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這二皇子朱瀚剛出了門,便聽得一聲驚叫,他眼前一花,便見一抹白往地上撲去,隻打眼一瞧,朱瀚下意識地伸手勾住這女子柔軟的腰肢。
“姑娘,沒事吧?”
那女子像是嚇到了,竟是低頭輕聲啜泣起來。
眼淚順著嬌美的麵頰落下來,就好像一株露水微微的白蓮純潔柔美,朱瀚看著懷裏的白衣女子,心中一動。
“二小姐!二小姐你沒事吧?”
一旁的秋月連忙跑過來攙扶住她。
安靈珊好似才發現被人攬在懷中一般,一臉慌亂地將麵前的男子推開,垂著頭麵色微紅,低聲道:“謝過公子。”
如此說著,心中卻砰砰跳了起來,忍不住抬了眼睛偷瞄了朱瀚一眼,見他英俊挺拔,好似比那次相見更俊美三分,安靈珊垂著頭,連呼吸都亂了。
朱瀚長眉一挑,問道:“二小姐?哪家的二小姐?”
秋月不識得這朱瀚,不過看他穿著貴氣,也不敢造次,畢恭畢敬答:“回公子的話,我們小姐是這安府的二小姐。”
朱瀚不由愣了愣,二小姐?他可從來沒聽過安府有什麼二小姐。
莫不是什麼邊角親戚處來的罷?不過這幅顏色倒當真值得一品。
朱瀚看著這張臉,心中不由有些可惜,若不是得將那安家大小姐弄到手,他何須要這般忍饑挨餓!如此一想,不由心中憤憤,但看著安靈珊,麵上卻是帶了幾分疏離。
為了這個女子,不值當得罪安家。
“那二小姐可是要小心些了。”如此說著,朱瀚衝著安靈珊點點頭,轉而想要離開。
安靈珊見他這便要走,心中微微失落,忙問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誰,改日靈珊登門道謝。”
朱瀚頓住腳步,垂眸看向她。
南啟之中,貴女的名姓是極為秘密之事,除了自己的父母與至交好友,通常不會告訴旁人。
這女子究竟是不知,還是有意?
卻說安靈珊忽而這樣問了一句,也將秋月嚇了一跳,轉而看向小姐,見她咬著下唇,一副懊悔不已的樣子,顯然不是有心說出,朱瀚看著她這幅模樣,卻是哈哈笑了起來。
他赫然向前一步,低頭看向安靈珊,在她耳邊問:“你當真不知曉嗎?”
溫熱的呼吸在安靈珊耳邊,安靈珊心中砰砰直跳,一張臉瞬時漲的通紅,待她回過神來,朱瀚已然走遠了。
秋月滿臉忐忑地看著安靈珊,見安靈珊不說一句話,不知作何反應,半晌才問道:“二小姐……那個,那個登徒子……”
向來滿麵溫柔的小姐赫然繃緊了臉喝道:“閉嘴!”
秋月身子一抖,不敢再說話了。
安靈珊這才緩和了語氣看向她:“今日的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包括我母親,明白嗎?”
秋月連連點頭道:“小姐放心,奴婢雖然笨,但是也知道,這事關小姐閨譽,奴婢打死也不說!”
安靈珊輕呼一口氣,雖說這奴才笨的很,不過讓她一直誤會著也好。
秋月說完又問:“那咱們還去大小姐院裏嗎?”
安靈珊卻轉身便往回走,亦不再應聲了,秋月便連忙跟在後頭。
去流溪閣作甚?自討苦吃嗎?
嗬,她本就未曾想著來看安如霜,想著朱瀚的笑容,安靈珊也不由微微勾了唇角。
安如霜在床上一躺便是四日,期間探望之人絡繹不絕,倒是好好讓她的小金庫充實了一番。
到了將將能爬起來行走之時,她便套了男裝直奔東大街了,期間不知被紅玉嘮叨了多少次,來之前還被趙小桃給逮著了,故而,隻能三人一起走。
安如霜受兩人嘮叨,好似身旁跟了一群蜂子,著實苦不堪言。
到了葉成誌家中,兩人才算是安靜下來,紅玉一如既往地去給葉成誌洗涮衣衫,而趙小桃便去尋她娘,因著趙小桃以前的家實在不能再住人,安如霜同扁問商量了,索性他們院子大些,便讓她住進了這院子裏,雖說她相貌醜陋嚇人,但扁問與葉成誌都是學醫之人,怎的也不會因此看不起她。
如此,王素梅便住在了這裏。
安如霜與葉成誌打了個招呼,便急忙去尋扁問。
扁問坐在門外曬太陽,看著極為愜意,他身上穿著灰撲撲的長袍,隻膝蓋上多了一床薄毯,是不怎的打眼的暗青色,做工卻細致的很。
安如霜走上前眼眸微彎,張口便喚:“師傅,近日可好?”
聲音清脆幹淨地很,帶著幾分笑意,頗為討喜。
扁問眼睛也不睜,過了半晌,才慵懶應了一聲:“沒有你來找事,倒是好得很,而且,你莫要喚老頭兒我做師傅,老頭早早便說了,定然不收你這樣帶著殺心的徒弟。”
這樣說著,他睜眼瞥了安如霜一眼,複又閉上了雙眼。
“看著倒是精神的很了。”
安如霜在一邊兒陪著笑臉道:“師傅上次不是說了麼,要讓祖師爺來決定我是否能留下來?”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前日便怕這老頭反悔,若不是被那兩個丫頭死死按住不放,她就是挪也得挪到這兒來!
扁問斜了她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一聲悶哼聲。
“祖師爺哪是你相見就能見的?且等著吧。”
安如霜滿臉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想起葉成誌的話,唇角不由微抽。
“祖師爺,不是早就駕鶴西歸了嗎?”
這下,被扁問怒瞪的人,成了葉成誌。
葉成誌忙幹笑一聲道:“徒兒也就是提了一句,提了一句而已。”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均不知,這老頭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片刻後,才聽扁問掐著指道:“今個兒日子倒是不錯,本是想著待祖師爺壽誕再進行擇徒一事,不過,你既然如此心急,那便今日吧!”
他話音剛落,安如霜心中便赫然一跳,升起了些許不安——本以為他隻是說說,竟當真有那祖師爺擇徒之事?
葉成誌也是滿臉困惑:“師傅,這祖師爺擇徒之事……徒弟怎的從未聽說過啊?!”
“今日/你便能見識到了。”
扁問拍拍椅子,吩咐道:“去,把為師的匣子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