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逝於風中
錢桑桑離開韓家的時候天色還蠻早，韓語實際上想要多留他一陣子來著，因著擔心韓家父母回來撞見她不太好，就提前離開了。與其說是自己離開，不如說是落荒而逃。
修仙界的一座深山裏，一人一襲白衣，站在有著青翠竹林的山間之上。他直直的立在那裏，就是在站站在高台樓閣一樣。神色從容，完全沒有負重行於路上之感。
韓陌絲毫不慌亂於那人的回答，他的一舉一動喜怒不形於色。身後的人緩緩登上了林間，站在他身後。恍惚間，韓林看到了當年的那個男孩，小小年紀就那麼沉穩。
可惜，他再也不是小時候的他了。他現在不是會時不時暖人心的笑著，是不是跟在榻的屁股後頭不停的叫哥哥的人了。他不再是小陌，眉眼間也沒有了韓陌那種相信一切的神采。
“小陌，你會回來麼？”韓林惆悵了一會，那一句呼喚差一點就要說出口。但是話語已經盯在唇尺之間，連著打了兩個來回，終究沒有說出口。
那人突然轉身，唇邊洋溢著一抹笑意，一瞬而過。韓林看著他從自己的身邊慢慢走過，抬起手想要搭上他的肩頭，確錯過了。時隔多年，誤會沒有那麼深卻埋在心底。
“小陌！”還是不肯死心，韓林叫了對方的名字。韓陌的腳步微微一頓，韓林看到了連忙說些什麼讓他接著動搖。“你能不能原諒我，當年的事情……”
韓陌在原地站了一會，微微勾唇，笑意卻是沒有答到眼底。“你什麼錯都沒有，為什麼要我來原諒。”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隻怕是那些人地位錯，你不過是順其自然沒有阻止。
韓林知道，當年的事情確實是又他的錯的，不能頂抗大方向的逆局，最起碼也是要為自己的兄弟多說幾句話啊。但是因為怕，怕自己不是唯一在這裏受重視的人，他選了一個錯誤道路。
少年時候的那一些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深深的紮在他的心裏。為了贖罪，他不顧其他人會說些什麼，抽出時間暗自去調查事情，為的就是確保韓陌平安。
看著他不容易，確一點點的長大，心底有著愧疚和欣慰。多重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像成了一座大山沉重的壓在他的身上。現在，那個人告訴自己你什麼錯都沒有。
自己背負了十幾年的沉重負擔，被著一句話輕飄飄的否決了。十幾年來所做的努力，一點用處都沒有。韓林看著眼前的人，那人不知道和緣故在笑，可惜落在他的眼中都是嘲笑。
“對啊，是我什麼錯都沒有。”韓林輕輕一笑，再抬起頭來恢複了他一貫的性子。“不過是我的玩笑之言，小陌……韓陌你不必放在心上。”這兩家句說的輕鬆，似是想要逗人開心。
“韓語剛才喚我們回去吃飯，父親母親也已經回來了，要去麼？”韓林問韓陌，答案是肯定的。韓林快步走上兩步，不留神超過韓陌的位置。而後又退回來幾步。
韓家，五個一家人這算是真正意義上多年來的重逢第一頓飯。一開始韓陌不再，等他好不容易回來的時候。韓林又因為錢桑桑的事情不願意留在這裏，現在終於齊了。
飯桌上的氣氛很是緊張，這兄弟倆一前一後的跟著進門。韓父早早回來了，通過韓語知道了韓林回來了。此時正正襟危坐，在大堂上主座上一言不發。
韓母自然是心疼兒子的，見到兩兄弟有重歸於好的意思，自然是心疼的緊。“夫君，我看我們可以吃飯了，飯已經做好了，你不是早就嚷嚷著餓了麼？”
天不怕地不怕的韓父，就是心疼自己的妻子，有再多的話都安在心裏不肯說出口。本來想要質問韓林的話，又被放在了心裏。他很像知道這事情的真相，韓林可是他最後看重的孩子。
飯桌上幾人的反應異常的安靜，說來也讓韓母心焦。韓林和韓陌都已經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確不見兩個人帶回媳婦來。好不容易韓陌帶回來一個，卻變成大兒子的人。
嘴上說著不急，可又有哪幾個人不願意做奶奶，有個下一代讓他想盡天倫之樂呢？但現在這種情況，也不敢再催促，生怕什麼話刺激到兩個人，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惹人煩。
“一個人獨坐一旁多無聊，不如和我來一杯。有道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錢桑桑一人坐在那個山洞通向的山頂一塊石頭上，仰視著明月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回過頭去一臉的失望。韓林手裏拿著一壇酒，走到他身邊坐下。“真是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不是他。”最後這一段話說的甚是無奈，錢桑桑愣了一下。
好在韓林的反常沒有持續多久，變著花樣的從那裏不知道掏出兩個黑亮的瓷碗。將其中一杯斟滿遞給錢桑桑，猶豫了一下子錢桑桑就過來一飲而盡。
這三界的酒他不是沒有嚐過，比二十一世紀的差的遠了。好似在二兩的酒裏麵，硬生生的兌上了二斤的水。每個酒味也沒有，水味也沒有的。不酒不水的，喝了讓人感到難受。
韓林吃驚於錢桑桑的豪爽，還以為這個人不會喝那麼多呢。也隻不過是愣了一瞬，之後了然地位笑了一下，也舉起來自己的黑陶碗微微一笑。兩個同樣內心苦悶的人，正在推杯換盞。
一番下來兩個人皆是薄醉，月色的襯托之下錢桑桑的皮膚一開始由酒熏的通紅，沒過多大一會就變得越發蒼白。沒有過多的言語，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
“俗話說今朝有酒今朝醉。”錢桑桑舉起手中的杯陶碗，撞了一下韓林的。這次可算是盡了酒興，兩個人好不自在。
“你說你啊，有什麼話說清楚不就好了嗎。難道要想我一樣，自己背負了十幾年的苦楚，倒最後了什麼也挽回不了才好嗎？”韓林帶著醉意，終於將自己的心底話和盤脫出。
錢桑桑雖然醉醺醺的，眼睛卻像是沒有醉一樣，直直的盯著韓林看。好想是聽懂了，又好想一句話也沒有聽懂一般。韓林顯不耐煩起來，湊到錢桑桑的眼前，那人喝多了也不再閃躲。
醉意朦朧之間聽那人說了這些真心話，錢桑桑傻乎乎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