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失明
雖然早就知道錢桑桑會這麼問，即使就連韓陌現在都不想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但是看著錢桑桑那雙明顯已經對不上焦，空洞無助的眼睛裏，竟然隱隱閃耀著想要知道真相的光芒。
知道錢桑桑已看不見，韓陌一直的擔心終於宣泄了出來。他輕輕的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後緩緩的將事情原委道來。昨日韓陌雖然早早的就睡下了，但是礙於錢桑桑有風寒在身。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不能夠貼身照料。韓陌不能到一個女人的閨房裏去，不然風言風語會被傳開。但是，他還是克製了自己的睡意，隻是假寐了一下，並沒有完全睡死。
他的耳力常好，再加上有深厚的武功功底。如果隔壁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什麼動靜的話，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聽到的。韓陌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自己為什麼沒有陪在錢桑桑的身邊。
不要管什麼風言風語，反正他們是馬上就要成親的夫妻了，自己應該陪在她身邊，這樣她就不會，有機會被賊人所害。但是行至午夜，在半夢半醒之間，韓陌聽到了隔壁傳來的聲響。
因為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家都睡了，所以那動靜雖已經克製得很小，但是，傳到耳力很好的韓陌耳中，仍然異常清晰。起身判斷了一下方位，大概是從錢桑桑上的屋子裏傳過來的。
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有了些許警覺的韓陌於是起身，準備去查看一下情況。果然當他輕輕推開自己房屋的門，正好看到兩個賊人推著隔壁的門，紙門上一角還插著一根竹管。
行走多年江湖的韓陌馬上就知道那是迷煙，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盯上了錢桑桑的哪一點。是看上他的錢財，才還是看上他的色，管哪一點都是不可原諒的，對於韓陌來說。
於是韓陌第一時間衝過去，由此發出的響動，也要兩個賊人有了警覺。他們兩個明顯是預謀許久的，就連突發狀況都分工明確。一個在門口纏住韓陌，另一個向錢桑桑的床衝過去。
另一個人武功雖然沒有韓陌的高，但是纏人的功夫卻是一等一的好。被牢牢的纏住，而無法完全中傷對手的韓陌，心裏十分著急。於是招式已經變得不再靈活，就更容易讓對方纏住了。
情急之下韓陌使出一掌推倒那人，用靈力推翻那人。然後連忙跑到錢桑桑的身邊，在那一刻之前還看到了錢桑桑對他眨了眼睛，然後就徹底昏死過去。
那個賊人已經趕到前的身旁，人不知道是要做什麼，從懷裏掏出一包粉末撒向他的眼睛。然後竟然破窗而逃，本來想追上去的韓陌。因為擔心錢桑桑他的傷勢，也就不再動作。
而與此同時那個倒在門口的另一個賊人，也跑掉了。再後來的事情，錢桑桑就已經都清楚了，他醒了過來。但是由於晚了一步，那個藥確實起了作用，讓她失去了視力。
聽完了全部的錢桑桑重新躺在床上，眼睛睜著卻沒有焦距的看向了天花板。韓陌心裏愧疚，也不想要相信這個事實，於是伸出了手，張開五指在錢桑桑的眼前晃了晃。
此時窗外陽光明媚，正是正午時分。但是，錢桑桑的世界裏確實一片黑暗。
有些許失望的韓陌收回了手，這個時候錢桑桑忽然伸出了手，然後竟然抓住了韓陌的手。這讓韓陌重新升起了希望，如果錢桑桑能夠看到的話，就能夠看到世界上最美麗的顏色。
“你，能夠看到了？”韓陌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顫抖，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快的奇跡出現嗎。但是接下來，錢桑桑的搖頭以及明顯空洞的眼神讓他的熱情，仿佛被一盆涼水當頭澆下。
她還是看不見的，錢桑桑解釋道：“不，我還是看不到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你會這樣做。”除此之外，能夠準確的抓住對方的手，大多數是因為運氣的緣故吧。
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錢桑桑的目光根本找不到落腳點，所以眼神也是漫無目的的飄散著。韓陌暗自捏緊了拳頭，對著錢桑桑輕聲，但是鄭重的說道：“我會讓你複明的，一定會的。”
感受到握住自己手的人異常複雜的感情，韓陌對錢桑桑有著愧疚，還有不安。輕輕拍了拍韓陌的手，錢桑桑意圖為他驅趕這些陰霾。“我相信你，韓陌。”聲音雖然輕，但是包含的情誼重。
接下來的幾日，兩個人都是在路途中度過的。一路上倒是韓陌異常的沉默，幾乎連一句話也沒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錢桑桑反而表現的很開朗，隻有走路的時候，偶爾會露出茫然。
兩個人沒有在維持走路的方式，而是花重金買了一輛馬車。這個時候韓陌倒是由衷的感謝西淩九的出手擴錯，如果不是慷慨解囊，他們大概現在連路費都沒有了。
“韓陌，是不是該到了休息的時候了。”以往都是韓陌充當錢桑桑的主心骨，他完全不知道錢桑桑的適應能力會這麼強。當然了，在不知道錢桑桑是從那裏來，然後又怎麼適應了現在的生活之前。
其實平常然突然失去視力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走路的時候幾乎不知道該抬哪隻腳，抓得住他身邊一切能夠抓的著的東西。就連韓陌一直在身邊，有時候也無法消除錢桑桑的這種不安。
尤其是拐彎的時候，雖然有韓陌帶領著，錢桑桑仍然不知道應該是往那方麵走。是左是右在這種時候，真的會讓人分辨不清。雖然眼盲的人其他的器官會敏銳，但是那是長期訓練出來。
錢桑桑因為是突然失去視力的，所以失去了重要的辨別物質的器官，其他的感官沒有來的及鍛煉。她的其他感官反而更加的遲鈍，經常聽不清其他的聲音，有時候韓陌說的話也不行。
平衡感也異常的不敏銳，有的時候韓陌放了手，錢桑桑想要轉過了身子都會不小心跌到。一來二去韓陌就更不放心了，於是加速對方寸步不離額的跟在錢桑桑的身後。
“來，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偷偷的盯著我看？”這一天錢桑桑坐在韓陌的身邊，陪著他趕車。雖然因為這樣會使風寒加重，但是韓陌以這個理由趕了錢桑桑對此，完全不奏效。
相比去韓陌的凝重，錢桑桑一直表示的都很開朗，她將所有的不安都壓在心底，自己已經很慘了。不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就算自己沒有複明，也不希望能夠連累到韓陌。
其實錢桑桑知道的，韓陌有時候會偷偷的看著他，隻不過這回自己看不見了，說不定對方會更加大膽一點。過了一會，就聽見韓陌無奈的一聲輕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