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破涕為笑
比如他的親弟弟,他就一直沒空照顧,沒空關心,直到親弟離開部落去外麵闖蕩,他這才猛然驚醒。
心中懊悔不已,因為他知道外界有多麼凶險,以他親弟的實力,活下來的概率不足一成。
事情也如他所想,幾十年了,他再也沒看到弟弟的影子,他知道,他弟弟多半是遭遇不測了。
他恨自己當初的漠不關心,如果他稍微注意到他弟弟的情況,就可以勸說他留在部落,隻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買。
但不管怎麼說,他沒有見到弟弟的屍骨,心理也就還吊著一絲希望。
他修為不高,活了百多年,如今已是一頭白發,沒有多久可活了,但他還是心心念念著自己的弟弟。
他曾為他弟弟打造了一塊玉佩法器,希望能在他弟弟歸來時親手送到他的手裏,隻是現在看來,他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餘淮深受觸動,說:“你弟弟雖然未曾回歸部落,但也很有可能是在更為廣闊的天地中紮下了根。
我以後也必定會走向那片繁榮之地,不如把這塊玉佩交給我吧,若是有緣遇見,我便可以將它交予他。”
法器工匠流著淚點了點頭,他已經很老了,沒有追逐長生的心思和能力,他弟弟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心結,如今,這個心結雖然還沒有解開,但至少有了希望。
一個月時間已到,司空部落內的名額爭奪戰很快就要打響。
司空竹睡了整整兩年,總算是醒過來了,她的氣息和以前變化了許多,修為直升數十年,達到七十年的水平,讓餘淮頗為驚訝。
看來,那顆水滴狀的藍色寶石不止餘淮想的那麼簡單,不僅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千媚之體的負麵作用,而且還打開了司空竹的修行之路,讓她的修為突飛猛漲。
司空竹醒來後,對周圍的一切和自己所處的狀況都感到非常迷惑,餘淮花了大半天才和她解釋清楚。
她雖然相對是個單純的女子,可絕對不傻,知道自己的家人根本不算是她的親人,隻是在利用她後,她隻是低著腦袋流了一天的淚便接受了這一切。
事實上她早就覺得自己的家人很奇怪,這種古怪展現在方方麵麵,隻是她習慣性地去解釋這些古怪之處,潛意識裏不想打破這種美好的假象。
事實擺在眼前,她再也無法逃避了,隻是在這之後,她在這茫茫世界將再無依靠,如無根之萍,漂浮不定。
“可以……帶我走嗎?”司空竹低著腦袋,用細若蚊鳴的聲音說。
說這句話時,司空竹眼中湧出兩行淚,止也止不住。
或許是為自己的卑微而感到難過,或許是因為在這個世界找不到歸屬而感到害怕,又或者僅僅是控製不住淚水,因為難過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已經不知道未來該往哪兒走。
餘淮知道,司空竹目前的狀況有多麼糟糕。她實力不夠,詭異男人的死一旦暴露,司空部落也不可能容得下她,無處可去,無路可循,唯一的希望就在餘淮身上。
但是,餘淮走的是一條自下而上的荊棘之路,一路上必定充滿了挑戰和危險,他是真的沒有把握保護好司空竹。
如果司空竹有所歸屬,他肯定會選擇一個人上路,隻是,司空竹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他不能丟下她不管。
他答應了司空竹的請求,而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斬釘截鐵,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有這麼個大美女陪在身邊,我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隻是這一路走去,必定會非常辛苦,也會遭遇很多無法預料的危險……”餘淮說。
然而餘淮還沒說完,司空竹就破涕為笑,堵住了他的嘴。
“隻要有你,便足夠了。”
餘淮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恍惚間竟失了神。
他仿佛又看到了靈雀,看到她在自己麵前露出溫柔的笑容。
可當美好的回憶湧來時,他卻又匆忙止住,臉上浮現出一絲落寞之色。
“如果有一天……我沒法再留在你身邊呢?”餘淮看著司空竹的眼睛,略帶傷感地說。
此時的餘淮也不知道他為何會說出這種話來,或許是把眼前的女子認成了靈雀,又或者是對迷蒙未來的擔憂,他不知道具體緣由,他隻覺得,有些話,該說的必須趁早說。
司空竹愣了愣,驚訝地看著餘淮那充滿傷感的眼睛,而後噗嗤一笑,說:“那我就去找你。”
看著司空竹那燦爛卻又倔強的笑容,餘淮嘴巴微張,總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但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約定就這麼定下來了,餘淮答應司空竹會帶她走,直到幫她找到歸宿。
司空竹聽到前麵幾個字時很開心,笑得合不攏嘴,但聽到後半句時,她的笑容戛然而止,低著腦袋,作弄著衣角,半天不說一句話。
“你原來還是在嫌棄我。”生了半天悶氣,司空竹終於吐出了心裏話。
“我隻是覺得沒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你,跟著我,一路征戰殺伐,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倒不如找個安定之地,紮下根來,美好地生活下去。”餘淮說。
司空竹臉上浮現出一絲慍惱,眼中含淚,說:“怎麼可能美好?我已經什麼都不剩了,一個人漂泊在世上。
過往的一切都是欺騙,都是謊言,我現在隻有你,而你,卻不需要我,想要將我甩開……”
餘淮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就不說了,輕輕地抱了抱司空竹,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放肆地哭一場。
他知道司空竹是個聰明的女子,之所以會說出這種埋怨的話,其實隻是心中負麵情緒積壓太多,一下爆發出來而已。
司空竹流了很多淚,餘淮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傷心與難過,但再難過,淚也終究要停下來,因為人生不會止步於此,未來還將繼續。
“抱歉,剛才失態了……你和我本就沒有太多的交集,隻是普通朋友而已,你本來就沒有必要非得留在我的身邊……”司空竹眼睛紅/腫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