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路乙忍不住驚叫一聲,顫抖的手幾乎放不到孩子身上,他還記得孩子剛剛出生的時候,哭聲明亮,總是愛笑,現在枯瘦的宛如一隻小貓兒……
路大娘一臉悲痛,看向戰小樓,“戰大夫,現在怎麼辦呀?”
戰小樓看一眼路乙,又看了一眼還沉浸在吃食中的孫秀才,知道時候到了,湊近他,低聲說道:“孩子變成這樣子,有很多大的原因是因為你,因為你身子不好,才會連累孩子,想要救孩子,你先要救自己!”
路乙一怔,剛要開口,眼神又掃到窩在炕角的大孩子身上。他嘴巴半張著,口水留下來,歪著頭靠在牆上睡著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不好的夢,小臉微微抽搐著,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
後悔的淚水終於順著臉頰流下來,路乙緊緊咬著下嘴唇,幾乎咬破,在這短短沉默的時間裏,隻有孫秀才吧唧吧唧吃東西的聲音充斥著每一個角落,似乎在嘲笑他,他為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害了自己,對不起孩子們,也……對不起娘。
終於,路乙點點頭,看了看他娘又看了看戰小樓,顫抖著嘴唇低聲快速說道:“聽你們的。”
路大娘嘿一聲,手拍了一下,似乎之前所有的心煩意亂全部消失,眉眼也終於敞開。
路乙看到她這個樣子,也微微笑了笑,心想也許自己早該聽家裏人的話,也不至於到如今的地步……
從路家出來後,戰小樓和路大娘去了一趟鎮子上,然後連夜就趕了回去。
回到家,路大娘將門一反鎖,氣的胸脯上下起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來來回回在屋子裏踱步,用力踩著地麵,似乎要把怒氣全發泄在地麵上。
路甲和她的夫郎一臉的懵,也不敢問發生了什麼事,隻好看向戰小樓,但戰小樓也是坐著,一言不發。
好一會兒,路大娘覺得心裏的氣稍微下去一點了,挨著戰小樓坐了下來。
“其實我也早就想到,這個畜生在外麵做了不好的事,但沒想到這個喪盡天良的居然會這麼做!我現在恨不得拿了鐮刀去將她的頭割下來。”路大娘咬著牙,氣的聲音都在劇烈顫抖,雙眼通紅,把路甲嚇了一跳。
路甲小心翼翼問道:“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今天不是去看小弟了嗎?”
路大娘喝了一口女婿端來的茶水,才慢慢開口道:“幸虧小樓機靈,不然差點錯過了這樣一個驚天大事。”
原來,從路乙和孫秀才家出來,她們二人去了鎮子上孫秀才在工作的地方,她說是一直在給一家書院做抄書的事,結果找去後一打聽,才知道孫秀才早就因為總是抄錯被趕了出來,還聽說她欠了賭場不少錢。
路大娘知道這些的時候已經氣的不行了,就要趕去找孫秀才算賬。
戰小樓一把拉住她,“路大娘,你忘了我們來的目的了?隻是這樣,根本達不到讓他們和離的目的,我們還得找別的證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