簡單的,那太子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她不過因病離開幾月,短短幾月時光,如今萬姐姐腹中便揣了個孩子!
雖此事並非太子一人之錯,但未婚先孕,一個女子的一輩子便全毀了,他總歸是對不住萬柔的。
如此想著,安如霜抬眸看向太子妃,又環視一眼眾人。
但太子妃卻是微微一怔,若是她沒看錯,這女子唇角竟還噙著幾分笑容。
被人如此羞辱一番,竟是還笑的出來,這個女子……
“安如霜,你在笑些什麼?莫非你覺得本宮本是好笑?!”
眼神落在那萬柔身上,她心中赫然掠過幾分怒意,方才深深壓抑著的怒意便一齊湧了上來。
這個女人,若不是天真無知,便是心計深沉,能縱容手下之人揣上太子殿下的血脈,當是後者。
安如霜仍是帶著微微笑意,抬首看向了太子妃,唇邊微勾緩緩隻道:“民女自然不敢,隻是,民女倒是覺得若是說什麼對錯,便太過於一板一眼了,郡主與公主說的都是實話,故而,民女也並不想分辨什麼對錯。”
她此話一落,眾人不由微微一怔。
太子妃眸色一深,卻是緩緩笑起來:“實話?這倒是有趣的說法。那明溪說你,你便半點不怒嗎?”
她垂頭飲茶,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拋出來,倒好似在審問兩人一般。
安如霜笑道:“我本就是不良於行,如今也離不開這個椅子,自然是坐自己的椅子坐著舒坦些,太子妃的椅子雖是好,我卻沒什麼福氣受用,倒也是我的不是。”
她說的極為淡然,而她身後的萬柔卻已然被這氣氛憋的想要打人了。
安如霜無奈,便隻得緊緊攥著她,不讓她輕舉妄動。
今日不管如何,這位太子妃是站在太子身後,還是要出頭,她都一定要把萬柔帶走。
所以,侮辱嗎?她倒是不覺得,隻當是這些人一同放了個臭屁便是,何必非要同一個屁來計較?
那太子妃微微一笑看向她:“你倒著實乖巧玲瓏的很,怪不得殿下與你有過交集後,回來便時常提起你,說是這禦史家的姑娘聰慧,我還時常想著討教一番呢,如今看著,果真是玲瓏心思。”
可不是玲瓏嗎?卻也蠢笨的很,隻懂得往後縮,以往聽說,這個萬柔是在她出去養病期間與太子……說不得,這女子倒真是不知曉此事。
“太子與太子妃著實是抬舉民女。”
安如霜笑笑道:“民女不過是有些小聰明,與太子妃是雲泥之別,不敢相比。”
太子妃輕笑一聲,揮揮手道:“來,過來讓我瞧瞧。”
紅玉心中頗為不適,也隻得推著安如霜緩緩往前走去,正往那太子妃身旁去之時,便有侍女走到了萬柔身旁,低聲道:“姑娘隨奴婢下去吃杯酒吧,這處都是貴人雲集,莫要衝撞了。”
如此說著,便要半哄半勸地將她帶走。
萬柔不肯,兩人竟是要將她拉走。
“你們作甚!”
安如霜聽到後頭動靜,回頭看去,卻是心中一驚,隻見兩個侍女正圍著萬柔,抓著臂膀想要將她帶走呢!
太子妃身旁的落雁便笑道:“安大小姐不必著急,隻不過這殿上今日人多,您這處兩個丫鬟,倒時有些擁擠,便想要叫她一同吃酒,也能寬泛寬泛。”
“落雁姑娘許是認錯了,這位並非是什麼丫鬟,而是我的姐姐。”
如此說著,安如霜伸出手來道:“姐姐,過來此處,太子妃正要找咱們說話,你是定然要隨我一同上前的,怎的還這般不懂規矩留在了原處呢?”
她這樣一說,眾人都不由愣住了,倒是聽說過這位安大小姐有個拿不出門的妹妹,可從未聽過有什麼姐姐啊!
那明溪向來便藏不住話,冷嘲熱諷道:“姐姐?禦史大人莫非又多了個女兒?嘖嘖,還當真是未曾聽說過呢!”
便是安陽,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安如霜,不知她何時多了個姐姐。
安如霜便衝著明溪公主微微點頭道:“明溪公主這般關心民女的家事,民女真是感激不盡,隻是這位姐姐並非是父親之女,隻是以往出行,是這位萬姐姐將我救下,後來,便認了幹親。”
她如此說著,又看向太子妃,一臉歉疚道:“我這位姐姐並非世家,沒什麼規矩,望太子妃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