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黎明破曉
錢桑桑輕輕的推了門走了進去，他能聞到屋中傳來的濃濃的中藥的味道。濃烈的一時之間嗆得人想要咳嗽，不過他忍住了。然後憑著感覺摸索著走，但是因為他眼盲的時間實在是太短。
還是分不清方向，於是錢桑桑就開啟了心眼，大概感覺到莫淺語的方位。看到他的那一眼，錢桑桑自己是真的被嚇了一跳。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昨天自己見過的人嗎，怎麼憔悴至此。
昨天莫淺語雖然說也是病怏怏的感覺，但是能夠聽聲音聽出來，整體還是活潑健康的樣子。然而現在就完全不同了，他的臉色陰就好像籠罩了一團濃重的黑霧，眼眶發青，眼圈發紅。
這絕對是不祥的征兆，而且整個人看起來蒼白無力的很。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像他這個年紀，倒像是一個四五十歲中年的老人，還是被病魔纏身的那種。錢桑桑開啟心眼，打量了房間。
對方雖然變成那個樣子了，但是身邊無人看顧。他輕輕的直起了身子，然後對著錢桑桑微笑。莫淺語完全信任著錢桑桑，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沒有再回到自己的家族，而是一直跟著錢桑桑。
哪怕錢桑桑是去了別的地方，他也是為了報答他，接替了簡玉珩的位置。然後，在這裏等著他。看到了錢桑桑的莫淺語眼睛亮了起來，她相對莫淺語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不過並不像是韓陌所感覺到的那種，戀愛心動的對象。他作為一個小神獸，和錢桑桑相遇的時候其實隻是處於少年期。其實莫淺語沒有說過，沾染了人類的氣息的神獸會被家族排外。
就好像是一種人，其實並不渴求什麼，但是隻要你願意回頭，就會在永遠等你的。那一種朋友，甚至可以說是親人。其實錢桑桑多多少少能夠感覺的到這一點，不感覺到是不可能的。
別人對他的好，對他的惡，實際上像他這種心思通透的人一般都能感覺出來。但是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已經將所有的愛情給了韓陌，又將所有的親情都給了媽媽。
那個人雖然是拋下了她，但是仍然是小時候最好的記憶，兩個人血脈相連。留給莫淺語的隻有一點點的友情，但是即便如此，也要在這為數不多的感情中與他人分享。
樂蘇和百裏聞人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是錢桑桑的朋友。她實際上對莫淺語的感情是十分複雜的，有一種對方是自己收養的感覺。甚至讓錢桑桑都無法理解，自己究竟是什麼感情。
而且他還忙於三界的事情，一直都忽略了對方。這時候錢桑桑看到他這個樣子，自己也心痛的不得了。“你怎麼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你這個傻子，明明我們半天沒有見啊。”
聽到錢桑桑說這句話的時候，莫淺語的眼睛裏閃過了一段有些疑惑的光。不過錢桑桑隻在摸索到莫淺語的床前開啟了心眼，她為莫淺語的狀態擔憂的時候，精力不注意心眼已經關閉了。
於是就錯過了這一段莫淺語的表情，這也就加深了二人之間的不信任感。“隻是感染了些風寒而已。莫淺語輕輕的，無所謂的說道。錢桑桑才不信他這種什麼鬼話呢，這話一聽就是假的。
隻不過是感染風寒，就能讓一個平時活潑健康的人憔悴到這個地步麼！就算有那麼厲害嚴重的，但是莫淺語可是並不是人呢，不是人怎麼會感染到這麼嚴重的風寒，還無法治愈更厲害。
莫淺語現在的這個樣子，一定是他縱容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因為，對於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莫淺語本人絲毫不在意。本人非常的淡定，仿佛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
錢桑桑突然福臨心至的想到了什麼，然後摸索到放在床頭的藥碗，拿起來聞了一下。錢桑桑其實並不通藥理，但是這個動作仿佛觸及到了莫淺語的一個禁區，他低聲地嗬斥了一聲。
然後趁著錢桑桑愣神的功夫，他連忙奪下那個藥丸放在一邊。桌子和藥碗激烈的碰撞，錢桑桑似乎能夠聽到裏麵的藥水撒出來的聲音。他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錢桑桑幾乎篤定。
因為莫淺語的性子她是了解的，雖然表麵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是實際上對看中的事情很認真。而且他自己是神獸，雖然現在隻不過是少年時期，但是他們的少年時期其實相比很漫長。
不可能活了這麼多年神獸什麼都不懂，隻不過是因為想要這麼做，所以才這麼做的吧。說到底，莫淺語也不過是想要包庇那個人而已。“你就不要再護著他了吧。”錢桑桑突然開口。
“如果再這麼繼續縱容他下去的話，你會死的。實際上不光你會死，還有很多無辜的人會因此被改變命運。”其實莫淺語知道的，但是就是不想要去想。那個人，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他。
這種話睡起來很是悲傷，錢桑桑無意打破對方美好的幻想。讓他認為那個人還是會像往常一樣，會像以前一樣是一個好人。那些美好的幻想已經不存在了，留下的不過是殘酷。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讓莫淺語認清現實，鼓起勇氣麵對接下來的事情。莫淺語聽到了這句話，有一點驚訝，然後有一絲了然。她輕輕地笑了一下，果然這個人什麼都知道呢。
“果然桑桑你雖然看起來什麼都不懂呢，實際上是最聰明的人了，我根本就瞞不過你。”自己的眼睛變成這個樣子，看來與那人也推不來關係。不過曾經欠過一個人情自己，就算是還了。
實際上錢桑桑並不是因為自己眼睛的事情而生氣，他唯一生氣的就是，並不是對方傷害了自己。而是因此事將韓陌牽連進來，並將他拉進了那麼危險的一個局當中，還有可能受傷。
聽到錢桑桑並沒有回答的意思，莫淺語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自顧自的接著說道：“以為他不會做到如此心狠手辣的地步的，他畢竟是一個孩子。我這條命是他救的，如果他想要拿去。”
聽到這話的時候就讓錢桑桑突然醒悟了，她原來沒有想到他莫淺語是如此的縱容那個人。原來是完全沒有考慮到理由，直到這個時候。莫淺語說，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命是那人救的。
不過這樣讓一切不合理的解釋變成了合理，為什麼會逆來順受，為什麼連畢竟性命也可以不顧，這一切仿佛都合理了。
“你真的甘願為簡玉珩做這麼多事情，哪怕是犧牲掉性命，哪怕殺那麼多無辜的人，你也甘願嗎。錢桑桑大聲的質問著莫淺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