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扇拖著被凍的僵硬的四肢終於找到荊決時,他正在一間破廟的角落裏瑟瑟發抖,因為出門倉促,沒有帶厚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發了燒,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了。
眼看雪下大了,馬已經累的不行,說什麼都不往前走一步了,白扇無法,剛好看見不遠處有間破廟。
牽著馬走過來,拴在了門口殘破的柱子上,從懷裏掏出一隻火折子,走了進去。
天已經全黑了,白扇隻覺得全身沒有一絲力氣,而且剛剛路上太急,沒注意滑了一跤,右腿膝蓋剛好壓在了一塊尖石上,戳破了褲子,把肉都劃爛了,肯定是在流血的,但是白扇穿一身黑衣,再加上是晚上,也看不出來。
白扇一瘸一拐地進了破廟,想稍微休息一下,也讓馬休息一下,她現在雖然有累又餓,膝蓋也疼,但是一想到荊決還不知道在哪裏,不知道是否安全,是否吃飯了,冷不冷……她就把自己受的這點小苦忘得一幹二淨了。
白扇煩躁地撓撓頭,繼續往裏走去,裏麵並不比外麵暖和多少,但至少可以擋一擋落雪。
想要找一點柴或者幹草生個火堆取暖,她現在衣服外麵披著一層雪,一化就濕了,裏麵隔著皮膚又是一層汗,粘著衣服裏子,說不出的難受。
突然,她瞥到角落裏有一堆草,草上有一個白色的東西,一動不動地,但看起來像是一個人蜷縮著。
拿著火折子慢慢靠近,在微弱的火光終於照亮了一張五官精致,秀美無雙的臉時,白扇激動到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荊決?荊決……”
白扇叫著荊決的名字搖了好一會兒,但荊決還是一動不動,眉頭緊鎖著,臉蛋看起來紅紅的。
一摸額頭,白扇道一聲壞了,他發燒了。
這個破廟離京城的小樓醫館還有一段距離,就是現在馬上去了也要走二個時辰左右,而且這個時候戰小樓應該叫了屈勁,還在外麵找他呢。
更何況,外麵雪越下越大,馬還鬧脾氣……
白扇自責的想在自己身上狠狠打幾拳,要不是她告訴荊決戰小樓和鳳羽煊的婚事,他也不至於這樣子。
手底下動作加快,沒多久,一小堆火就生起來了,周圍溫度終於高了幾度,荊決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看上去有些朦朧,比起平日裏格外迷人。
白扇有那麼一瞬間看呆了,但很快意識到他還發著燒,立即把自己外麵的長襖脫了下來給荊決蓋上了。
她時刻關注著外麵的天氣,隻要雪一停,立刻就帶著荊決回去。
荊決全身的溫度卻越來越高,白扇急得滿頭大汗,他甚至開始呢喃著說起了胡話。
可是雪不僅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加大了力氣。
廟裏所有可以用來燒火的東西都被她找過來燒了。
很快火就要因為沒東西可燒而熄滅了,白扇有些心急起來,而荊決還在發著燒。
這時,她聽到她之前拴在外麵的馬似乎有些不安分,馬蹄嘚嘚地響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