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小樓被推到一邊，另一個大夫也站在一旁看著，大家都沒有說話。
隻是安靜地看著這個男子。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幾乎每個當爹的在看到自己的孩子受這樣的罪，都會奔潰。
這邊大哭並沒有影響到另外兩邊，雖然那邊的家人們也早已經淚流滿麵，但硬是死死的咬著牙，牢牢按著自己的孩子，寧可轉過頭不去看。
兩個大夫也是依舊手穩穩的，不帶一絲顫抖，毫不留情的將沾著藥棉布擦在患兒的瘡麵上，孩子們的哭聲一聲高過一聲。
這邊奔潰哭泣的男子雙手慢慢撫摸著懷中孩子的臉龐。
孩子全身都是可怖的創麵，臉上更是嚴重，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麵容。
創麵發黑流膿，看起來很是惡心，除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有誰會不嫌棄呢？
如今終於有人願意救救孩子了，他不該阻止的！如果不遭受這痛苦， 孩子……就要死了不是嗎?
孩子呼吸急促，瞳孔上翻，全身顫抖著，看在他的眼裏，心都幾乎碎裂。
男子終於哭累了，慢慢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幾步。
對著戰小樓和另外幾個人鞠了一躬。
輕聲說道:“真是抱歉，大夫，請你們繼續吧！我不會再打擾了。”
站在一旁的花若看的眼淚早已經滿臉都是，太可憐了，這些孩子，太可憐了。
戰小樓手一揮，之前按的那幾個人重新上去按住了孩子。
孩子明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麵上閃過驚懼之後又嚎啕大哭起來。
“爹……爹……救命啊，求求你了……我要死了……啊……”
孩子的爹忍不住，捂著臉直接跑了出去。
孩子就是孩子，隻知道疼痛，不知道生死，可能在他看來，戰小樓們是在害他呢。
戰小樓從始至終臉色都沒有變過，其他兩個大夫也不敢說什麼，也板著臉，繼續沾藥擦拭著。
其實她何嚐不是內心煎熬，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她作為主治的大夫，這藥也是她的方子，要是她表現出一點慌亂來，那這些孩子的家人們可要徹底絕望了。
戰小樓的不慌不忙，見怪不怪讓患兒的家人們安心不少，也讓其他大夫們更加堅定這藥的效果。
…………
“李太醫，你是沒聽到那太靈寺裏，這幾天天天跟大牢似的，哭喊聲不絕於耳，慘不忍睹。”一個太醫說道，臉上滿是不滿和同情。
“山下的住的人都被嚇跑了，都說聽了太靈寺孩子們的哭喊聲要做噩夢。”另一個也跟著說。
“治個痘瘡嘛，用得著你們說的這麼恐怖嗎？你們也太誇張了吧！”李太醫皺眉說道。
之前說話的兩個太醫對視一眼。
“我們可沒有誇張啊，真的是這樣的，李掌院，我們可不敢騙你。”
“嗬。”李太醫輕笑一聲，“死了很多人了？”
“我覺得應該不少吧，畢竟那邊都似人間煉獄一般了。”一個太醫說道。
“什麼叫應該?”李太醫不滿地等了她一眼，“你們沒人去親眼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