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時分,司馬府上來了位不速之客,惹得司馬府人仰馬翻的。
仆人見到來客,連忙跑到司馬老爺的書房裏通風報信。
司馬老爺見仆人行色匆匆,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臉色變黑了,嗬斥道:“這像什麼話,一點規矩也不懂,回去叫管家好好教訓教訓你。“
仆人慌忙下跪磕頭:“老爺,實在是有重大的事情啊,望老爺大人有大量,寬恕小人不敬之罪。“
司馬老爺聞言,麵色緩了緩:”行了,快說是什麼事。“
”太子來了,說是有要事找老爺相商。“仆人見老爺神色征愣,在一旁躬身等候司馬老爺的指示。
這太子今日能找找自己怕不是什麼好事,司馬老爺皺著眉攏起袖子甩開,一隻腳早已率先踏了出去。
走進大堂,太子正居坐在主位之上,手上擱置著茶杯,幽幽縷縷的熱氣升騰在空中,遮擋住了太子的眉眼,看起來一副高深莫測神態。
他低頭喝了一口茶,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色:”丞相府中的茶果真是品質極好,這喝起來都比皇家特供的茶葉還要勝上幾分呢。“
太子仿佛額頭上長出了一隻眼睛,不用抬頭就知曉是司馬老爺到了。
司馬老爺卻不像太子一樣有此閑情逸致,聽到太子的話額角立馬落下幾顆鬥大的汗珠。
他俯身勉強笑道:”太子說笑了,這些不過是普通的茶葉罷了,可能太子平常高貴茶葉品嚐的多了,這些品質一般的偶爾吃吃還是能入得了眼。“
幾句話撇清了嫌疑,太子眯起眼睛笑了笑,輕哼一聲:”丞相真是口吐蓮花,本太子不得不佩服。“
”多謝太子誇獎。“司馬老爺表麵鎮定,心裏卻捏了把冷汗。
”不過丞相你也不用太過著急解釋,我知道你可是對國家忠貞不二的好臣子,隻是有一事我實在不解,希望丞相能為我答疑解惑。“太子一臉求教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真誠。
他親自過來怕也是為了司馬雅風的事情而來,司馬老爺心裏腹誹,隻是麵上不顯:”老臣一定知無不言,太子請說。“
”司馬雅風的事情,想必丞相大人比我還清楚,隻是這幾天下來,我是一點消息都不得而知,所以特地來詢問丞相對自己的兒子到底作何打算?“
司馬老爺沉默片刻,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己實在是於心不忍處置司馬雅風。
可這太子摸透了自己打的什麼算盤,非要自己做個決斷。
太子臉色不虞,冷冷的看了司馬老爺一眼。這一眼如寒冷的箭雨齊齊射向司馬老爺身上,密密紮紮。
司馬老爺不寒而栗,這太子脾氣向來陰晴不定,惹怒了他隻怕自己也不會好過。
當下手一抖,司馬老爺低頭即刻應道:“老臣思來想去,總覺得那就隻能讓司馬雅風回原地上任了,不知太子有何高見?”
“嗬”頭頂一陣冷笑,一個茶杯帶起一股勁風不偏不倚砸到司馬老爺的腳邊,“哢”碎成了兩半。那聲音刺耳難聽,司馬老爺眼皮下意識一跳,連忙跪下去:“請太子息怒。”
太子負手而立,聲音抑製不住的怒火:“司馬丞相,你不要仗著自己位高權重就做著任人唯親的事,我不管你心裏到底打的什麼算盤,這司馬雅風你必須想方設法的給他留住,不然回去誰也別想好過,我話就放在這了,自己掂量掂量著辦吧。”
放下狠話後,太子懶得在看司馬老爺那張惹人厭的臉,陰沉著走了出去,門口等候的奴才緊接著跟了上去。
司馬老爺跌坐在椅子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門口一個較為隱秘處閃過了一個人影,是一個麵生的小廝,他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但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廝奇奇怪怪的行為。
司馬雅風倒是早早就接到了準確的消息,太子來找司馬老爺了。
他眉間隱隱帶著些憂愁,這太子向來不好對付,不知道這次來是不是特地來為難老爺。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司馬雅風開了門,見是自己派過去的小廝,他關上門把人帶了進來。
“怎麼?發生了何事?”司馬雅風急切的問道。
小廝搖搖頭,麵色帶著惋惜的神情:“太子給老爺下了最後的通牒,說是要將公子你拖在此處,不讓公子上任。”
司馬雅風閉上眼睛,聲音有些萎靡不振:“太子看來是迫不及待要行動了,也罷,這也是我的命,你先退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靜靜。”
小廝見司馬雅風沉默不語,不知如何安慰,隻好先躬身告退。
門房關上,一絲最後的亮光也就此磨滅,司馬雅風靜靜的坐在室內,身子被黑暗籠蓋,幽暗不明。
司馬雅柔自從上次想到哥哥,就一直心神不寧,隻想著找個機會再一次夜探司馬府看看哥哥現如今的境況,自己才能安的下心來。
是夜,夜深人靜,蟬鳴陣陣,一切都如平靜的湖麵一樣波瀾不驚。
司馬雅柔穿上夜行衣,悄然穿梭在司馬府中,很快熟門熟路就找到了司馬雅風的房間。
她輕輕地敲了敲房門,裏麵沒有動靜,她索性大力一推,將大門打開。裏麵昏昏沉沉的,一點燈光也無,好像什麼人也沒有一樣。
司馬雅柔皺眉,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從衣服內側掏出了火折子,點燃。
看到前麵的人影她忍不住驚了一跳。“兄長,你怎麼在這?”
司馬雅風此時正好端端的端坐在位置上,笑著看自己的妹妹。
“真是的,也不開燈,可是把我給嚇到了。”司馬雅柔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燭火點燃,司馬雅柔看了看司馬雅風的神色,忍不住伸出手來探探兄長的腦門:“兄長不會是妹妹來了太高興的緣故吧,瞧著怎麼和傻了一樣。”
司馬雅風歎了口氣,拉下妹妹的手:“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太子打算將我留住,拖住我。”
聽到這裏,司馬雅柔蹙眉,忍不住咬牙切齒:“這個天殺的,竟然打著這個算盤,真是氣死我了,要是不教訓教訓他,怕他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說著說著,就要出去,司馬雅風見妹妹還是這副急躁的樣子,連忙把她拖著。
“不要將此事越鬧越大,依我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司馬雅風柔和的聲音很快安撫了妹妹的情緒。
可司馬雅風心裏卻惡狠狠的想著:這個太子可千萬小心不要落到她的手裏。
另一邊司馬伊蓮卻還做著太子妃的美夢,心裏想了個餿主意。
自己準備了吃食準備親自給太子送過去,裏麵下了滿滿當當的春藥,她就不相信太子還會做柳下惠。
就在她滿臉喜悅的將藥下到糕點之時,正巧司馬雅柔經過在暗處看到了一切,暗自笑了笑,偷偷將糕點掉了包。
回來後的司馬伊蓮哭喪著臉,指責奴婢辦事不利,買了包假藥回家。她生了好久的悶氣,這才罷休。