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難言的孤獨

第710章 難言的孤獨

獸人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注定了他會封閉自己的內心,孤獨到死。

因為他強大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心,被恐懼糾纏著,不敢向任何人袒露心聲。

但他又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這無窮無盡的孤獨呢?一個人可以忍受孤獨,但絕對無法接受孤獨。

這便是他矛盾的根源,一方麵害怕打開自己的心,一方麵又煎熬於難言的孤獨。

究竟要如何選擇,取決於獸人自己,餘淮無權幹涉。

無論是哪種選擇,都沒有對錯可言。

十二年後,餘淮的金屬性能量成功突破成熟期,但水屬性和土屬性依舊卡在成長期巔峰。

像往常一樣,餘淮架起火堆,一邊燉湯,一邊烤肉。

獸人聞聲而來,餘淮非常熟絡地給他遞了串烤肉,但奇怪的是,獸人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接過餘淮的食物,大快朵頤。

“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是一道柔軟、細弱,甚至有些膽怯的女聲。

餘淮瞪大了眼睛,因為太過震驚,以至於一時間忘了回答。

但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什麼,從他的表情中,獸人便已經獲悉了一切。

“你……你是……”

餘淮恍然回神,卻發現獸人已經轉身離去,隻是,她的腳步實在太過緩慢,折射出她內心的糾結與猶豫。

最後,在她快要消失在餘淮視野前時,她還是停了下來,拿出一段紅色絲綢,輕輕放下地上。

“有緣再見。”

餘淮呆呆地看著獸人消失的方向,半晌說不出話。

他撿起地上的紅色絲綢,柔軟而順滑,還留有餘溫,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芳香,稍不注意便會從手指間滑走。

“哇呀!她竟然是女人?”花靈忍不住驚呼。

身為古樹花靈,為古樹挑選傳人幾十萬年,可以說是閱人無數,但卻沒能看出獸人的真實性別,花靈著實有些懷疑人生了。

“可惡啊,這小子女人緣也好得太過分了吧?”石頭顯然是注意到了餘淮手中握著的紅綢,酸得不行。

餘淮也懵啊,這個獸人竟然是個女子?

他仔細想了想,自己之前下意識地把她當成了男人,其實並沒有任何根據。

一沒聽過她的聲音,二沒確認過……咳咳……

總之,他並沒有任何手段判別她的性別,一切都是想當然的錯覺罷了。

雖然之前餘淮在解析道法的過程中看過她的些許記憶片段,但都是以她自己為視角經曆的某些事情,並沒有看到她的真容。

獸人這次真的走了,再也沒有出現在餘淮的麵前。

餘淮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沒見過她的真容,除了一段紅綢外,她什麼也沒留下。

但無論如何,朝夕相處幾十年時間,突然不見蹤影,餘淮還是很不適應,總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這也正常,獸人的實力層次遠超餘淮,她不可能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就像她離開時說的那樣:“有緣再見。”

他們之前確實緣分不淺,否則也不會因為各種意外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但若餘淮的實力僅僅止步於此,他們的緣分也便不過如此罷了。

餘淮對此並不意外,獸人離開是遲早的事情,甚至他到現在都沒弄明白,為什麼如此強大的獸人會突然出現,救他一命,甚至停留在他身邊數十年之久。

獸人離開後,餘淮心中的不安之感驟增,總覺得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迅速靠近。

停留於此百年時間,餘淮的壽命已經過半,發絲染上些許霜白。

他計劃再在此地停留十年時間,十年後,無論他的屬性力量能否完全突破成熟期,他都會離開這裏,尋找靈氣濃鬱之地,為突破千年修為做準備。

因為再拖下去,他可能就真的老了。

時間啊,確實不留情。

踏上修煉這條路,就注定要被時間這條冷酷的長鞭驅趕,馬不停蹄地奔向一層更比一層高的境界,稍微有些遲疑,有些停頓,就會死在時間的屠刀下,成為一具無人問津的枯骨。

六年後,餘淮的水屬性和土屬性依舊卡在成長期,他心中有些焦躁,但想了想,還是選擇沉下心來,再修煉幾年時間。

八年後,餘淮集中所有資源,總算是把水屬性提升到了成熟期,不過土屬性依舊停留在成長期巔峰。

餘淮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壽命的流逝,死亡的爪牙正以前所未有的凶猛之勢朝他撲來。

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地方,餘淮對這塊混沌圓盤中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之前未曾離開時,覺得這些熟悉之景早已看膩,但真要離開的時候,卻又覺得有些不舍。

石頭和花靈則沒有太多的感觸,他們的壽命都遠超餘淮,就算要對這塊地方產生感情,起碼也得幾萬年,幾十萬年的跨度。

餘淮需要尋找一塊聖地級圓盤,因為甲級圓盤已經無法滿足他修煉的需要,隻有聖地級圓盤內才能幫助他盡快凝出質量上乘的金丹。

但就在他踏出混沌圓盤,正準備前往詭圓之地更為中心的地域時,遠方突然傳來激烈的打鬥聲,爆發出強烈的能量波動,幾乎將周圍的土地移平。

其中有一股氣息讓餘淮感到極為熟悉,雖然本能地不想被卷入這場爭鬥,但餘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悄悄靠近那片戰場,想看看這股令他熟悉的氣息究竟是誰。

順著餘淮的目光看去,遠方的戰場上煙塵四起,坑洞萬千。

有全身被強大水元素纏繞著的男人緩緩走來,手執長戟,麵色冷傲。

“天道毅,你算不上是天道宗的頂尖天才,可也是年輕一輩的領頭人,如此輕易地倒在我的長戟下,不覺得丟人嗎?”男人嘲諷道。

在男人麵前,有隻年輕的鱷龜遍體鱗傷,一隻眼睛浸泡在血液裏,龜殼炸裂,四肢斷三,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麵對男人的嘲諷,年輕鱷龜卻隻是吐出一口血色唾沫,冷笑道:“聖殿的人果然都是無腦之人,就是雲飛揚養的一隻畜生,也把這大言不慚的本領學得有模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